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腸寸斷時

再次睜開眼時,屋裡搖曳着橘黃色的燭光,眼前有兩個十七八歲,模樣俏麗的丫環。

*很軟,被子很舒服,身體很溫暖,也有些隱隱的疼痛。

其中一個丫環見到她,高興道:“公主醒了!我去通知大人!”

“公主,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留下的那個丫環輕聲問她。樂清呆呆看着眼前能看到的一切,腦海中映入那匹急速往前跑的馬,子楠那抹黯然的面容,然後便是沉睡前,嚴璟的聲音。

“我怎麼了?”她問。

“公主……公主沒事。”那丫環遲疑了一下,說話時將目光偏了偏,不再看着她。直覺告訴她,這丫環有什麼瞞着她,直覺更告訴她,她有事,有很大的事,只是她並不想急着問,甚至,不想去問,然後拼命告訴自己,這丫環沒騙她,丫環哪裡敢騙她?

窗關得嚴嚴實實,*前還放了座大大的落地屏風,一陣開門聲,透着屏風往外看,便能看到門被推開,這是白天而不是夜晚,外面還有陽光。有道人影從外面急步走了進來,繞過屏風,到了*前。

看身影,她便知道那正是嚴璟。

“身子感覺還好嗎?”他在*前坐下,低聲問。

她從他眼裡並沒看到什麼異樣的情緒,悲傷的,失落的,惋惜的,憤怒的……什麼也沒有。

“有點痛。”她回答,話說出口,是連她自己都能聽出的虛弱與悲傷。

嚴璟臉上露出一絲心痛,輕撫她的發,“你被馬車撞了,肩上背上都擦傷了,腿也有些骨折,多休養些時日就好了。”

“擦傷?骨折?就這樣嗎?”她眼裡是滿滿的期冀,幾乎帶着乞求。

嚴璟果然點了點頭,“好在沒摔到頭,以後行路多看着些。”

他的點頭,正是她期盼着的那萬一的答案,可是……她仍是難受,仍是止不住的心痛,止不住的哀傷,拿出渾身的力氣來,將胳膊伸出被子外去拉他的手。

他握住她,漸漸加重力量,將她緊緊包裹在手中,“沒事了。”

眼淚終於還是從眼中滑落出來,洶涌澎湃地讓她毫無能力去阻止,任由那熱淚一行行淌下耳際,眼前的他變得模糊不可見。

他的手又收緊了些,溫暖而安穩,柔柔軟軟的帕子拭去她將淌進耳中的淚,又輕蘸她眼睛,讓她眼眸恢復清明。

“過了今夜,便不那麼疼了。”嚴璟告訴她,她會哭,是因爲疼。

是的,她是很疼,疼得她時時都想哭。

“嚴璟……”

“嚴璟……陪我睡好嗎?抱抱我,抱抱我……”聲音中是從未有過的哀傷,從未有過的柔弱,淚水再次涌出眼眶,滑過蒼白的面龐。

嚴璟不能剋制地閉上了眼,一把將她撈入懷中,緊緊抱住。

“好。”

她想,他才逃離追殺,才至揚州,才以黜陟使的身份着手處理水災,他是有很多事要忙的。如今,她也知道所謂丞相不是說說而已,所謂水災不是拔幾兩銀子的事……可她就是不願去管那些,不願去搭理那些,她就是霸道地不將他當丞相,只將他當駙馬,他不是大瑞百姓的丞相,而是她殷璃的丈夫……理該陪她,一刻也不許離開地陪她。

他躺了下來,讓她枕着他胳膊,縮在他懷中。

躺在他懷中,她才覺得身體不是那麼痛,心裡不是那麼難受。她說,“嚴璟,等回京了,等我的骨折好了,我給你生個孩子,好嗎?”

他沉默了好久,纔回道:“好。”

她又說:“嚴璟,你是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他仍是沉默了很長時間,似乎這樣的問題很難以回答,聲音些有些沉沉的,“都行。”

她自以爲很輕鬆地說,“騙人,我知道你是想要男孩,你想傳宗接代,你娘也想傳宗接代,我要是生了女孩,你肯定不高興。”

他沒回話,她再次哭了起來,伏在他懷中,聲聲慟哭。他將她往懷裡收了又收,將她的頭緊緊按在自己胸口。

身體,還在一點點,斷斷續續往外淌着血,不知在何時,丫環已給她裹上了月事布。她也想和嚴璟一樣騙自己,她肩上擦傷了,身上擦傷了,腿上骨折了,或者臉上也傷了……僅此而已。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腹部還要這樣一陣一陣的疼,下aa身還要這樣一點點的淌血,丫環們爲什麼又要將屋裡遮擋得這樣嚴實,不透一絲風,既然騙她,爲什麼不騙得更像一些?把窗子打開,把屏風拿走?

她極少去想,她與嚴璟的孩子是什麼樣的,也從未想過腹中有個孩子,是什麼樣的。所以他來得那樣悄然,甚至小心翼翼的,似乎連她這個孃親都要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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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很乖,很乖,悄悄降臨,悄悄在她腹中生長,悄悄陪她下江南,悄悄與他的爹孃一起面對危險、面對生死,沒有給他們造成一丁點的困擾。也許,在她騙他爹,說她有了時,在他爹騙他奶奶,說他娘有了時,他就在她腹中偷笑,然後自己琢磨着什麼時候給這對笨爹孃一個驚喜。或許那是在他們平安的時候,或許是在他們回到京城的時候……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連這世間的一面都沒見到,連他爹孃的樣子都沒見到。

她想,她的孩子,是恨她的……就連她自己也恨,她自己也恨得入骨……之前嚴璟問她,後不後悔和他來江南,她說不後悔,如今她卻是千悔萬悔。都是她任性,都是她貪玩,如果沒有來江南,沒有來揚州,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一切都好好的。嚴璟不會遭遇這些事,不會涉險,不會受傷,什麼都不會,會好好的回京城,然後就發現她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這樣的情形,該是多麼好,該是多麼好!

然而,一切,都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沒了,沒了……淚水溼了他的胸膛,溼了*單,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睡着的,還是昏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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