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帶小姑

樂清低了頭,臉蛋有些發紅,更小聲地嘀咕,“一個月已經差不多了。”說完還在後面加了句,“冬天了,我是怕冷。”

嚴璟說了句讓她極其想捶他的話,“我知道。”

就在她“內火攻心”卻不知如何是好時,他又說道:“我是怕你再次懷孕,那樣對你對孩子都不好。”

樂清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啊,還會懷孕,好像是聽大夫說過,不要太快有孕,而且中間時間似乎還有些長。

樂清低了頭,“好,隨你的便!”說完便往屋外走去,卻被嚴璟一把拉住。“注意身體,天冷了,別亂掀被子。”

“嗯。”她點頭,靠向他懷中。

其實,她隱約能感覺到,嚴璟對她是有些疏離的,也不算疏離……是一種她也說不出的感覺。他關心她,緊張她,卻有絲他沒表現出來,而她卻能感覺到的異樣情緒。他與她的心靠得最近,她最能感覺到他的開心時,就是在他因爲她被堂木刺傷時,再然後,便是她因千墨的事,因爲嚴母的話而跑出屋外,他追上她,將她緊抱在懷中時。樂清想來想去,終於意識到那種怪怪的感覺便是在回揚州後,她能感覺到他的心痛,卻也能感覺他心裡有絲她觸摸不到的地方。所以……到底還是因爲孩子吧,因爲她弄掉了孩子,還是爲了救子楠而弄掉的。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馬上懷孕,馬上還他一個孩子。

事實證明,習慣了兩個人睡,突然一個人睡真的是不太習慣。冷吧……有火爐,有絲被,倒也不冷,只是……她絕對不承認她是想那個的,而且她本來就沒想那個,只是想他在旁邊而已。只是嚴璟那般淡然,她自然不能表現得晚上非他不可。

第二日,嚴璟又開始與以前一樣的早出晚歸,樂清惦記着嚴小亭,便依言拉她去京城看看,況且嚴小亭初來,身上衣服都是穿着她的,得快點去幫她置點冬衣。

嚴小亭本就不願沉浸在過去中,欣然答應。

這一次,樂清有了許多安全意識,雖然身邊的嚴小亭會武功,卻也還是帶了兩個護從,只是交待,讓他們離得遠些,得五步以外。

裁縫鋪,首飾鋪,胭脂閣……逛得嚴小亭頻頻露出笑顏,樂清心裡也得意,並說明日讓宮中也打造些能配兩人冬衣的首飾。嚴小亭忙說宮中的東西她是萬萬要不得的,樂清卻十分堅持,最終在強烈的*面前,嚴小亭又期待,又忐忑地答應了。

只是樂清沒想到的是,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嚴小亭雖穿了身大家小姐的衣裝,梳了個秀麗端莊的髮式,在看到家鐵鋪時卻還是兩眼放光地走了進去,對裡邊的武器又摸又看,讓樂清很無語,鐵鋪老闆很訝異。老闆幾乎要開口說這是哪家姑娘,到外邊玩去,卻在看到店內另一個小夥子時臉色好看了許多。那小夥子一副乾淨利落的着裝,看來就不是讀書而是練武的,本是要走了,看到嚴小亭進來,馬上就停住了腳步,一邊裝模作樣摸着把大斧,一邊偷偷往她那邊瞧。

樂清心裡很是欣慰。小亭的模樣,雖說不是閉月羞花十分驚豔,卻是那種初看便覺得秀麗,後來越看越有味的女子,而且她與一般京城裡的小姐不同,自有一股倔強凌厲,讓男人看迷了眼,也是十分正常。或許,期盼真的會不只是期盼,而會成爲現實。他日,也許真有個那樣的男人,不計較小亭的過去,真心真意的守護她一輩子。

欣慰完,樂清又有些愁悵起來。以前人家都是看她的,如今自己身邊跟了個未出閣的姑娘,原本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立刻就移了一大半走。雖說她肯定自己是比小亭好看,比她臉蛋精緻許多,可再怎麼樣,未出閣的少女也比成了親的已婚少婦有吸引力,特別是對那些年輕小夥來說。

嚴小亭還真挑了樣東西,是把小巧的短劍,說要將這個帶在身上。樂清立刻讓安安付錢。嚴小亭到京城便成了嚴璟的妹妹,自然得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打扮,也自然不能隨身拿把劍了,她想拿把短劍在身旁,也是十分的應當。

樂清不禁想,嚴家的人,還真是喜歡深藏不露。像嚴璟,手上那把彎刀又快又鋒利,突然從袖中出來,連她都要嚇一跳。如今嚴小亭又藏把短劍在身上,如果碰到吉烈或是伍凌風那樣的淫賊,在他們毫無防備時閹了他們都是十分正常的事啊。

半條街下來,兩人已買了許多東西,雖不到午飯時間,人卻有些累了,從鐵鋪出來,見到前面的茶館,樂清便拉了嚴小亭去裡面解渴歇腳。

看到樂清點二十兩一壺的茶,嚴小亭大大吃驚,小聲道:“以前大哥讓人往家中捎錢時我總是在想,怎麼大哥能有這麼多錢,怎麼一個護院這麼富足,卻沒想到那些錢,還是他故意裝樣子的。他要不是有意瞞着家裡,若是弄個一百兩回去,得把我和娘嚇死了。”

樂清笑道:“其實這裡的茶不是很好喝,也不算貴,再往前走,到最熱鬧的西街,那裡的茶館才貴呢!最低也是十兩一壺的。”

在嚴小亭吃驚的時候,左邊臺上傳來一陣聲音,“剛纔說道赤水之戰,王將軍率五千精兵以少勝多,大敗……”

“老孫頭,說點別的唄,老講這赤水之戰、王將軍什麼的,都聽膩味了。”

原來是這裡說書的先生剛剛歇了歇,喝了兩口水,現在又開始講了,而下面的人明顯沒什麼興趣。這一下有人開了口,下面便附和聲一片。

“是啊,是啊,說點別的唄,不如,來點宮廷隱秘?”

“對對對,宮廷隱秘,皇上公主那些事兒。”

嚴小亭往樂清瞧了瞧,又看向臺上的老孫頭,明顯也有些期待他換題材。

老孫頭卻十分的尷尬,臉都有些帶紅,“使不得使不得,天家的事,咱們哪能議論,這可是要吃牢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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