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青衣以前不努力,在顧歡顏的刺激下,不過兩日功夫,青衣便查清了金龍衛的原委。
“顧姑娘,這次你可算幫了我一個大忙。”青衣氣鼓鼓的跑了進來。“顧姑娘,和我以前猜想的一樣。金龍衛現在幕後的主使,便是天青皇室。”
“到底是掌握在哪位手上呢?”這個可是關係到王位更迭的大事,所以顧歡顏也迫切的想知道。
青衣憤恨的錘了一下桌子,“怕是你我都想不到,現在金龍衛的真正主子掌握在百里明樓手上。”
什麼?果然這個結果叫顧歡顏大吃一驚。可是馬上也想通了,若非掌握在他手上,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一點風聲也沒有呢。
“不僅如此,現在的金龍衛成了他們天青皇帝的秘密部隊了,暗殺侍衛,各種功能,他們只聽從皇帝一個人的命令。”青衣繼續說道。“也不知百里老兒到底花費了什麼代價,把他們挖了過去。”
也難怪青衣憤怒,他本是笑傲整個大陸,對於天青是從未看在眼裡,可忽然聽說有這麼一隻隊伍,不僅掌握了他崖香谷的秘密,更是聽從天青皇帝的命令,怎麼能叫他不心驚膽戰呢?
此刻怕是對付金龍衛的心,青衣比顧歡顏更急切。
“既然如此,你已經查出他們的底細,那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裡了嗎?我們現在就去抓一個來盤問盤問。”顧歡顏心也熱了起來。
“那是自然。”青衣邪魅一笑,語氣輕快,“不急,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說着他輕輕一拍手,門口走進一個小廝,手裡還提了一個東西。小廝把東西往屋裡一丟,便恭敬的退下。
顧歡顏詫異,可等她仔細看清那東西,樂了。這哪裡是什麼東西,分明是一個人。“那人是誰?”
可青衣但笑不語,顧歡顏一個念頭從腦海裡閃過,“莫不是,他就是金龍衛的人。”
“啪啪”青衣鼓掌,用讚許的眼光看了一樣顧歡顏,語氣裡很是有幾分自得,“顧姑娘,真是好眼力,的確是金龍衛沒錯。這一次我一出手,幸不辱使命,不僅查出了他們金龍衛的底細,更是帶來了他們的頭腦。”
這下更是叫顧歡顏吃驚了,他們腳底這個,幾乎癱軟成一團泥巴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龍衛首領?
青衣繼續又道,“顧姑娘,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我保證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歡顏眉頭一動,心裡道義高興了幾分,只是還是有些懷疑。金龍衛訓練嚴明,怎麼可能一被人抓住,就可以吐露風聲呢?
像是知曉了顧歡顏心底的疑惑,青衣傲然道,“顧姑娘,大可放心。對付他們這些叛徒,我是自然有辦法的。既然他們本是我崖香谷的護衛,那麼我自然有制衡他們的法子。”
這下顧歡顏的心徹底的安定下來,看來這位9526號前輩,還真是萬事都留後路,他也不是那麼笨的人。
只是顧歡顏看向青衣的目光復雜了起來。如此的青衣,叫她很是有些陌生,尤其是說那些話之時,那種傲然的氣勢,絕非她認識他之時,他那種垂死掙扎的模樣。
現今的青衣,可以說是一柄鋒利的寶劍,鋒芒畢現寒光粼粼,勢不可擋。顧歡顏倒是有些憂心,他這樣的人,難道真的甘心屈居人下嗎?
這念頭剛一冒出,顧歡顏便笑着甩了甩頭,現在想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顧歡顏信奉這點。不管怎麼說,現在青衣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更已經成了她幫手,她不可能在此時,自斷手臂。
“青衣大叔,此事多虧了你。”顧歡顏誠心實意的答謝。
“顧姑娘,你這話客氣了,這事不是在幫你,更是在爲我自己除害。”青衣的回答更是不卑不亢。
顧歡顏更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若是青衣有什麼想法,他早些年必定都會有所動,又何必等到現今呢?
看了一眼青衣,顧歡顏走到那個金龍衛面前,她的確是有衆多疑惑要問他,不過此事她沒有打算避開青衣,反倒是又把商笙歌叫來。事關他的身世,他自然也很是關心。
顧歡顏拿出兩塊令牌,丟到他面前。“這兩個東西,想來你是認識了。”
那人頭微微擡起,只是看了一眼,頭又馬上垂了下去,樣子很是拘謹,可嘴裡的搭話,一點都不慢,“沒錯,這東西是我金龍衛的。”
顧歡顏先拿出那塊在商笙歌父母墳前找到的令牌,“你可還記得,前不久,你可下令去挖過一個老人的墳墓。”
那人腦袋低的幾乎都要碰到地面,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回答,“沒錯。”
此事他記憶深刻,因爲他們金龍衛刺殺保衛之類的事情,是司空見慣,可是那日得令是去挖墳,倒是叫他很是納悶了一陣,不過服從是他的天性,沒有多問,他並聽從吩咐去做了。
時隔多日,商笙歌提起那日的事情,眼眶還是紅了。他父母慘死,本就是死不瞑目,可現今連在底下也不得安生,連墳墓都被人挖去。如此大仇,如何叫他忍受得了。
“你說,到底爲何破壞我父母的安靜。”不等顧歡顏繼續發問,商笙歌已經衝了過去,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領。
那人像是已經任命一邊,動也不動,“我只是聽從皇帝陛下的命令。他吩咐我挖開那墳墓,找東西。”
找東西,能有想重要的東西,可以叫他連死人都不放過呢?
商笙歌已經出離憤怒了,若非還沒有弄清事情的原委,他怕是早已衝進皇宮,給百里明樓一個痛快了。
“你可知是什麼東西?”看出商笙歌的情緒不對,顧歡顏把他拉到一邊,繼續由她發問。
那人搖搖頭,可馬上又討好似的,“我雖然不知是什麼東西,可是百里明樓給我比劃了一下,大概是這麼高,這麼寬的東西。”
那人看出他們和皇室之間的不對付,馬上換了稱呼。
顧歡顏卻沒有心思理會他這點討好的心理,反而思忖起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四四方方的一個小盒子?能是什麼呢?
“商笙歌,你覺得會不會是玉璽。”顧歡顏心念一動,忽然福至心靈。
商笙歌也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雖然提及玉璽,可青衣卻只是站在一邊,連眉頭竟然也動也沒有動一下,定力那是相當的好。
那人卻又馬上補充道,“我當上金龍衛首領已經十餘年,百里明樓叫我們找這個東西也已經有十餘年,只可惜一直沒有消息。上次這老賊不知是從哪裡得知這位公子墳墓裡有這東西,所以便叫我們去挖開,只是事後卻……”
那人話沒有繼續說下去,顧歡顏已經明白了所有的原委。
百里明樓即位沒有傳位玉璽,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在找尋玉璽的下落。多番查找,終於發現了商笙歌的消息,更是疑心玉璽藏在他父母的墳墓裡,所以纔派人挖墳。
只是沒有想到剛好遇到回去祭拜的商笙歌和顧歡顏,事情不成,卻被他們發現蹤跡。本想順勢滅口,哪想還是被他們脫身。
那人撇清關係倒是說的不錯,可是顧歡顏相信,這麼多年,他們金龍衛爲百里明樓做的肯定不止這點,不過此時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她還有重要的話要問。
“那這塊令牌呢?”顧歡顏又甩出那塊被麥冬村發現的令牌。
這次或許是因爲令牌已經不成模樣,所以那人辨認了許久,纔回答,“這也是我手下的人沒錯,只是似乎有了些年份,我實在有些想不起來了。”
商笙歌冷冷一笑,“那我幫你記憶一番,三十年前,在京城附近有場大火,你還記得嗎?”
當商笙歌一提起那場大火,那人身子抖了起來,頭更是低得要到地上,半響才顫抖的開口,“當時我還未當上金龍衛首領,不過此事也曾耳聞。那次是我們整個金龍衛傾巢出動,就是爲了去追殺一個五歲小兒。可哪想他身邊的侍衛很是棘手,折損了我們大半人手。最後爲掩蓋痕跡,首領便下令一把大火燒了那個村子。”
商笙歌已經幾乎說不出話,從牙齒縫裡蹦出一句話,“那你可知那小兒的名字。”
“他,他叫百里明希!”
他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百里明希,這個名字一從他嘴裡冒出,顧歡顏便有些不能冷靜了,“那那個小孩呢,真的死了嗎?”
那人肯定的點點頭,“村子都燒成那個模樣,怎麼可能還有活口。”
顧歡顏心底暗暗發笑,怎麼可能沒有活口,唯一的活口就站在你面前,可惜你就是有眼無珠,認不出來。
“你還記得他身上有什麼特殊的記號。又或者他長什麼樣子?”雖然事情真相已經幾乎大白,可顧歡顏還是連一絲疑點都不肯放過。
上次就是因爲太輕信百里延淵,所以認錯了人,這次她不能,也不允許犯這個錯誤。
那人卻是搖搖頭,“不過只是一個五歲小兒,還不是普普通通的……”話說了一半,那人忽然停住,“不,我記得他的眼睛。”
那雙稚嫩卻充滿着仇恨的眼眸,裡面無邊的恨意幾乎叫他一個成年人嚇倒。
那人似乎回憶起可怕的目光,驚恐的擡頭,卻哪想撞上商笙歌的眼睛。那種熟悉的眼神,叫他身子抖若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