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安陽公主傻眼了。
柯如晦也哭笑不得,他這位夫人啊!的確不是常人。“夫人,不要胡鬧,這位真的是安陽公主。”
見他說的鄭重其事,柯金花才慢慢把手鬆開,“就她這樣,還是公主?”眼睛裡滿是鄙視。
其實她哪裡不知眼前的這位是公主。對於柯如晦之前的情事,她可是瞭解的不少。
所以自打聽說柯如晦被抓,安陽公主跟了過來,她就想出了這一計。要來殺殺她的銳氣,否則兩人地位懸殊,只怕她想見她一面都不能。
柯金花才把手鬆開,外面的侍衛終於從那些女子的包圍裡脫身,衝了進來,“公主陛下,你沒事吧!”
“我沒事!”安陽公主咬牙切齒的說道。“來人,把這個潑婦給我抓起來!”
“你這個刁婦,我要殺了你!”安陽公主終於從柯金花的手裡逃了出來。可樣子好不狼狽,頭髮凌亂,衣冠不整。
安陽公主是金枝玉葉,哪裡受過這種苦楚。一雙美目赤紅,惡狠狠的瞪着柯金花,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
“她真的是公主?”柯金花裝憨還打算裝到底了。
柯如晦點點頭,“沒錯,她可是我們天青貨真價實的公主,你趕緊向她陪個不是!”
“公主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望您大人有大諒,不要與我這樣的無知婦人計較。”柯金花趕緊跪地求饒。話倒是說的漂亮,把自己貶的極低,只是不知有幾分真意。
安陽公主整理完了衣物,恨恨瞪了她一眼。她同樣是女人,尤其是對柯如晦還存着勢在必得的心思,竟然在他面前出了這個醜,自然是把柯金花恨得牙癢癢。
“你這個刁婦,現在落在我的手裡!”安陽公主目露兇光。
柯如晦見勢不妙,趕緊上前說清,“公主陛下,不知者無罪,我家內人,不知您的身份,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還望您不要計較。”
不計較!安陽公主冷哼一聲,怎麼可能,如此奇恥大辱,她就這麼算了,不可能!可再一看向柯如晦,心念一動,忽然有了個主意。
“若是叫我不追究,倒是也不是不可能。”
剛柯如晦有了點希望,便聽得她說道,“只要你休了她!”
“你這個毒婦!”柯金花這次不管她是什麼公主不公主了,當面破口大罵。
安陽公主此刻也不想與她這等婦人一般見識,一揮手,便有侍衛堵住了柯金花的嘴巴。
“怎麼樣?”安陽公主一臉得意的看着柯如晦,就等着他表態了。
柯金花被侍衛捆着,“嗚嗚”掙扎不休,睚眥欲裂。
“我原以爲你娶得是何等的天仙佳人,今日一見不過是一鄉野村婦,倒是也難爲你受了這麼多年!”安陽公主扭着水蛇腰,貼近柯如晦的身子,吐氣如蘭。
她打的就是這個算盤,要柯如晦在衆人面前休了她。把這些年的屈辱都還給她。
柯如晦低頭不語,像是在思忖。
房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柯金花嗚咽的聲音。半響,他終於擡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雲雪……”
聽着柯如晦溫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安陽公主笑的更加燦爛,以爲事情必定可成。“如晦。”
柯金花停止掙扎,狠狠的瞪着他們兩人。
“雲雪,你還記得那日我們分別時候說的話嗎?”
不知柯如晦爲何此時說起這事,安陽公主點點頭,等她回憶了起來,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柯如晦,你是什麼意思?”
“雲雪,你知道我是個言出必行之人,那日我們分別之時已經說的明白。我既然決定娶金花爲妻,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所以休妻再娶的事情,我柯如晦是不會做的!”柯如晦語氣如常,在安陽公主的怒目注視下,依舊不卑不亢。“公主陛下,勿要再說,我心意已定。”
安陽公主氣的身子已經發抖,玉指指着柯如晦,“柯如晦,豈有此理,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公主陛下,下官不敢!”柯如晦語氣恭敬。
他哪裡是不敢,分明是敢過了頭!
柯金花用盡全身氣力,掙脫了出來,吐出嘴裡的布巾,一把撲倒在他身上,“相公!”
眯縫眼裡兩行眼淚,奪眶而出,把臉上的香粉衝出兩道溝壑,看起來滑稽無比。
可柯如晦卻沒有絲毫嫌棄,從袖裡摸出手巾,幫她把眼淚擦拭乾淨,“金花,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兩人夫妻情深,看的侍衛們都心有慼慼。只是在安陽公主看來卻是格外諷刺,覺得這兩人就是故意再和她作對。
“來人啊,把他們兩人押回大牢。”
柯如晦擋在柯金花身前,“公主陛下賞罰分明,內人並無任何罪責,爲何要下牢?”
安陽公主怒氣沖天,此刻哪裡理會這些,“她衝撞了本公主,這罪還不夠嗎?押下去!”
“不勞你們費心,我們自己可以走。”柯如晦知道再說也無用,牽着柯金花走出大廳。
兩人悠然自得的模樣,哪裡像是要去大牢,反倒是像去逛街。
看的安陽公主更是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如此這麼一個粗鄙的婦人,柯如晦竟然視她如珍似寶。放着她一個身份高貴的公主不要,反而要這個鄉野村姑!
等到兩人到了大牢,柯如晦一直風輕雲淡的臉色,忽然凝重了起來。
“相公?你到底爲何事心煩?不如說出來聽聽。”連柯金花都看出他的不妥,一反之前的潑婦本色,沒有追問安陽公主的事情,反而溫柔的想爲他解憂。
今日柯金花的事情,打破了柯如晦的算計。有兩人在大牢裡,他做起事情來,就頗多顧及。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她弄出去。
“金花,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你且在這裡呆上些時日,過幾日她便會放你出去。”柯如晦沒有沒有心思察覺柯金花的改變,刻意輕鬆的說來。
“那你呢?相公,你和我一起出去嗎?”柯金花敏感的察覺了他話裡的不對。
柯如晦哪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柯金花竟然察覺到了點什麼,雙手拉過她的小手,“我還要在這裡呆上些時日,你先出去。”
“不行,我要與相公一起。”柯金花也是執拗的性子,就是不肯。
“夫人,平日總是我聽你的,這次你就聽我一次。”柯如晦說的鄭重其事。
柯金花猶豫了。她家相公的能耐,她是知道的,她就怕她在此處倒是耽擱了他的事情,勉強答應。“好,那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出去。”
柯如晦鬆了一口氣,“你就不要等我了,等你一出去,便收拾行李,走的越遠越好。”
“你什麼意思?”柯金花柳眉倒豎,血盆大口張口,“你是想要和我和離?我和你說,柯如晦,沒門。”
柯如晦苦笑一聲,他也沒有想到柯金花竟然是這般的性子。人們都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哪想柯金花竟是這般。
知道他勸說無用,柯如晦只能住嘴。
柯金花聯繫到剛纔安陽公主的事情,“相公,你不要糊弄我,是不是這次的事情很是棘手。既然你我夫妻,便是一體,有什麼事情共同擋着。你在安陽公主面前都不肯休妻,我又怎麼可能在此時離去?”
“好一個夫妻一體,以後這樣的話,我不會再提及,你也不要怨我耽誤了你。”柯如晦看向她的眼光,有幾分不一樣。
這也是他們夫妻二人,第一次開誠佈公的說話,可沒想竟然是在此處。平日裡他雖然讓着她,但是骨子裡,卻仍舊以爲她就是一般的婦人,話不投機,幾乎不怎麼與她說話,更不要說一些機密大事。
他從未想到柯金花竟然如此有洞察力,並非是一般的鄉野村婦。這麼一來,事情或許有轉機。附在她耳朵上一陣耳語。
他進來的太匆忙,有些事情還沒有交代清楚。等到柯金花出去,便可以代他操作一番。
和他料想的一樣,柯金花在大牢裡呆了不過三日,便給放了出去。
臨行前,柯金花緊緊的抱住柯如晦,貼近他耳朵,“相公,放心把,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辦好。”
柯金花肥胖的身子,幾乎要把他壓扁,可是柯如晦卻有種溫暖的感覺。
柯金花出去之後,把他的話帶到,事情也如柯如晦料想的一樣,漸漸的往好的方向發展。
安陽公主消停了幾日,倒是依舊不死心,派人來大牢裡勸降。柯如晦自然是不肯答應。
她也只能就着他謀害朝廷命官之事做文章。有了馬鞭的證物,再加上不知名的小兵做人證,人證物證俱全,柯如晦百口莫辯,罪名就這麼給定了下來。
安陽公主見不能收付柯如晦,便動了殺心,聯合百官上書朝廷之後,怕夜長夢多,定於三日後問斬。柯如晦的事情,鬧得如此大,顧歡顏即便身在白芨關家,也得知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