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一大隊人馬行駛在往京城的官道上,過往的行人遠遠看到他們的氣勢紛紛往路邊讓。
這隊人馬來到京城郊外便放緩了速度,像平常行人一樣城門走去。
“去年我回孃家,今年我跟你出去遊玩,不知道現在京城的人們怎麼說我了。”溫暖暖側身躺在馬車內地軟榻上,手指拈着洗乾淨的青葡萄。
“管他們呢。”雲湛淡定地說道,“有我護着你,你什麼都不用怕。”
“嗯,我知道你會護着我。”溫暖暖笑嘻嘻道,“接着。”說着,她將手中的葡萄扔向雲湛。
雲湛眼疾手快地接住葡萄放進嘴中,然後微微皺眉地吃了下去。這途中買來的葡萄已經熟了,但還是比較酸澀,他不喜歡吃。
“暖暖,葡萄吃多了牙酸,你少吃點。等回到王府,我讓人去買上好的葡萄。”他道。這個季節,宮裡應該有進貢的甜葡萄。
“旅途漫漫,我除了在車上吃吃睡睡,什麼也幹不了。”溫暖暖百無聊賴地說道,“這葡萄我覺得不怎麼酸。再說了,我現在這個時候吃酸的也很正常。”
“嗯,你說得對。”雲湛頓時笑道,望着她的雙眼流溢着濃濃柔情。這一趟旅行,暖暖純粹是爲了陪他,只在戰鬥結束後開開心心地玩了七八天,以後,他一定專門帶她出去遊山玩水,滿足她少女時代的心願
“唉……”溫暖暖唉聲嘆氣,“九哥,我不想進宮怎麼辦?”她不喜歡進宮和婆婆皇太后應酬,尤其是她現在的情況。
“你現在有喜了,可以什麼都不幹。”雲湛得意地望着她平坦的小腹,道,“我會和母后說的,母后也絕不會在意你現在的懶散。”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讓暖暖懷孕了。他還有些擔心自己體內餘毒未清,胎兒會不正常,暖暖卻堅信,他們的孩子是正常的。他現在只能指望她強大的運氣和福氣了。
“還是別了,免得她認爲我恃寵而驕。”溫暖暖翻個身換個躺姿,道,“回到京城,太后婆婆和皇后嫂嫂是一定要去覲見的,否則我又會多一個不事公婆不尊兄嫂的罪名。”
歷經過一番生死離別,雲湛又因爲男性雄風完全恢復,對孩子有了極大的渴望,所以她便順應他的心願,選了一個好日子懷孕了。她在受孕前專門向系統兌換了性別調節劑喝下,所以雖然現在胎兒還不到二十天,但她已經確定是女孩了。
先生一個女孩,等雲湛手中的權力縮小到讓皇帝完全放心,她再生個兒子。
“京城長舌婦太多了!”雲湛淡淡地說道,眼睛望向京城的城門。他現在有時間處置那些長舌婦了。
“舌頭長在別人嘴裡,她們想說什麼你怎麼攔也攔不住。”溫暖暖趕緊道,“你別管她們,認真做你皇兄分派給你的公務,每天空餘時間就陪着我養胎。”二月份白馬坡竹林小道上的事情讓她一直惦記着,她派人出去打聽過,在她離開進城之前那三位夫人及其家人都很正常,沒有被報復的跡象。
“暖暖,我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操心了,你安心養胎,給我生個大胖小子。“雲湛道,轉眼望向她的腹部,好像要看穿她的肚子看他播下的種子長得什麼程度了。他今年二十六歲,像他這個年齡的人,朝中很多人都兒女成羣。
他對她的身子狀況最爲了解,當她月事遲了七八天,他就亟不可待地請杜神醫和兩位宮裡太醫給她號脈,然後他們如他所料地號出了微弱的喜脈。
“一定要是大胖兒子嗎?”溫暖暖狠狠白了他一眼,“不能是可愛粉嫩的女兒?”他要是重男輕女思想很重,她就要竭盡所能地矯正過來。
“我家和你家生兒子的機率都比生女兒的大很多。李大總管七月份轉送來你的家信,家信上面就說你四嫂生了,生了一個兒子。你兄妹這一代全是兒子,我估計你也還是生兒子。”
雲湛賠笑道,“你別急,我們慢慢生,一定會生個可愛粉嫩的小郡主。”兒子女兒他都喜歡。先生兒子再生女兒,他們兩人兒女雙全,一生幸福美滿。
我們慢慢生?
溫暖暖頓時有些無來由地冒火了,嬌斥道,“你把我當作母豬呀,還慢慢生?”她聽到過大嫂二嫂三嫂生孩子時的慘叫聲,這輩子只打算生兩個,一女一兒。如果雲湛想把兩個王位都傳下去,她頂多在生兒子的時候請系統幫忙,把受精卵分裂成雙胞胎,一次生兩個兒子。
雲湛爲了孩子做足了功課,早就知道孕婦脾氣說變就變,馬上坐到她身邊哄她道:“你只要你替我生三個孩子就行了,最好是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如果你只生三個兒子也沒有關係,你想要女兒,我想法子弄一個來給你養。”
溫暖暖頓時更惱火了,繃着臉冷冷道:“你打算讓侍妾通房替你生女兒,然後把女兒養在我名下充當嫡女,弄個郡主封號?萬一生下來的都是兒子怎麼辦?再多收幾個女人一起努力生女兒?你都不怕精盡人亡!”她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然後眼圈紅了。
雲湛頓時頭都大了。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從女兒聯想到侍妾了?孕婦果然如兩位太醫說的多愁善感,悲秋傷春!
他不敢遲疑,趕緊賠小心地哄道:“這怎麼可能?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只要你一個妻子。皇族旁系還是有人生女兒的,你實在生不出來女兒來,我去他們那裡抱一個來。我是正一品雙王,做我的嫡女就有正二品郡主誥封了,他們肯定求之不得。”只有王的嫡女纔是郡主,庶女什麼的只是小姐。
“原來你們雲家搶別人家女兒是傳統。”溫暖暖擡起頭幽幽地說道,“我曾外祖父搶了我姑母,我二表伯父搶了另一個女孩和我,你將來可能要搶別人的女兒。九哥,你知不知道你父皇,你祖父搶過雲家旁系的女兒沒?”
她的腦子真是天馬行空無法掌握!
雲湛感覺自己熱得額頭冒出了汗珠。他苦笑道:“我沒注意。我兩位皇姐是我父皇的親生女兒。”他父皇生了十七個兒子兩個女兒,有五個兒子未成年就夭折了。
“九哥,萬一我生不出兒子來,你是不是找別人替你生兒子。“溫暖暖詢問道,小臉泫然欲泣,一雙眼睛飽含着水霧,彷彿已經聽到他要找別人生兒子了。
“你生不出兒子,我母后肯定會不高興,不過我皇兄肯定會非常高興。”雲湛笑笑道,”我認爲我們討好皇兄比討好母后更重要。”
皇帝登基已經九年,羽翼豐滿,皇太后、秦國公一系逐漸勢微,他們當然是討好皇帝了。
溫暖暖頓時破涕爲笑,“就這樣說定了哦,不管我能不能生兒子,你絕對不能爲生兒子納妾。”她望着他,小臉充滿希翼。
她總是擔心他納妾!
雲湛拿起一顆葡萄遞到她嘴邊,嚴肅道:“嗯。如果你一直生女兒,我會將所有的財產分給女兒們當嫁妝,只留給皇兄兩個空空的王爵頭銜。”如果他沒有嫡子,晉王和逍遙王的爵位便會被皇帝收回去。
溫暖暖立刻歪倒在他懷中笑起來,“我一定會替你生出兒子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後繼無人。”只是這一胎會是個女兒。
“嗯。”雲湛溫柔地摟住,心中爲她的擔憂而嘆氣,因爲她繞來繞去最後還是索要他不納妾的保證。他跟她說過好幾次,他只有她一個妻子,他不納妾,可她心中始終不完全相信。
這個世道,他的身份,她有不相信的理由呀!他能做到就是潔身自好,堅決不讓其他女人有機會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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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氣派的隊伍通過京城的南城門,很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逍遙王爺和王妃遊玩回來了。
隊伍停在逍遙王府大門前,王府從四月上旬開始就一直關着的大門終於開了,李陽大總管帶着一大羣僕人侍衛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雲湛下車以後,側轉身,看着劍芳劍華將溫暖暖小心翼翼攙扶下來,才放心地帶着她進入王府,然後讓人把她送入沁雅宮好生歇息。
雲湛派人送神醫太醫,以及他們的助手回皇宮。望霞殿正殿上,李陽大總管開始向他彙報到王府這幾個月的情況,以及他特地關照的一些事情。
雲湛聽完了,俊臉冷如冰霜,一雙眼睛翻騰着陰狠暴虐。
“張晨,把你收集的資料給和他們幾個不對勁的監察御史。監察御史知道怎麼做。”張晨,他一個很重要的幕僚,是皇上推薦的,算是聯繫他和皇上的一箇中間人。
青衫書生張晨拱手接令。雖然王爺是因爲他們的夫人或姐妹嘲諷王妃娘娘要報復他們,但追查下去,那些人確實有把柄可以抓,所以那些人只好爲自己夫人(姐妹)的口舌之罪付出代價。
“李總管,待會兒我寫兩份摺子,你派人給送進宮去。”雲湛道。寫給皇上的摺子是關於清剿周門的,寫給皇太后的摺子是請安和關於暖暖懷孕的。
皇兄母后看到他的摺子,一定都非常高興。
他想着,嘴角勾起一波微笑,心已經飛到了沁雅宮溫暖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