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等夏誠業開口解釋,唐仰止便一臉凝重的神情說道:“原本我們一行人在宴會大廳那邊,結果忽然聽到了一聲尖叫,說什麼殺人了……當大家急匆匆地趕來之際,就看到丹拓先生滿頭鮮血昏倒在地,而夏總站在邊上一臉驚慌,所以大家纔會覺得夏總有嫌疑。”
慕微希眉梢微動,冷靜地分析道:“如果照唐伯父所說,懷疑是我父親做的,換作我是犯人,肯定會在你們趕來之前就躲起來,又何必光明正大地等着你們抓了個正着呢!”
一旁的程總義正辭嚴道:“那隻能說明他是衝動犯罪,根本沒來得及逃跑……”
慕微希睿智地反駁:“如果真是我爸做的,他又沒來得及逃跑,那麼兇器在哪裡?這頭上的血跡和傷口,明顯是鈍器造成,不是嗎?”
“這……”程總皺了皺眉,“這說明他是預謀犯罪,將丹拓先生重傷之後,把兇器丟掉……”
慕微希笑着接下話頭:“然後再跑回來讓大家夥兒抓個正着?哪個兇手會那麼愚蠢,自動送上門來認罪的?”
“……你、你個伶牙俐齒的臭丫頭,別以爲這樣就能替你父親擺脫罪名。”程總說不過她,只能黑沉着臉威脅。
慕微希卻眼神淡漠,不再理會他,而是轉頭望向在場的羣衆,“我相信諸位賓客都是明事理的人,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不會眼瞎心盲地指責任何無辜的人,所以不妨將這件事樹梳理清楚再定奪,如何?”
衆人一聽也覺得有道理,“是啊!雖然我們剛纔是在這裡率先看到夏總的,但也不代表他是兇手啊!畢竟我們又沒看到他犯罪的過程,萬一真是無辜的,我們豈不是錯怪好人了。”
“而且夏總跟丹拓先生無冤無仇,怎麼會對他動手呢!夏氏如今的生意蒸蒸日上,根本沒必要與任何人爲敵,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還是多虧了夏微希小姐,理智聰明地點醒了我們,差點就錯怪了夏總。”
“……”衆人紛紛開口,對慕微希抱有極大的好感。
或許是先前的猜石,讓衆人見識到了她的能耐,所以有心討好。
唐仰止心中劃過一抹不好的念頭,連忙上前兩步,“夏兄,不妨就由你來跟大家解釋一下,你爲何會在此?有沒有看到到底是誰傷害了丹拓先生。”
夏誠業終於有了發言的機會,一臉凝重地解釋道:“我先前從會場出來想要吹吹風解酒,結果有人給我傳話,說是丹拓先生在這裡約我見面我纔過來,沒想到等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的意思是被人惡意引導過來的?那個人是誰,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他又爲什麼要這麼做?”唐仰止的問題接二連三地丟了出來。
夏誠業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仔細回想了好一會,才一臉爲難道:“那會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那個人好像還帶着一頂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我……我實在記不住他的樣貌特徵,只記得是個男人。”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人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這藉口找得真好啊!只要說一句不記得,就可以把責任都推給莫須有的人身上,真是厚顏無恥啊!”
夏誠業臉色沉了下來,“程總,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我行得正做得直,這輩子都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也絕不心虛。”
“你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想依靠你女兒逃脫法律責任!”程總冷笑一聲,眼神傲慢道:“別以爲她救了丹拓先生,你就是無罪的了,你就等到遭報應吧!”
“夠了!”
恰在這時,救護車和警車先後趕來,將丹拓先生擡上擔架送往醫院急救。
“傷者是來自緬甸的丹拓先生,年齡四十六歲……由於這裡地處偏僻,沒有裝任何監控設備,所以也沒有抓到兇手。”警察隊長走上前來,一臉嚴肅道:“但你們懷疑犯罪嫌疑人就是這位夏誠業先生?有什麼證據可以提供嗎?”
“當然有了,他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跡,一定是他打傷丹拓先生時不小心濺出來的血跡,警察先生,請您立刻檢驗一下,免得讓犯人逃脫嫌疑。”程總迫不及待地想要讓他認罪伏法。
夏誠業愣了一下,連忙解釋:“這是紅酒,我是不小心濺到的。”
“正好,我們警局最新引進了一批迅速檢驗血液的儀器,可以用來試試。”警察隊長說着讓人去拿儀器。
夏誠業一臉鎮定,沒有絲毫逃避的想法。
十分鐘後,警察隊長拿着從夏誠業身上沾着紅色痕跡的外衣,對着在場衆人嚴肅道:“請諸位在原地稍等片刻,爲了避免嫌疑,最好誰也別離開,結果一出來我就會公佈給大家。”
“我又沒犯罪,憑什麼跟個犯人一樣遭罪,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誰讓我們運氣不好被牽連呢,早知道就讓蔡大師幫我算算命,說不定就能躲過今天這一劫呢!”
“說到蔡大師,他不是預言了丹拓先生有血光之災嗎?這也太神了!我現在對他的佩服猶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簡直就是神算子再世。”
“……”聽到這裡,慕微希眉梢微微一動。
一旁的夜宸修無時無刻地觀察着她的神色,一發現異樣,便沉聲詢問:“想到了什麼?”
慕微希的臉色微冷,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子怒氣,“那個蔡大師說過,三日內我身邊的人會有牢獄之災。”
夜宸修很聰明,很快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懷疑,這是他布的局,就是爲了拖你父親下水。”
慕微希微微頷首,她還真是疏忽了,沒料到一個不留神就讓敵人鑽了空子。
【可是宿主!我剛纔一直在觀察那位蔡大師的動向,沒見他有任何異樣啊!】小叮噹之前被委派着去監視蔡大師,這會回來彙報消息。
慕微希苦笑一聲,【是我太天真了!他這局應該早就布好了,也不一定要他本人出手,照樣能置我父親於不利之地。】
話落,像是爲了證實她的想法,警察隊長很快沉着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