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太大意了,那陸家現在通過田家和咱們交好,說不得就又有別的想法,到時候咱們不應,你在人家手底下,給你小鞋穿,那是肯定的。”
趙水生點頭,“我會注意的。”如果真是這樣,他也不會客氣,大家就各憑本事好了。
事實上,陸家還真的有些想法,陸尚書現在身體雖然強撐着,可是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如以前。
想給子孫們找個以後的依靠,天地君親師,他的門生裡面,現在有出息的也沒有幾個,反而是新來的吏部右侍郎趙水生,這個年紀不僅僅當上了吏部侍郎,還成了皇子們的先生,以後的前途可以想象,一定是光明一片。
可是趙水生不是自己的門下的弟子,反而和內閣的溫如庭是師徒關係,他和溫如庭倒沒有什麼政見不合,不過關係也一般。
當初因爲還有個錢侍郎,所以陸尚書真沒有把心思用在趙水生的身上,可是自從發現錢侍郎竟然揹着自己,和自己的對頭來往後,陸尚書就對這錢侍郎起了防範之心,又想着好好的原來的右侍郎竟然就那樣的丟了官,他對這個錢侍郎就更不放心了,只是一般來說,尚書是要從熟悉吏部的裡面來選人的。
侍郎就是最好的人選,在這幾個月裡,陸尚書也不是沒有觀察過趙水生,發現趙水生辦事很是有條有理,多麻煩的事兒,到了他手裡,就變得很容易處理了。
這樣的人,以後不愁不往上升,既然這樣,他現在提前給趙水生賣個好,以後怎麼着也不會忘了自己這個知遇之恩的。
“老爺與其這樣,還不如想辦法結成姻親呢,這樣比你那什麼知遇之恩要好的多,人家有自己的恩師,你覺得趙侍郎會對你比對他恩師好?”陸夫人說道。
有時候女人的想法比男人管用,老是想着男人的法子,哪裡有他們這些結親的方式好?
“趙侍郎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嗎?他大兒子的年紀也快十歲了吧,也可以說親了,咱們家裡,好幾個孫女呢,難道還配不上她的兒子?”
吏部尚書的孫女,下嫁給吏部侍郎的兒子,怎麼說也是趙家佔了便宜了。
而且趙家是纔起來的,府上都還是先帝爺賜的,也沒有見他們有什麼別的宅子,這說明什麼,說明趙家沒有什麼產業。
他們陸家,這麼幾十年下來,家底肯定比趙家厚多了,自己的孫女嫁過去,帶過去一筆豐厚的嫁妝,這麼划算的買賣,趙家能不同意?
就是陸尚書也被說動心了,而陸夫人早就打聽清楚了,趙家的女兒許配給了田家,而陸夫人剛好和田夫人有點兒關係,所以纔有了過年的時候,陸夫人給田夫人下帖子的事兒。
因爲過年的時候,已經有了見面,所以等田夫人再次接到陸夫人的帖子的時候,她對丈夫說道:“你說我這個表姨母到底是什麼心思?要是想和我麼關係親近,我纔不信。”
那麼十幾年,都在京城住着,就跟沒有他們這個親戚一樣,現在竟然走動起來了,還過了不到半個月,就又給自己帖子了?
難道真的要表示長輩的慈愛?
說出來她都不信!
田大人說道:“陸家和趙家都是在吏部當官,恐怕和趙家的事兒有關係,你自己仔細着,別隨便答應人傢什麼事兒。”
田夫人說道:“這還用你說?我早早的就和趙夫人說了,反正我去了,看看是什麼事兒,才能讓趙夫人那邊防備着些。”
田夫人到底還是去了,先和陸夫人寒暄,陸夫人問了田夫人孃家的情況,田夫人也笑着回答了。
陸夫人道:“唉,一晃這麼多年,我都幾十年沒有和你母親見面了,再見面,估計都不認識彼此了。”
田夫人道:“母親和我也是十幾年見面了。每年也只是書信來往。”
“咱們當長輩的,只希望你們小輩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好。”陸夫人說道:“你家大小子也快要成親了,到時候你母親不會過來?那時候自然就能見面了。”
田夫人不動聲色,說道:“還不知道呢,母親年紀大了,讓她這麼奔波,我們當小輩的心裡也過不去。”
和陸夫人寒暄了一會兒,陸夫人讓家裡的小輩過來見了田夫人,包括她幾個兒媳婦,大家相互之間見了禮,田夫人來之前,就知道肯定要見這些人的,所以早早準備了見面禮,都是用荷包裝好的,然後給了小輩們。
田夫人來了半天,這陸夫人也沒有說到正題,田夫人還因爲她想循序漸進,然後下幾次再說呢,
誰知道這位陸夫人轉眼就問自己,趙家幾個孩子的情況。
“老身只知道趙家的女兒是許配給了你們家的大小子,不知道他們家下面的兩個小子如何?”
田夫人心道,這位陸夫人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不會是,果然?
田夫人忍住了心中的吃驚,說道:“趙家的孩子自然是好的,趙夫人人品端正,她教出來的孩子,還有什麼差的?我對我未來的兒媳婦就滿意的很。”
田夫人在外人面前,當然要說自己親家的好的,本來她親家的幾個孩子都很不錯的。
只是沒有想到,這陸夫人聽了田夫人這樣說,反而很高興,竟然想把自己的孫女許配給趙家的孩子。
“剛剛你也見過你幾個侄女兒,是個什麼樣你也知道,大小就是請的先生教的,詩書禮儀樣樣都拿得出手,我想着,既然你家都和趙家結親了,那麼趙家自然是好的了,我也想和趙家結爲秦晉之好呢,只是我們的關係到底不算親近,所以表姨母就找上了你,希望你能給我們說一說。”
田夫人目瞪口呆,她原來變成了說媒的?竟然要給這位表姨母的孫女說親?可是,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大家相熟也不過是這麼一段時間吧,你家的孫女是圓是扁,她剛纔都沒有看清楚呢,更不用說本身的品質呢。
她再糊塗,也不會隨隨便便的答應的。
田夫人忙說道:“表姨母不要和我開玩笑了,我哪裡會做這樣的事兒?從來沒有這種經驗,到時候把事情辦砸了,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田夫人推辭,陸夫人卻不放過,“這有什麼?這種事兒,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咱們兩家,就都和你熟悉,不找你找誰?你去說說,成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正因爲這樣,田夫人才要拒絕啊,她和趙夫人關係好,可是也不能仗着關係好,就糊弄自己的親家吧。
就說這陸夫人找自己沒有好事兒,果然是這種事兒等着自己。
田夫人說道:“您也知道,我和趙夫人關係是不錯,趙夫人跟我說過,她兩個兒子,不會早定親,起碼也得過了十五,纔開始定親,現在趙夫人的大兒子才九歲,這麼小的年紀,根本不可能定親的。所以,表姨母,您這樣的要求,我不能應下來啊。”
陸夫人說道:“你先去說一說,成不成的另外一回事兒。”陸夫人還真是找上田夫人了。
田夫人要不是想着這陸尚書是吏部尚書,管着百官,她真的想和這陸夫人撕破臉了,都說的那麼明白了,怎麼跟聽不懂一樣呢?
都說了,趙家的孩子還小,人家不急着定親,你這非要自己上門去說,算怎麼回事兒?
你要說親,不會找官媒去說啊,。啊呸,就是找官媒也不成,到時候自己的親家不答應,那不是讓這陸家記恨上趙家了嗎?
親家那邊可是在這陸尚書手底下當差,到時候給個小鞋穿,就夠讓人受不了的。
田夫人心道,不如先答應下去,去說一說,到時候找趙夫人商量商量,免得這邊真的找官媒或者是身份比較高的人上趙家去,那時候親家纔是爲難呢,不同意都更得罪人了,她自己倒是不在意。
田夫人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去問問。”
只是去問問,不算是正式提親。
陸夫人看田夫人答應了,也笑了,她就知道,這田夫人最後肯定會答應的,早知道這樣,最開始就應下來,也少了這麼多的囉嗦的時間了。
陸夫人好聲好氣的送了田夫人回去,田夫人連自己家都沒有回,而是調轉了車頭,讓人趕緊把自己送到趙家的,這事兒要早早的告訴趙夫人,讓她有個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李梨花聽田夫人這個時候過來了,想着,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不然這個時辰過來,就讓人趕緊請田夫人進來。
田夫人連口水都沒有喝,就對李梨花說道:“我剛從陸尚書家裡出來,陸尚書家看上你家兒子了。”
田夫人把事情給說了一遍,“我好說歹說,就是聽不明白一樣,非要我過來說一說,不然就不放我走一樣,我想着得趕緊給你報個信,唉,這都叫什麼事兒,偏偏那陸大人又是趙大人的頂頭上司。”
拒絕了,到時候就是掉了陸尚書的面子,以後在衙門裡就不好過了。
李梨花說道:“多謝你把事情跟我說了。”
田夫人道:“可別謝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剛纔在那邊我沒法拒絕,心裡也怕這陸大人給我家老爺小鞋穿,想起來,都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