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鄧邑密謀

棄疾前兩日便悄悄自司馬府密道出來, 領了五個親信的護衛日月兼程地往鄧邑趕。

鄧邑這個地方離郢都遠,在衆多城邑里,不大不小, 不窮不富, 並不起眼。而棄疾, 便是看中了它的不起眼。

邑中有一處酒肆, 名曰桂花酒肆。這酒肆雖不大, 卻是鄧邑中最有名的老字號,生意好自然在情理之中,客來客往, 人氣也旺。

原本這麼個人多的地方必定嘴雜,是個極不適合密會的地方。可是棄疾他千里趕來, 便是爲了來桂花酒肆赴約。

棄疾到達時, 正是下午, 這個點來喝酒擺條的並不多,但酒肆堂屋裡還是有三五桌客在那裡一邊品酒一邊擺着龍門陣。

棄疾並未讓那五個護衛一道進來, 他只一個人進了酒肆,他這回穿着極爲普通,就像是個東奔西走的商販。進到店裡後他也沒去找座位,而是徑直走到了前臺處。

“客官,吃點什麼?”前臺內的夥計和氣問道。

棄疾儘量壓制着自己那平日裡習以爲常的公子氣質, 學着平民的身段和語氣:“我約了人在貴店見面。”

“不知客官約哪位客官?”

“那位公子姓虛。”

“哦, ”夥計瞭然, “那客官請隨我上二樓。”

二樓是雅間, 封閉式的。夥計將棄疾帶到了一間房內, 便退了下去。

房內,正端坐着一人, 灰色的衣衫,外頭套了個連帽斗篷,當然,在室內他並沒有把帽子帶着。那人長得倒是白淨,眉宇間也和順。那人見棄疾來了,露出個笑來。這一笑,便露出一排貝齒,與他那男子鮮有的潤脣倒是相得益彰。

房間的門夥計離開時已經隨手帶上,棄疾不放心地再落了閂。他這才快步走到那男子面前。

兩人對視良久,竟紛紛溼了眼眶。棄疾抓住男子的手,有些激動:“這些年,三哥過得可好?”

男子亦伸手覆住他的手,眼淚淌過臉頰:“五弟!三哥還以爲今生再不能歸楚,如今身在楚國,竟恍若夢境一般。”

原來他就是公子比。

棄疾雖紅着眼,但他本就不喜歡哭,習慣性地將眼淚忍了回去:“三哥,咱們長話短說,等一切恢復平靜咱們再續,時間緊迫,當先說大事要緊!”

熊比趕緊擦淚,笑道:“是了是了,瞧三哥,丟人吶!五弟你在信上約我歸楚,說是楚國將發生變天大事,不知是爲何事?”

棄疾道:“二哥本就以殘忍手段奪的王位,而在位期間屢屢發動戰爭,導致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楚國國力也每況愈下,非賢君矣!”

熊比道:“那依五弟之見……”他其實對棄疾約他的意圖早已猜得七七八八。

“三哥你爲人恭謹和順,斂才於胸,又十分爲百姓着想,你若爲楚王,相信我楚國一定會繁榮強大,再創霸業!”棄疾說得十分激昂懇切。

熊比心頭已樂不可支,但表面上卻故作平靜:“我?爲楚王?五弟取笑了,且先不說三哥我能否當上王,即使當上了,楚國那麼大,怕是沒有那個能力去治理好的。”

棄疾笑道:“三哥何必妄自菲薄,二哥帝王氣數已盡,三哥當仁不讓纔是!”

“可是……”

棄疾打斷道:“別再可是了三哥,時間緊迫!”

熊比也不再退辭,按着長幼有序,熊虔歿了,也該輪到他,這也是他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回到楚國的目的。有些迫不及待,但表面上卻儘量保持着正常,猶豫片刻道:“那……五弟有何打算?”

棄疾道:“聲東擊西,虛實結合,虛作實,實作虛。”

熊比還是不太明白,疑惑地望着棄疾。棄疾便簡要地給他解釋了一番。

—*—

兩人說定後,便出了酒肆,上馬離開了鄧邑。

鄧邑郊外,兩條道擺在衆人面前。而棄疾卻吩咐停了下來,並未徑直朝回郢都的那條路奔去。

“三哥,棄疾還有些別的事要去一趟,這五名護衛功夫甚好,就由他們送你回郢都。”棄疾對熊比道。

熊比問道:“不知五弟有何要事,不如爲兄一同前往,看能否幫上忙。”

棄疾笑道:“只是棄疾私事,三哥還是儘快趕回郢都比較好,蔡從去了吳國與越國已多時,相信很快就要回到郢都,三哥應速速趕回去與之匯合纔是。不必擔心棄疾,棄疾辦完私事自當第一時間趕回去。”

“可是你一個人……”

棄疾催馬轉頭:“你們幾個,務必護好公子比,否則提頭來見!”

五名護衛齊聲答:“唯。”

熊比也沒再說什麼,心下只嘆,看來他也沒什麼權利說什麼,只道:“如此,那你小心。”

棄疾點點頭,朝另一條道策馬而去。紅塵滾滾,一人一馬頃刻走遠。

熊比回神,道:“上路。”一行人朝郢都方向駛去。

—*—

高闐與喬魚來到靜苑匯合,侍女越也早早收拾好了包袱,只等出發。臨行時,杜荔陽忽然叫停:“等等,你們先去打探一下。”指着兩個護衛道。

護衛領命打探去了。

侍女越不解的問道:“夫人,爲何不直接出城?”

杜荔陽有些憂心忡忡:“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今日這乾溪城十分不太平。”

高闐忽然道:“你想得不錯。”

杜荔陽對他莞爾一笑。

喬魚立在杜荔陽旁邊,擔憂道:“可累?要不要坐着等?”

杜荔陽點點頭,一名護衛端來張高凳給她坐下。

院子裡一時安靜,天上雲捲雲舒,院內風吹葉動。一會兒後,那兩名前去打探消息的護衛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夫人,城門口封了,只准進,不準出。”一名護衛道。

“其他側門也是如此。”另一名道。

杜荔陽激動得一下站起來:“什麼?”

喬魚道:“那這麼說我們出不去了。”

杜荔陽看向高闐:“不知高大哥可有主意?”

高闐淡定道:“以我的武功,不動聲色最多可以帶兩個人離開。”

杜荔陽望了一圈這院中人口,一下蔫了:“算了,等天黑了再看,能不能悄悄離開。”

衆人無法,也只得如此。

—*—

入夜時,杜荔陽本來再想讓人去城門口探情況,可人還沒派出去,靜苑卻忽然衝進來一個人。

立在院子裡的衆人皆是一驚,紛紛看向門口。卻原來是相秋。相秋神色慌亂,火燒眉毛一般,直接忽略了這院中一衆人,徑直朝高闐奔去,一把抓住高闐雙袖,急道:“幸虧你們還沒走,可曾看到三妹?”

高闐微微蹙眉:“明月?怎麼了?”

“三妹不見了,是不是來你這裡了?有沒有來啊?”相秋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高闐震驚,緊張起來:“明月不見了?”

相秋失望道,“看來她也沒來找你,她不見了。下午時她還好好的,醒來發現在我那裡,問我你去哪裡了,我說你走了,她也沒哭沒鬧,可是等我去庖廚給她端膳回來,她就不見了!我在院子裡找了許久,都沒有人見過她,問門口守衛,守衛卻說她黃昏那會兒就出去了,他們以爲她同以往一樣,只是進出玩玩,就沒有攔她,主上也下過命令準她自由出入的,我想着她一定會來找你,就只有跑來你們這裡碰碰運氣,誰想,你們這裡也沒人。”忽而想到什麼,“你說她會不會以爲你們走了,追出了城?”

“不會,她的武功是我教的,現下城裡只准進不準出,她還沒有那個能力越過密密麻麻的崗哨翻那高高的圍牆出去。”高闐鎖着眉,“她一定還在城中。”又向杜荔陽等人道,“我出去找找,你們不要離開,尤其是你!”她指着杜荔陽,“也許他們衝着你來的。”

“我?”杜荔陽愣了愣,心想她如今雖與棄疾決裂,但棄疾並未休了她這位夫人,是以也有那麼一些可能是衝着她來的,沒準兒還是那位鄢國公主派人來行刺她的也未可知。她爲她自己的聰明才智所折服,撫摸着肚子點點頭,“好吧,那高大哥,相秋姑娘,可要當心,我們就在此處等你們。”

高闐點點頭,隨即轉身疾步走出門去。說是走,那是對於高闐自己說的,而在別人看來,他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見了,快如一陣清風掠過。相秋驚了一驚,心道好快的身手,也趕緊跟了上去。

杜荔陽嘆道:“不知是急的,還是功夫本就如此好。”

喬魚本來見到相秋便一雙眼癡了一般目光追隨着她,如今她已離開,他卻忘了藏住他的目光,聽着杜荔陽的話,順口就答了句:“或許兩者皆有。”忽然回神,“我也幫忙去找找。”說着就要往門口走。

杜荔陽趕忙拉住他:“你就別去了,高大哥和明月姑娘武功好,你還是留下來陪我吧。”

喬魚也沒執意要去,他也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陽陽說得很對,他沒什麼功夫,對乾溪也不熟,留在原地的確最好。

杜荔陽見他低着頭,心想是不是她的話傷到了他,趕緊補充道:“如今這城裡古怪,若我們大家一同在城裡找人,勢必會引起注意,不可冒險。”

喬魚聽了,擡起頭看向她,點點頭。

杜荔陽對他安慰一笑。

—*—

陳吳得知相秋出府尋找高明月去了,甚是着惱,叫來魏狄。

“你,去將她給我綁回來,眼下城內有多少雙楚王的眼睛正找她呢,她倒是大膽!”陳吳來回走動着道。

“唯!”魏狄領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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