透明的玻璃杯中倒着淡紅色茶水,莫雷端了起來喝了一大口,聽到我說沒工作後接話道:“我看小兄弟也才二十出頭吧,因該應該找份工作,不要只顧着玩樂。”
“莫前輩,今天那幅畫能先給我們欣賞一下嗎?”黃景中岔開話題說。
“如果是還沒有開這解畫會,先給你們看也可以,不過現在卻不行呀!還是等到明天與諸道友一起欣賞,纔算公平。”莫雷似早有所料的說着。
三人又交談了一會,上午十點左右,又有修士登門拜會。莫家也不意外,不管是吃的、喝的早就預備好了。莫萍萍也打扮了一番,化了個淡妝。
來人之中倒是有黃景中的熟人,我卻一個也不認識。又呆了一會後,打了個招呼出門而去。獨自走在古鎮上,感覺今天人也多了不少,沿街各家小店裡老闆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些。
黃姚鎮歸屬昭平縣治下,也並非所有居民都住古鎮當中。更多的當地人是住在古鎮外圍,古鎮之內的房屋多用來開店使用。近些年經濟繁榮,人們手中有了閒錢,旅遊業便逐漸興盛。黃姚古鎮當然也把握住了這個機會,估計再過些時日,這裡將會成爲正式的旅遊景區。
相比於古鎮中的老式建築,很多人還是更喜歡現代家居。在我老家就經常能看到,一些百年以上的老屋已經空置,就算有人居住,也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人們從來都是一個時代一種建築,一種生活方式。
出了黃姚古鎮,開上自己的車,打算去黃姚鎮四周看看。走走停停,下午兩點過些,在黃姚鎮西面山谷之後,發現一處湖泊。
遠眺湖泊情形,正面湖水一直向西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右邊則我來時的路,貼着山腳繼續向西,高聳的山坡上綠樹蔥蔥,植被繁茂。
湖面左側似有島嶼,湖水也從島前向南而去。因爲所站的地方還不夠高,並不能完全看清整座湖泊全貌。一位牽着馬的老漢路過之時,我便上前詢問了一下這個湖泊名字。
周家水庫,這便是眼前湖泊的名字。老漢還告訴我,這個湖泊原名叫仙女湖,一九六五年時在南面築壩,才建成了水庫的。
隨後我又在仙女湖四周遊玩了一番,從南邊略低的山坡道路上去,沿着路走便能來到水壩處。隨着所見到的全貌越多,原來以爲是島嶼的地方,其實並非島嶼,而只是對面斜伸出來的一塊山地而已。
當天我就這樣度過,下午些的時候,又和黃景中匯合在一起,他介紹着今天看到的一些人。這些人都來自各個地方,有和莫雷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大多都是一些小門派和散修,還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人士,估計到了明天現場一定很熱鬧。
有關明天的會場,卻並沒有設在古鎮之中,而是在鎮外北面的一處山莊裡。時間定在早上九點開始,下午六點結束。
一夜如常而過,第二天早飯後,我與黃景中一道前往聚會山莊。這處山莊一看之下,明顯是由民房擴建而來,一排三間瓦房兩側再建廂房,院子居中還挖有水池,有假山矗立其中,上面也栽種了不少花草盆景,四周的空地上則用水泥澆築平整。
八點半的時候,陸續有車輛停到了外面,人漸漸多了起來。各類衣着穿戴,男男女女老少皆有。走進正中大廳,裡面放着十張圓桌,每張圓桌旁還各有八張椅子,桌上還放着茶壺和茶杯乾果等物。可以看出莫雷爲了這次聚會,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我和黃景中隨便尋了一處坐下,聊天之中,九點很快就要到了。這會整個大廳裡,稀稀拉拉的坐着不少人,一眼掃過,陽識煉體中便數清有五十三人。
這五十三人中有白氣,有黑氣,也有普通人。不過卻沒看到散發紅氣的,也許這種小的聚會,還不能夠引起他們的注意吧。
九點一到,莫雷就像主持人一般,站在了橫排正中,跟着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塊被紅布遮蓋的東西,估計就是那副要解的畫吧。
“歡迎各位來參加這次解畫會,有些朋友可能還不瞭解這次解畫會,莫某便再說一次。本次解畫會的目的,便是要解開一副畫中的秘密,只要能解開的人或者團隊,不論是用何種手段,何種技術,都將獲得五十萬酬勞。”莫雷話音不大,卻人人都聽清了他的話音。
雖然在座的大多都是修行人,但其中也有普通人,他們有的是新聞記者,有的是來湊熱鬧的。當聽到五十萬的時候,都不禁發出各種驚訝之聲。
說完話的莫雷一轉身,靈氣外放化實,一下便把地上的畫框衝擊而起,隨後一掌把畫釘到了牆上。而那塊紅布也在這一過程中脫落,顯露出了裡面的情形。
“好!”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還有兩個跟着鼓掌的。有些人回頭瞅了他們一眼,而那三人只是尬尷的笑了笑。
這樣的表演,對於能靈氣外發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哪怕是一些低階修士,也有所耳聞,自然不會如此失態。要是莫雷能御物而起,那才值得全場人震驚呢。
做完這些的莫雷也找了一個空位坐下,和衆人一般仰頭端詳着那副畫。不過也並非所有人都在盯着畫,有少數幾人從落座後便一直閉着眼睛,又或者兀自的吃着桌上的乾果,表現出對畫沒那麼在意的樣子。
只見牆上的畫框中裱有一副發黃的水墨畫,這副畫是橫向的,畫面上方是一片片淡淡的雲層,有太陽半隱其間。中間是遠處山巒風景,還能看出有樹木生長其上。最特別的是右邊,一箇中年道人盤腿坐在石頭上,絲絲頭髮都畫得清晰,特別是那一雙眼睛,靈動之極,彷彿俯瞰着下方遠處。
而畫面下方更讓我有些熟悉的感覺,細看之下才發覺,竟然是黃姚古鎮的俯瞰圖。圖中黃姚古鎮並沒有畫得特別細緻,不過卻把大概輪廓神韻都畫了出來。
這黃姚古鎮是在畫面正中的下方,而古鎮左側,還有兩塊相連地淡淡水印。也是在左側,從上往下用毛筆寫着‘清狂道人’四個字,卻並沒有印章之類的。
就在我細看中,安靜的大廳裡一個人開口說着:“清狂道人,明代畫家郭詡(xǔ),他竟然還畫過黃姚古鎮?有點意思。”
莫雷也聽到了那人的話,開口說着:“不錯,這郭詡,字仁弘。善畫山水人物,所作之畫皆有題詩。但這副畫不知爲何,卻沒有題詩,只有落款。”
“會不會是他人所作的贗品?”又有一人開口說着,不過話剛出口,便覺得氣氛不對,於是住了口。
如果真是贗品,哪裡有贗品只仿作者一個名字,而不全盤模仿?再者,能被莫雷拿出來,當着幾十號人面前展示的畫,要是贗品,那這莫雷也太兒戲了吧。
又過了一會,第一次開口那人分析着:“畫中之人端坐的山崖,應該是古鎮東面的真武山上。而他一身裝束,看似道門中人,卻服飾特點不明顯,看不具體細節,難猜到是那個門派的弟子。”
“林禹道友細節上所說不錯,但看這黃姚古鎮遠處有羣山起伏,山崖有道人端坐其中,天空雲彩半遮日頭,不覺得是在暗示什麼嗎?”一個人接話說着。
“原來是郭非濤你呀,怎麼,你看出什麼來了?”林禹說着,喝了一口自己剛纔倒好的茶水。
“縱觀整副畫卷,不正包含三才要數嗎?這說明什麼林道友應該清楚纔對!”郭非濤似笑非笑的說着。
“嗯?什麼是三才?”有人小聲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在問身旁的人,還是問郭非濤。
郭非濤當然沒有理他,不過卻另有一人不屑的口氣說:“三才都不知道?三才是指天、地、人。”
話音過後,又過了一會,一個粗壯嗓門的人自語着:“不就一副山水畫嘛,非得在這裡面找什麼玄機,解個什麼秘密,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雖然他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在座的人都聽在耳朵裡。不過卻沒有人出來與他爭辯什麼,還是各自的安靜看着牆上的畫。
大廳中,不時有遲到的人進來,也有人因爲無聊出去。大家稍有發現,也會提出來,讓衆人知曉同時,顯擺一下所學。
從畫風運筆,到用墨紙質。大家都說得頭頭是道,不過卻始終沒有抓住重點。至於爲何一幫人對着一幅畫發呆費腦,卻不單只是爲了那五十萬。
這幾十人中,指不定有人就和黃景中一樣,知道哪個有關神器藏在黃姚鎮的傳說。這副畫的主題很明顯與黃姚古鎮有關,又出自郭姓之人作品,其中還有那麼多因素不明。對於這些人來說,簡直就是在暗示它的意義。
如果真是有心神器之人,哪怕看出畫中秘密,恐怕也不會開口說出來。而莫雷也不是單純讓大家解畫這麼簡單,應該也是爲了神器。
早上的時間匆匆而過,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而莫雷早已爲來客準備好了酒席,就於大廳之中用餐。開席時莫雷又說道:“諸位長途前來,又爲這畫作勞心費神,作爲當地主家,已經爲大家準備好了午餐,粗茶淡飯,望諸位不要嫌棄。”
等菜上桌,一看之下暗想,這哪是粗茶淡飯,都快趕上酒店的規格了。來客都吃得滿意,氣氛也比早上活絡了許多。
莫雷則帶着莫萍萍與一衆前輩見禮,這番舉動,就算這次解畫會沒有收穫。也讓莫家在江湖上名頭更響一些,平時若是主動請他們,可不一定就能請到。
午飯過後,衆人有的在院子中打電話,有的駕車離開,有的還坐在大廳中看着牆上的畫。莫萍萍這會正被莫雷安排和一個高大英俊的小夥聊着天。
她看到我無所事事的東張西望,便對我招手。走進後她介紹說着:“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樑家的少爺,樑東昇。”然後又對那人說:“他叫風逸雲。”
“仁兄是哪家哪門的修士?”樑東昇問着。
“我只是一介散修而已。”我說到。
“哦?不知道仁兄修爲到了幾段?”他又問。
我有些疑惑,不清楚他這幾段如何劃分的,但觀氣決中,他的白氣與自己相當。於是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是幾段。”
“樑少爺,怎麼一上來就問修爲呀!難道你倆要切磋一下不成?”莫萍萍開玩笑地說到。
“嗯!這個提議好,風兄弟敢與我比試比試嗎?”樑東昇看着我,略帶挑釁的說。
還沒等我說什麼,一箇中年人也說着:“東昇,他不過一介散修,有什麼好比試的。”
“對對對,別傷了和氣纔是。”莫萍萍發現自己剛纔的話,差點引發一起爭鬥,於是說着。
她不說還罷了,這一開口卻感覺像是看不上我。不過我也不生氣,心中倒是想和他試試,看看自己在這江湖中,到了哪個檔次。於是說道:“沒關係,我也想看看自己這幾年的修行,有什麼成果。”
“那好,既然如此,就請賜教了。”樑東昇眼中精光一閃,略帶興奮的說着。
“啊!還真要打呀!”莫萍萍說着。
剛纔說話的中年人開口大聲喊道:“諸位讓出個位置來,小侄與這位道友切磋交流一下。”
話音一出,空場中間立馬空出十來個平方的地方,而剛纔的人站到了一旁圍觀,屋內也有人聽到外面的動靜,跑了出來。
不一會,幾乎全場近大半的人,已經把大廳到假山水池間的空場給圍住了。而我和樑東昇則站在中間,被他們注視着。
然後那中年人又說着:“交流切磋,點到爲止。不過拳腳無眼,若有損傷,各自負責,兩位準備好了就隨時開始吧。”
隨着在場圍觀人的竊竊私語,樑東昇率先出手,只見他雙手揮動間,兩隻靈氣所化的飛刃急速攻來,人也接着緊隨其後,過程中右手上憑空再化一把白色長劍,虛實變化已然掌握純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