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芝這個正牌女友在,我很快就會原形畢露……
當所有的謊言……被公佈於世,我不敢設想那會是多麼不堪與複雜的局面。
看着爸媽不斷走動的身影。我腦子一嗡。好像天旋地轉了起來,整個人都在顫抖。有些想逃跑的衝動。
“還沒吃飯吧?我一直在樓下等你跟文浩。”媽媽拍了拍手中的保溫瓶。喜滋滋的說道:“昨晚就燉了的排骨,可香了,我特意跟你爸趁熱乎的給你們送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
這份關懷。真的讓我心驚膽戰。
“什麼叫這麼麻煩。只是順道給你,這湯啊。是煲給我未來女婿喝的。”媽媽訕笑了幾聲,一句玩笑話,引來我的錯愕跟張芝的詫異。
未來女婿?
這是一個信息量多麼大的詞彙啊……簡直瞬間讓我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媽。你瞎說什麼啊。”我趕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從她手裡接過保溫瓶。斂眉查看五爺的臉色。我媽一直大大咧咧的。我真怕會給五爺帶來不必要的困惱。
“什麼瞎說,我難道說錯了?”媽媽還不知道這氣氛的詭異,一本正經的教育我:“我這叫跟女婿打好關係。以後相處能更融洽一點。”
以後相處能不能融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我死定了,那是必然的。
張芝嘴角帶着幾絲溫婉的笑容,淡淡道:“伯母,你剛來這邊,還不知道她跟文浩的關係吧?”
“知道!”媽媽曖昧的笑起來:“女大不中留,早晚有一天都是別人家的。”說完纔想起來問張芝:“你是?”
“我是……”
張芝的話還沒說話,五爺便開口道:“這是我一個職工,叫張芝。”
張芝明顯一愣,眉頭微微緊鎖,卻沒有多言解釋,因爲五爺對我的維護與縱容,眼神複雜的多看了他一眼,我實在猜不透張芝下一步會怎麼做,搶在媽媽說話之前,將她領到包間坐下。
安排好她們之後,我硬着頭皮走到五爺身邊。
張芝有些氣急敗壞的掃了我一眼,語氣依舊十分鎮定:“爲了這個女人,你居然說我是職工?”
五爺挑了挑眉,語氣不鹹不淡:“你爸爸不是早就已經跟我父親提議,讓你來公司做總監嗎?我說是職工也不爲過。”
總監?
我捕捉到這一敏感的詞彙,眉頭蹙起。
張芝被堵的一口氣上不來,苦笑了幾聲,側過頭看着我,嘲諷道:“還真是有辦法啊,居然說服文浩幫你翻天過海。”
“不是的,我……”在她咄咄逼人的氣勢下,我毫無反抗的能力。
“不關她的事情,是我自願幫忙的。”五爺淡淡的看她一眼:“我不太喜歡,有人打擾我的私生活。”
話不必多說,張芝是個聰明人,她什麼都懂。
她的八面玲瓏越發襯着我的無助與渺小。
這大概就是人與人的差距。
“我從不想染指你的生活,但是起碼,不要搞出這種超出我忍耐底線的事情。”張芝的笑容看起來溫柔淡雅,眼神中的憤怒卻藏不住。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理智的頭腦去分析事件,不虧是見多識廣的張家大小姐。
她應該很生氣的,不遠千里,從美國跑回來找五爺,卻從另外一個人嘴裡,聽到了那樣傷人的字眼。
我手緊緊的攥起,心底對劉天嘯的恨與命運的殘酷多了幾分無奈。
五爺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將衣袖的扣子解開:“我希望你不要說一些不該說的話,算是我的一個請求。”
請求?
這樣的字眼,就像針一下深深的紮在我心裡。
五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不管是誰都會給他幾分面子,這樣雷厲風行的男人,居然爲了我的事情,跟張芝妥協。
我愣愣的看着他,震驚以外更多是溫暖與感激。
“不要爲了一個女人,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張芝似乎很受傷,胸口起伏,神情頃刻間冷下去:“我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希望你看在張姜兩家的面子上,不要惹出給記者炒作的話題來,我不想一回國就背上頭條。”
“不會。”五爺吐出幾個字:“我做事有分寸。”
張芝有所鬆動,我立馬錶態。
“我爸媽待幾天就走,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我非常誠懇的掬了一躬,希望能順利的逃過這一劫:“謝謝你了,張小姐。”
張芝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都能把五爺搞定了,還用得着謝我嗎?“
話裡濃濃的指責與埋怨讓我詞窮,那些滾瓜爛熟,巧舌如簧的段子,瞬間就難以啓齒了……
我們三人坐在凳子左邊,爸媽在右邊,食堂的師傅早就已經接到了消息,準備了比普通職工好上兩倍不止的菜餚,可氣氛實在太過凝重,我緊張的吃不下飯。
“來,嚐嚐,老媽給你煲的湯。”
媽媽舀了三碗,我跟五爺還有張芝一人一份。
“謝謝伯母。”張芝接過去,將所有的情緒隱藏,人美嘴甜,簡直像是會搞定全天下婆婆的最佳媳婦:“我媽以前在世的時候,也經常給我煲湯。”
“是嗎……”涉及逝者,我媽一下子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了,很快就補了一句:“反正你跟我們家小悅是同事,以後我每天中午都來給你們送。”
張芝被媽媽的熱情搞的措手不及:“那太麻煩了。”
“媽……”我叫了一聲。
一次都快把我三魂嚇掉七魄了,這要是天天來,不等她回老家,我基本上就要精神崩潰了進醫院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家小悅還要多麻煩你照顧呢,這孩子平時我們在家裡看的緊,人比較靦腆,話也少,在工作上要是有什麼不會的地方,你多指點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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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她性格比較靦腆?”張芝攪動着碗裡冒着熱氣的燙,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看工作上還是挺有主見的,不像是這樣的人。”
一句平常的話,卻讓我警惕起來。
她見過我在夜總會上班,那種地方,不管是誰性子都放的特別開,我也不例外。
“那都是裝的,小時候讓她出去買包鹽她都不敢去。”媽媽開始肆無忌憚的在衆人面前戳我的老底,說起來大嗓門,爸爸在旁邊,小聲的嘮叨,讓她少說幾句。
“媽,快吃飯吧。”我夾了一個土豆放在媽媽碗裡。
“閨女長大了,知道害臊了。”媽媽哈哈大笑起來,還給五爺夾菜:“文浩,你多吃點,這個菜吃了對身體有好處,還有這個,這個味道不錯,我剛剛吃了。”
“謝謝伯母。”五爺手裡握着筷子,看了媽媽一眼:“吃完我讓阿凱送你們去北京胡同玩玩,就在公司旁邊。”
“是嗎?”媽媽眼睛一亮,催促爸爸快點吃飯:“我早就想去了。”
我如同嚼蠟的將飯吃完,窗外的風垂在我臉上,扶平了我心中的煩躁,站在門口,看着爸媽上了阿凱的車,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本該平庸的一天,因爲張芝跟爸媽的到來,顯得格外驚險刺激。
有好幾個瞬間,我都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準備了,好在都有驚無險的度過。
下午我講做錯的資料送去了材料部,幾個年紀比較輕的女孩湊在一塊:“你們說五爺到底是怎麼想的,張小姐都回國了,那個狐媚子怎麼還賴在公司不走啊?”
“人家腦子聰明,牀上活好唄。不然早就被轟出去了。”
“真搞不明白,五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另外一個女孩捧着咖啡蹙眉。
“五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突然出現,嚇得幾個人手足無措,咖啡都灑到文件上了,我平靜的眼神掃視驚慌的衆人,將文件丟在桌上:“但你們該想想怎麼處理這上面的兩處失誤了,五爺等着要,別耽誤太久。”
我一轉身,就聽到後面幾人的抽吸聲與忙碌的腳步聲。
爸媽還會再來,這樣危機四伏的公司,讓我越發的沒有安全感了……
再多來幾次的話,肯定會被揭穿的。
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張芝正從沙發上起身,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高貴氣質讓人挪不開視線:“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讓我爸在家等你,記得別遲到。”
五爺淡淡的嗯了一聲:“處理完手裡的事情,我就過去。”
因爲新區的案子,五爺最近的工作量已經越來越繁重了,我聽幾個小道消息說,這次張芝的回國,跟這件事情密不可分。
我實在稿不懂商業上的你爭我奪,但從大家重視的程度上而言,應該是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張芝看到我進來,雙手撐在桌上,身子探過去,在五爺擡頭的瞬間,性感的紅脣落在他左臉頰上,笑的溫柔又高雅:“走了,今天伯母交代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家交差了。”
五爺愣了一下,面無表情點頭。
張芝插肩而過的時候,眉宇之間滿是得意。
她是故意的,在我面前跟五爺裝親暱,她以爲她勝利了,殊不知這樣的行爲在我看來,格外的幼稚與無趣,難怪人們常說,處於愛情中的人,要麼變成詩人,要麼變成傻瓜。
下午五點多,五爺收到了正確的材料報告,手裡還捏着筆,他看了我一眼,筆落在簽名處,然後遞給我:“晚上你打車回去,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我愣了下說好,伸手去接,五爺卻不放手,探索的眼眸在我臉上掃視:“都不問問我去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