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巫王在巫王宮,就不該這麼放任我們逃出來的。”九妹也緊張起來。
若非周御提醒,她還沒有意識到這次逃得太過容易。
“我原本準備好了聖旨和一通的手段,可惜都沒用上,可見,若不是巫王故意放你出來,就是……”
“巫王根本不在巫王宮。”九妹恍然道。
周御點頭,只有這個解釋最爲合理。
“他不在巫王宮,那能去哪兒了?”九妹蹙眉:“難道他這麼長時間來,都不在巫王宮?”
“還有巫子和十位靈巫。”周御道。
按理他們這些人都該坐鎮巫王宮,可他剛纔鬧到那個地步,卻沒有一個人出現,可見他們此刻都不能分身。
“不管他們在謀劃什麼,總之一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比我這個神女還重要。”九妹眯了眯眼。
不是她自大,而是她腦海裡的鑰靈自大。
“本靈可是掌控着這個世界巫力來源的秘密,有什麼事會比對付本靈重要!”鑰靈不服氣地罵罵咧咧。
九妹卻抓住它話裡的漏洞,陰森森道:“你從前可未曾對我說過什麼巫力來源的秘密。”
鑰靈一頓,隨後哈哈嘲笑:“你那時連個祭司都算不上,小螻蟻還妄圖知道天地大秘,笑死本靈了,哈哈哈。”
九妹黑着臉:“那現在總可以了吧。”
鑰靈清了清嗓子,圓環身體晃了晃,大量了九妹一通:“勉勉強強吧。”
“快說。”九妹不耐煩催促。
“本靈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九鼎代表着九種巫力形式,只要你能集齊九鼎,本靈可以幫助你掌控這份力量,你的巫力自然達到巔峰,那巫王,他就不想達到這一點?或者,通過別的途徑達到這一點?”
九妹猛然擡頭:“難怪會有鑰靈仿品出現,那些根本不是各家追蹤族鼎的靈雕,而是巫王控制九鼎的手段。”
“聰明,聰明,不過他這是白費力氣,本靈是那麼好仿造的?”
“如果,他是要仿造鼎呢?”周御突然開口,語氣有些冰冷。
鑰靈也啞了。
“不可能,你也太異想天開了。”鑰靈頓時在九妹腦袋裡嘰嘰歪歪起來,大段大段的廢話九妹就不再替它轉述,事已至此,爭論也沒什麼用。
此時,那迎親隊的八擡大轎追了上來,九妹蓋上蓋頭坐了進去。
吹吹打打,到了城門。
長安百姓早就聽說了廣陵王迎親神女這件事,今早迎親隊出發的時候他們也曾跟了一段,可沒人敢跟到靈山所以並不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
只是看着迎親隊喜氣洋洋的模樣,看來是接到了神女。
“這怎麼可能,神女殿下不是要嫁給巫子殿下的嗎?”人們交頭接耳,將迎親隊圍了個水泄不通。
周御倒是好脾氣,按着周朝的規矩,命人像四處大派紅包。
“銀子!真的是銀子!”搶到的人尖叫:“五兩銀子,從沒見過這麼大方的迎親隊!”
“靈雕!我接到了靈雕!”還有人尖叫着舉起一枚靈雕指環,靈雕二字頓時爲他惹來圍觀。
“是了,神女靈雕手藝出神入化,還有個義兄是文姝石坊的,這靈雕一定是文姝石坊的人派的!”
人們尖叫不休,九妹從轎子裡掀開簾子張望只見大街兩側的二層樓裡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哥……”她喃喃。
夏文燁凝望着她的大紅花轎,原本想笑着招手的他卻怎麼也挑不起脣角,更別說是招手示意了。
“九妹,他一定能給你幸福。”夏文燁與九妹對視,猛地將身旁侍者手裡的錦囊全部丟了出去。
“快搶啊,新娘子的孃家人派的是靈雕香包!”人們大叫着涌了過去,也爲迎親隊清開了道路。
周御笑望過去,拱手示意。
夏文燁這是下了血本要爲九妹撐場子,有這樣的兄長,九妹一定很幸福。
周御馭馬沿着長街前行,九妹的花轎也悠悠擡了過去。
一路上,靈雕香包從未斷過。
夏文燁包下了這條主幹街道兩側的所有二層樓,全部都是安排好傾撒靈雕香包的人,這樣闊綽的手筆,就是皇帝嫁公主時也未曾使過。
可見,夏文燁是把他所有的家底都拿了出來。
“九妹,九妹。”夏文燁急急喚道,從一個酒家的二樓翻越跳入另一個酒家,一路上狂撒香包,似乎用盡了畢生力氣在追逐。
九妹也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傾訴。
她終於明白當初的夏文燁爲何會莫名其妙地生氣,是因爲覺得自己成了神女,他就不配保護……不配追逐她了吧。
“二哥……”九妹掀開車簾探出頭,大紅的蓋頭半掀看向在街道兩側瘋狂追逐的夏文燁。
直至此刻夏文燁才怔怔停住腳步。
她嫁了。
她穿着華貴的喜服,帶着最美的鳳冠,嫁了。
女孩子泛紅的眼終於讓他明白,再多的不捨,都是錯過,都是讓她爲難。
夏文燁駐步,目送九妹的花轎越行越遠。
底下還圍着大量的百姓在不斷地向他招手,顏色很是歡喜。
“今日神女出嫁,與民同慶。”夏文燁大笑着將所有靈雕傾倒下去。
“與民同慶!與民同慶!”百姓們歡呼着,高呼神女的名字,滿長安都是爆炸似的議論。
九妹,哥哥能爲你做的,只有這些了。
夏文燁目送迎親隊消失在遠處,剩下的路,就讓他來保護你了。
“什麼?廣陵王將神女迎回來了。”消息傳回皇宮,祁王當然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人,可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只想見巫子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他已經按計劃給周御下了這麼個進退維谷的套,爲什麼還會被周御衝出來,還帶走了神女。
原本週御是大不敬加冒犯神女之罪,卻變成現在的名利雙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巫王宮呢,可有消息?”
“王爺,可不得了了,廣陵王在巫王宮大鬧,質問靈巫殿下是否爲周朝臣民,聲威浩大,可是將一干老臣的心籠絡得死死的了!”心腹謀臣急道:“王爺您快想個辦法。”
“無妨無妨,那些老東西知道我和巫子聯手後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他們怎麼想根本沒關係。”祁王強作鎮定道:“只要皇爺爺的遺詔中立我爲儲,這天下就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