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顏拍拍手,小廝便把謝東臨帶了出來。
安陽公主上下一打量,眼中先是露出色迷迷的精光,隨即一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把他送來調教,不是叫你給他治傷。”
顧歡顏先不回答,嘻嘻一笑,指着謝東臨的身材,“公主大人,你不覺得他這樣更顯得誘人嗎?”
安陽公主不由得贊同的點點頭,沒錯,她剛一看到他,便覺得幾日下來,他更顯得器宇軒昂,英挺不凡。
“可就算再誘人,不聽話一樣,也是沒有。”想到謝東臨那副性子,安陽公主又是牙癢癢。
“公主別急。這調教也要有策略,光是一味的鞭子抽打,效果必定不好。”顧歡顏展顏一笑,把安陽公主拉到一邊。
安陽公主生來便處於高位,一貫就是要什麼有什麼,男人更是招手既得。那些被她搶到府裡的男寵,雖然也有些初時不情願,但是一鞭子下去,莫不任她擺佈。
像是謝東臨這般的硬骨頭,還真是頭一個。顧歡顏這番調教的理論,她自然也是第一次聽到,倒是覺得耳目一新,“你繼續說下去。”
“像是謝東臨這般性子的男人,你若是一直那麼硬逼下去,估摸着他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會從的。”顧歡顏娓娓道來。
安陽公主聽得連連點頭。
兩人在屋子角落竊竊私語,本以爲無人聽見,豈料屋子當中的謝東臨耳朵動了動。他耳力驚人,雖然她們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卻給謝東臨全部聽在耳裡。
安陽公主催促了起來,“那你說要如何?”
顧歡顏狡黠一笑,“既然硬的不行,那就軟的。”
“就他?!若是我來了軟的,豈不是他還要上了天?”安陽公主嗤之以鼻。
“公主大人,大可放心,你看這幾日,我好生待他,他也不若之前那麼硬氣了不是?”
“可……若是他還不從呢?”
“那更簡單,我一服藥下去,保管他服服帖帖。”顧歡顏輕笑一聲。
安陽公主面上卻露出一絲猶豫。這倒是叫顧歡顏有些奇怪,安陽公主難道這麼有節操,不願下藥?不過是下個蠢藥,竟然還猶豫了起來。
“若是下藥,神志都不清楚了,在牀上豈不是很無趣?”安陽公主把她的疑惑說出來。
聞言,顧歡顏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她果然還是高看了安陽公主,人家要求更高。連牀上的情趣都想到!
“公主大人,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說直接下藥。”顧歡顏心裡幾番思量,又開口。
“那你是什麼意思?”顧歡顏花樣百出,安陽公主聽得是心花怒放。
“給他下藥,並不是馬上便要上他。一次兩次,把他晾在一邊,卻不滿足他。等他身子習慣了,還不哭着喊着,求您上他?”顧歡顏奸詐一笑。
話說的粗俗,可卻叫安陽公主聽的更加明白。
果然安陽公主聞言,眼睛一亮,大呼“妙”。
兩人說的興起,誰也沒有看到謝東臨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不錯不錯,說起調教來,小歡,你還真有一手。”安陽公主讚許的拍拍顧歡顏的肩膀。
顧歡顏低頭,一幅謙虛的樣子。“公主大人,謬讚了。小人這不過是雕蟲小技,哪裡及得上公主大人胸中溝壑。不過是前幾日,小人看了幾本兵書,忽然想到的。”
顧歡顏這個馬屁拍的不錯,叫安陽公主像吃了個人參果一般,渾身舒坦,“你小子倒是知趣,不過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這門功夫着實不錯。你說你是從兵法裡面想到的?”
顧歡顏連忙點頭。
“你倒是也是個人才,以後多跟着我身邊。”安陽公主吩咐道,順便帶着謝東臨出門。
顧歡顏笑着把她送出門,眼底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
安陽公主今日來的突然,可經過顧歡顏這麼一說,她想接近安陽公主的目的,是徹底達到了。
用這個小伎倆,叫安陽公主對她刮目相看,不再把她僅僅當作佞臣,而是當作可以商量大事的左膀右臂。雖然現在似乎還沒有,不過叫她隨身伺候已經離她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至於謝東臨,顧歡顏今日的做法確實有些不地道,又把他往火坑裡推了一把。
謝東臨已經對她誤會重重,怕是等他知道這主意是她出的,更是要恨到極點。顧歡顏想到這裡咂咂嘴。她哪裡知道謝東臨早已知曉。
不過今日的事情,也由不得顧歡顏多想,只能這麼應對。她也不是那麼沒有良心的人,既然她能提出用藥,當然也是有了對策。
能下藥,自然也能解藥。到時候下藥的同時,偷偷給他吃了解藥。若是安陽公主怪罪下來,只推託是謝東臨個人體質,便也可以搪塞,畢竟她給的蠢藥,也是真貨。
顧歡顏盤算的好好的。
可還有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總是不按照她預想的方向發展。
自打那日顧歡顏出了那個主意,安陽公主果然把她高看一等。不僅在府中隨身帶着她,就連出門,也會經常帶着她。
顧歡顏雖然才涉及朝廷之事,但是腦筋卻轉的快,所以經常也能出些好主意。安陽公主更是對她另眼相看。
幾日下來,顧歡顏看到安陽公主沒有對謝東臨下手,也就鬆懈了,直到這日晚間,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這日好容易安陽公主和她的狐朋狗友去享樂,顧歡顏便藉機休息一會。
看着晚上月色不錯,顧歡顏打算去吹吹風,小憩片刻,可還沒有等她走到花園,便聽得一陣奇怪的聲音。
咿咿呀呀,似乎……似乎是男子發情的聲音。
顧歡顏本不是那麼多事之人,只是這聲音太過曖昧。顧歡顏現在怎麼也算是公主府的一把手,若是真的鬧出什麼事情,她也脫不了關係,便順着聲音走了過去。
這一走,她竟然又走到了怡清園。
這次怡清園門口倒是守衛森嚴,顧歡顏一到門口便被人攔了下來,可守衛之人一見是顧歡顏,趕忙讓開。
“顏公子,你怎麼過來了。”守衛討好的問道。
“這裡面是在做什麼?”顧歡顏好奇的指着裡面。那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果真就是從裡面傳來的。
“顏公子,這是安陽公主吩咐的調教不聽話的小子,別看叫的嚇人。那小子命硬的很,叫了幾天了,死不了的,放心。”守衛小廝陪着笑解釋着。
命硬?顧歡顏忽然想起了某人,“你們說的可是謝東臨。”
守衛小廝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就是他。”
顧歡顏擰着眉頭離開,等到回到屋裡,左思右想,怎麼都覺得不對。聽着聲音,顧歡顏就知道肯定是被下了蠢藥。
而那人說謝東臨已經叫了幾日,那豈不是說,下藥已經幾日功夫。這麼久,不得解脫,顧歡顏總覺得有些不好。
顧歡顏終於還是決定出去看一趟,不過她自然是不能這樣就出門。對着鏡子收拾半響,顧歡顏恢復了多日不見的真容,換上夜行衣,便出門了。
此時夜色已濃,四周靜悄悄的。雖然公主府守衛森嚴,但是顧歡顏熟悉地形,沒有任何阻礙,便到了怡清園。
顧歡顏不忙先進去,在上風口撒上一把迷香。等了片刻功夫,便聽到“噗通”兩聲,那兩個守衛已經被迷倒。
顧歡顏上前,把他們扶起按照原樣靠在牆上。她不知道要進去多久,所以不能任由他們兩個歪倒在一邊,若是叫巡夜的守衛看到,就麻煩大了。
把門口布置妥當,顧歡顏這才進到裡面。
越是靠近裡面的廂房,謝東臨的聲音聽得越發的明顯。不住的呻吟聲,中間夾雜着粗重的喘息聲,時不時還有幾聲聲嘶力竭的嘶吼。
一推開門,屋子裡面烏漆麻黑,什麼也看不見。只是味道卻極其嗆人。
滿屋子男子的體味和汗水的味道,其中還夾雜着一股不能忽視的甜蜜的膩人的香氣。
顧歡顏打開門透了半天,屋裡的氣味纔好了點。只是那股香氣卻愈發的明顯。
在黑暗中呆了半天,顧歡顏眼睛才習慣了黑暗,也能看清楚點屋裡的情形。
屋子很大,卻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傢俱,正中豎着一個木頭架子,上面似乎掛着個什麼。顧歡顏走進一看,發現正是謝東臨。
他雙手雙腳分開,呈大字被捆在木架上。那些勾魂的聲音正是他嘴裡發出。
“謝東臨,你怎麼樣了?”顧歡顏上前一步查看。
謝東臨低着頭,恍若未聞,猛地嘶吼一聲,把顧歡顏嚇了一跳。
“謝東臨,你說話!”顧歡顏見他不回答,伸手推了推。
卻被他身上的熱度嚇到。謝東臨此刻身上熱力驚人,似乎都要點着似的。
顧歡顏覺得大事不好,伸手在他臉上使勁拍了兩下。“你怎麼樣了?”
他才緩緩擡起頭來,只是雙眸沒有焦距,眼中沒有半分神采。謝東臨盯着顧歡顏看了許久,似乎沒有認出顧歡顏,搖搖頭,又把頭垂了下去。
顧歡顏看着他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對,心裡有些焦急,鼻端又聞到那股甜膩的香氣,更是叫她心煩意亂。
香氣!顧歡顏猛地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