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升起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公園裡幽靜的一角,穿着藍白相間條紋病服的年輕女人坐在長椅上,手裡握着手機眼睛焦急地左顧右盼。???
過了五六分鐘,路口處出現一個單手推輪椅的年輕男人,擡頭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徑直向這邊而來,劉清雅看見他立刻從長椅上站起來,小跑過去幫忙推着他,急問道:“有人送你來?”
葉涼開點點頭,劉清雅面色有些驚慌,微微轉頭偷瞟四周,小聲問道:“是誰送你來?”
“齊臻。”
劉清雅聽見這個名字,面上慌張地表情微微平息,隨即心裡涌上一股委屈和憤怒,臭罵道:“林深是瞎了,才喜歡你,他因該給我留遺書......”
葉涼開來這裡的目的不是來聽罵,面色沉靜地打斷說道:“如果你找我的目的只是爲了罵我,我想我該回去了。”
劉清雅見葉涼開打算走,馬上住嘴挽留道:“你別,我找你是真有重要事情。”身上囂張的火焰一下小了下來。
葉涼開見劉清雅冷靜下來,目光平視前面的椅子,開口說道:“你找我是關於林深自殺的事情吧。”
劉清雅點點頭,發現坐在輪椅中的他看不見,張口堅定地說道:“林深,那個臭男人絕對不可能自殺,他一旦認定一件事情就會死磕到底。”
葉涼開沒有說話,劉清雅繼續說道:“那個死男人說愛你,他還沒跟你在一起,怎麼可能輕易去死,我是死也不信警察說他自殺。”
“那你有證據證明林深不是自殺?”葉涼開比起腦子發熱的劉清雅永遠要清醒,直擊問題關鍵,現在是法制社會大家拿法律說話,你沒證據證明死者是被人謀害死亡,就永遠也不可能揪出兇手。
劉清雅弱弱地說道:“沒有。”黑眸裡的光芒黯淡下來了,她手裡有線索證明林深不是自殺,但是沒有至關重要的證據。
“那你有什麼線索?”葉涼開看向面色有些蒼白的劉清雅,語氣稍微輕柔點地問道,劉清雅忽然很想哭,她討厭面前這個男人,可是更討厭自己的無能爲力。
“我當然有,我看見新聞上說林深自殺,立刻去他劇組求證,發現他們似乎在掩藏着什麼秘密,我拿錢撬開了一個小姑娘的嘴,她說林深死前一晚,曾經有一大波黑衣人進到他房間,房間裡曾傳出林深的呼救聲。”劉清雅面上閃耀着得意之色,葉涼開聽她這麼一說,心裡有些疑惑解決了。
林深爲什麼吃了安眠藥後不去打120,恐怕是旁邊有人控制了他,甚至吃安眠藥也可能是被逼的。還有林媽說過劇住的人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不肯說,現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釋,這羣人恐怕是害怕自己受到黑衣人的麻煩。
“酒店的視屏還在嗎?”葉涼開曾派王萌去酒店問過,視屏已經不存在,多此一餘的問道,只是渴求那絲微茫的希望。
劉清雅搖搖頭說道:“酒店說那幾天的監控壞了,只有前面三天的視頻資料。拍戲那地方偏僻,附近也沒裝監控,所以無法證明有黑衣人來過。”
葉涼開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知道林深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劉清雅十分確定地說道:“有,那個臭男人寫日記禁止我看,三個月前,我才偷看他日記三分鐘,被他發現後,我們兩個大鬧了一場,他說我偷窺他隱私要跟我分手,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我送給他,我看他日記還兇我......”
她越說面上的表情越氣憤,恨不得要把睡在墓裡的林深拉出來再大吵一架。
葉涼開見她要繼續滔滔不絕的翻舊賬,趕緊轉移話題說道:“那你清楚殺害林深的兇手是誰嗎?”
劉清雅果然立刻上鉤,面上開始泛起了害怕,轉頭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湊近葉涼開耳朵說道:“黑社會。”葉涼開倒是不驚訝能心狠手辣的謀害普通人的犯罪分子是黑道人士。
劉清雅見葉涼開面上沒有太大的變化,訝異道:“你知道了?”葉涼開伸手做障擋住漸漸刺眼地陽光,淡定地回答道:“這在我猜想之中。”
劉清雅得到這個答案,輕輕地“哦”了一聲,繼續說道:“我自從得知謀害林深的人是黑社會的人後,就花錢請人在網上宣傳他是被人謀害的,我想等大家都知道了,就會集體討伐公安局,讓他們重新立案調查。”
劉清雅地腦子不笨,懂得如何引導衆多網民把目光集中在林深是非自殺死亡的這件事上。
可是,這樣卻很危險,容易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反受到黑社會的迫害,這姑娘是有勇有謀還是靠意氣用事呢?
“你這幾天就待在病房裡不要出來了,也不要插手這件事情,林深的事情我會幫他討回應有的公道。”
葉涼開坐在輪椅上爲了劉清雅的安全吩咐說道,這妮子倒是不領情,反罵道:“葉涼開你是想獨佔功勞是吧,我告訴你,我纔是林深最愛的人,你別以爲他給你寫了遺書就能得意忘形。”
劉清雅的醋隔三里路都能聞見了,葉涼開一時覺得頭大,女人這物種怎麼老愛吃醋。
葉涼開是不會跟女人吵架的,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你真愛林深,就去好好安慰他的母親,這是他留在世上的牽掛。”
哪料,這話剛說完,劉清雅就立刻拒絕道:“那個鄉巴佬女人我最討厭了,她小氣死了,曾經還教訓我吃飯浪費糧食,上廁所爲了省水費每次都不衝馬桶,我纔不要和她一起。”
葉涼開對這個任性的公主,耐心地勸說道:“林媽打多份工供林深上學,自然是倍加珍惜每一分錢,你浪費飯菜她肯定是要心疼的,至於上廁所不沖水,你可以慢慢的引導,如果林深地底下得知你幫忙贍養他的母親,肯定是會感謝你。”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會養她,林深又不愛我,我幹嘛替他養那個女人,要養你自己養。”
劉清雅的語氣很刻薄,到頭又說林深不愛她,沒義務養林媽。可以料想到農村來的林媽受了這個城裡的未來媳婦不少氣,如果林深真的和她結婚,肯定是家犬不寧。
葉涼開也不會求劉清雅去養林媽,她如果不養那他養,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事情到了末頭,葉涼開由心地說道:“清雅,我並不是要去爭你的功勞,只是害怕你受到黑衣人的迫害,你這幾天就乖乖待在醫院裡不要出來,最好叫你爸多派幾個人保護你。”
劉清雅面色悻悻地看了他一眼,大眼睛瞧着葉涼開誠摯的表情,嘴裡嘀咕道:“你有那麼好心?”
葉涼開覺得自己好心關心她,反而被質疑有些難受,不過這件事情現在沒那麼簡單,劉清雅說不定已經被人盯上,如果不小心行事可能真的會失去性命。
對了,還有重要的一個問題,葉涼開趕緊問道:“你知道林深怎麼惹上黑衣人?”
“我怎麼知道,他做事一向小心,最近都圍繞在你身邊,這事得問你。”劉清雅說話不怎麼客氣,提起這件事情恨的牙癢癢。
這句話倒是從側邊印證了葉涼開的猜想,可能是自己身旁的人傷害了林深,看來他調查的方向沒有錯,很有可能是齊臻做的案。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不清楚那本日記是否還在世上,這關乎到林深不會自殺的有利證據。
葉涼開覺得自己身在一部犯罪劇裡面,面對不利的現狀,抽絲剝繭地還原案情,替人爲自殺的青年討公道。
過了一會兒,劉清雅的手機響起來了,葉涼開音樂隱約聽見電話那頭有人說道:“寶貝,醫院,逃。”等字眼。她左胸衣服上的醫院的圖標,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劉清雅今天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葉涼開幫她一起調查,現在目的達成,自然是要回醫院了。
劉清雅掛了電話,轉頭看了看在旁邊一直等待的葉涼開,心裡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葉涼開嘴角展開一抹溫笑說:“我看到有人接你走之後,再走。”
劉清雅盯着那抹能與太陽相媲美的溫笑,心臟輕輕地聚縮了一下,隨後嘴角展開一個不可抑制的嘲諷笑容。
兩人在太陽的照射下都沒有說話,劉清雅是不想說,葉涼開是尷尬,因爲他們兩個情敵的身份的確很尷尬。
等了大概五六分鐘,一輛黑色的車子開過來,車上下來一個滿腮鬍鬚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後媽美女,看見清雅立刻關心地迎上前說道:“寶貝喲,你一早上從醫院裡跑出來幹嘛。”
劉清雅沒買多大的賬,面色不快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劉導立刻認錯說:“寶貝,我哪做錯了,你怎麼不理我。”
“煩死了,你乾脆跟你身旁的小妖精過好了,她年紀跟我一樣,你還真下的去手。”劉清雅白了一眼自己爸爸身邊同齡的小妖精,話語很不客氣。
劉導點點頭算是對葉涼開的招呼,隨機又追上自己的女兒。
葉涼開搖搖頭,單手推着輪椅離開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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