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一天

美好的一天

下午三點,胡淺準時來到澧水別墅區。因爲是週末,所以紀翊帶着孩子在家休假。胡淺一進屋就看見紀夫人的髮型變了,波浪型的褐色長卷發被藍色髮帶簡單紮起放在肩上,只在額前散落幾絲卷卷的長髮,這讓她多了幾分賢良主婦的味道,而且她今天竟然破天荒地穿了天藍色的針織外套和玫紅的印花長裙,這模樣讓胡淺覺得紀夫人就像一隻溫柔的花蝴蝶,以這樣的姿態來迎接春天。

只見紀翊窩在單人沙發上,潔白的雙足伸展出來沐浴在陽光下,落地窗邊金色陽光環繞,她右手拿着一本書,正看得認真。

今天的紀夫人意外地溫暖且治癒,胡淺看着這模樣的紀夫人如此感慨,至少她不像往常那樣,穿衣搭配不是黑就是白再者就是低沉的冷色調,看上去嚴謹不近人情。

相較於在胡淺眼裡改變較大的紀翊,紀悠然那個小朋友還是一如既往地愛玩,趁着今天天氣好,就把樂高積木搬到了窗邊,坐在她媽媽的毛絨拖鞋上搭起了城堡。

在開始工作之前,胡淺走過去說:“紀夫人,我下週週五的下午三點會有面試,到時候時間重合了,不過我會盡快面試完然然去接然然的,請紀夫人你放心!”

紀翊只顧看書,聽到之後也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了。胡淺對着紀夫人這冷淡的反應,也只是說,“那謝謝紀夫人。”就轉身往廚房那邊走去。

紀翊一聽這話怎麼少了感嘆號呢,這女孩剛纔的活力哪去了,就擡起頭來叫住她,“胡淺。”

胡淺一臉茫然地轉身看着紀夫人,“嗯?”

紀翊對她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既然是面試,那祝你好運!”

紀夫人這聖母瑪利亞般的微笑,讓胡淺想到莫不是這身衣服起作用了,今天的紀夫人果然格外地溫柔。胡淺爽朗地朝她笑起來,又毫不吝嗇地露出了那幾顆整齊的大白牙,“謝謝你!我會努力的!”胡淺這笑容映在紀夫人眼裡,讓她覺得這人還真是容易滿足呢。她收回視線,坐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擡頭看天空,陽光真好。

在擁有豪華配置的廚房裡,胡淺這個好廚子也樂於忙活,高檔的廚具,多樣的食材,還有兩個等着開飯的吃貨,想到這胡淺在廚房的幹勁更足了。

把排骨燉在鍋裡,胡淺從廚房出來準備打掃客廳,而紀悠然那個耐不住寂寞的小孩一見她淺姐姐來了,就纏上去要胡淺陪她玩。但胡淺忙着做家務騰不開身,就耐着性子哄小然然,“然然乖,我現在忙不開,你讓你媽媽陪你玩吧!”說着指了指紀夫人那邊,不過紀夫人你爲什麼要拿着一本書把臉蓋住咩?

“媽媽現在好像在睡覺……”紀悠然扯了扯胡淺的衣角,然後指了指窗外,“看,淺姐姐,就是那個風箏,飛得好高啊,我也想玩。”

胡淺擡頭看天上是一個蝴蝶形狀的風箏,正沒有方向地隨着春風飄,看來是斷線了。不過這春天正是放風箏的好季節,也該讓小孩子們多進行戶外運動,於是胡淺決定帶着小然然一起放風箏。

但她知道紀夫人對孩子管得嚴,也不得不說:“好,我們放風箏,不過先問一下你媽媽同不同意好嗎?”

“媽媽會同意的!我剛纔給小嘟打了電話讓他帶風箏到我家玩,現在應該到了。”

小然然說完,家裡的門鈴就響了,胡淺跑去開了院子大門,門前站了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女孩,是女孩沒錯,她身上還洋溢着未婚女孩的青春活力。眼前人長髮披肩,眉眼秀氣,穿着米色風衣,內搭民族風長裙。看到她,胡淺想到一個詞,清淡,就像一碗清湯素面,讓人永遠也不會膩味。

這讓胡淺猜測她會不會是小嘟的姐姐,而不是媽媽,不過當女孩溫柔的聲音響起時,胡淺覺得這結局還真是很意外,“我是小嘟的媽媽,這就是紀悠然小朋友的家吧,你就是小嘟常對我提起的淺姐姐了,我們小嘟還真是承蒙你的照顧了。”

竟然是媽媽啊,還真是意外,可是看上去她也不像是結過婚生過孩子的人。胡淺很好地掩飾住了自己的驚訝,她想,對於一個不太熟悉的人,還是要尊重別人的隱私。

“嗯,我是胡淺。不用這麼客氣的。現在我們夫人也在家,你需要進來坐坐嗎?”

女孩手裡拿了幾隻風箏,溫柔地搖了搖頭,“不用了,只是小嘟吵着要到他然然姐家玩風箏,於是就帶他過來了,還勞煩你們幫我照顧他一陣子。”說着把手裡的風箏遞給了胡淺。

“不勞煩,不勞煩,小然然喜歡和小嘟玩,我也喜歡這些孩子們。”說着,胡淺笑着接過這些風箏,耶,今天又有得玩的了。

都槿萱把小嘟也交給了胡淺,蹲下來在小嘟身邊囑咐道,“小嘟,好好在然然姐家玩,今天讓小媽來接你。”

“嗯,我知道了,一定要讓小媽來哦!那媽媽再見!”小嘟朝她媽媽揮了揮手,目送着她上車離開。

“都悅文!你媽媽都已經走了,快來玩風箏啦!”紀悠然跑過來拉着小嘟往院子裡走去,胡淺則拿着風箏跟在這倆孩子後面。紀翊從沙發上起身,走進院子裡就看見胡淺還帶了一個孩子過來,看到這個陌生的孩子,走過去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問,“這個孩子是誰?”

面對這個冷着臉的阿姨,小嘟頓時覺得即使是多話煩人的小媽也比這個冷麪阿姨好得多。他低下頭聲音低低的,“阿,阿,阿姨,我是小嘟,我叫都悅文。”

“紀夫人,今天小嘟來你就不要再像平常那樣冷着一張臉了,對孩子笑個!”說着她雙手捧面,對着紀翊喜笑開顏。

其實胡淺是想通過自己的示範告訴紀夫人如何笑得親切,笑得爽朗。不過紀翊看胡淺笑得跟朵太陽花似的,她興許是受到感染,嘴角象徵性地上翹了一下。

“嗯。歡迎。”紀夫人說完就朝別墅大門走進去。

微笑的幅度好小。胡淺皺了皺眉,她真想把紀夫人的臉頰揉開,然後看着她的笑弧像一朵向日葵那樣盛開,熱烈而陽光,展現出冰冷的紀夫人另外一面。

胡淺真想看看肆無忌憚大笑着的紀夫人,也只是想想而已。

紀悠然和小嘟這兩個小朋友一個拿着風箏,一個拿着線圈準備放風箏了。不過,他們似乎還沒有掌握放風箏的技巧,兩個孩子對着一隻燕子風箏有點無措。

“淺姐姐,這個該怎麼讓它飛起來呢?”小然然舉着風箏,想要把它拋到天上去。

胡淺蹲下來,對着兩個孩子很有耐心地指導起來,“來,風箏先拿好,再放線,放線的時候握着線圈的人可以跑起來,讓風箏飛得更高,就像這樣,然然,把風箏像這樣舉好,小嘟,你先看着,看會了和小然然一起放風箏。我現在給你們示範一遍。”說完起身拿起線圈,跑了一段距離,對着遠處舉着風箏的紀悠然說,“然然,快放!把風箏放掉!”

紀悠然放開了那隻風箏,看着它輕飄飄地往上飛。這是她第一次放風箏,新鮮而好奇,看得她有點怔了,能飛的東西果然很神奇。

胡淺一邊放線,一邊在院子裡奔跑。線放了快一半,風箏也在春風的引力下不斷上升,很快,一隻燕子風箏就被放上了天。兩個孩子擡頭仰望着飛得很高的風箏,拍起手來歡呼道:“風箏終於飛上去了!淺姐姐,好棒!”

胡淺爲了讓風箏飛得更高一點,她還在奔跑着放線,還好院子很大,風箏已經飛得很高了,胡淺看着天上,一種滿足和快樂在心中升騰而起,果然童年還是最讓人懷戀的啊。

但在遠處看着胡淺放風箏的三人很快變了臉色。擔心,驚訝,小嘟被嚇得用手捂住了眼睛,淺姐姐要撞樹了,要撞樹了,這麼暴力的畫面看不得看不得……而紀悠然對還在看天空的胡淺吼過去,“淺姐姐,小心!你的腦…..”

話還沒說完,只聽得砰!地一聲,小然然也捂上了眼睛,淺姐姐好可憐啊……隨後是啊地一聲,胡淺看着那棵大樹,眼邊全是星星,然後啪地一聲倒了下去。

坐在窗邊的紀翊一直在看這三個孩子放風箏,所以當胡淺快要撞樹的時候,她被嚇了一跳,連胡淺你也是一個不省心的傢伙!

紀翊跑了出去,來到院子牆角邊的那棵樹下,小然然和小嘟看到胡淺額頭上的血跡被嚇哭了,而且他們的淺姐姐到現在還沒醒來。紀翊把胡淺扶起來,搖了搖她,這就被撞暈了?身體素質這麼差?紀翊有點不可置信。

胡淺靠在紀夫人的懷裡,她嗅到了紀夫人身上的香味,嗯,果然好香,用的什麼牌子的香水,改天她也去買一瓶。突然被晃醒了,她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眼前還有點模糊,是紀夫人?咦,自己不會是做夢了吧?紀夫人竟然這樣抱着她?

胡淺的腦袋暈得慌,她本來就有輕微的貧血,而且剛纔在放風箏的時候一直盯着天空,眼睛也很花,在撞了樹之後,眼前一片黑暗,所以眼前的紀夫人在她眼裡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所以爲了確認是不是本人,胡淺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在紀夫人臉上摸了幾下,確認無誤,她笑了起來:“嗨,夫人,你好!”

紀翊不動聲色地打過胡淺那隻**的小爪子,把她扶起來,說,“你額頭流血了,要上藥包紮。”

“哦~~流血了啊~”胡淺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

摸到額頭上黏溼的紅色**,一看手上鮮紅的一片,胡淺驚叫:“納尼!流血了!”再次暈了過去。哦,忘了說,胡淺暈血,連番茄醬都害怕。

紀翊手快一下子接住了胡淺,這傢伙,還暈血,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啊!一邊的小然然和小嘟擔憂地看着窩在紀夫人肩上的胡淺,問道:“媽媽,淺姐姐怎麼樣了?媽媽你一定要讓她醒過來啊,

我還想讓她陪我玩呢!”

“沒事,你和小嘟去玩吧,淺姐姐她很快就醒過來,她只是太困了。”紀翊招呼開兩個小孩子,框着胡淺的腰,準備把她扶進房間休息,但暈倒了的胡淺就跟一軟骨頭似的,直都直不起來。紀翊沒辦法,一個霸氣的攔腰公主抱,一路輕快,把胡淺抱到了自己的臥室的牀上放好。

雖然最近忙着工作都沒有怎麼練習,但作爲紀家人,必須要有一身過硬的能夠自保的功夫,作爲紀家的二小姐,紀翊也不例外。胡淺確實是挺瘦的,隔着厚棉衣,紀翊能感覺到她腰上沒幾兩肉,所以抱起胡淺這麼個瘦弱的小姑娘對於練過的紀翊來說還真是小菜一碟。

紀翊去拿了藥箱,胡淺的傷不大,就是額頭被樹枝擦傷,還有一個大包。這點小傷對於一個看慣了打打殺殺的二小姐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但她不知道胡淺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點小傷還犯不着請家庭醫生過來,所以紀翊親自動手了,她幫胡淺上好藥做好包紮就下了樓,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