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不僅是說給年羹堯聽的，也是說給在座所有官員聽的。
四爺歷目瞄向年羹堯，句句落地，讓他無話可說。片刻，年羹堯飲下最後一壺酒，拱手抱拳:“請述下官不勝酒力，先行告辭。”
四爺道:“年參將請便。”
年羹堯轉身離開，轉身的時候他的歷目如刀，四阿哥陪他喝的三壺酒，斬斷他與皇家的情誼，也斬斷了他的功與過。
他的叫板以失敗告終，但事兒不會此打住。他也不會此醒悟。
弘時的臉閃過一絲不悅。弘曆還挺本事，三壺酒擊退了年羹堯。也在杭州官員樹立了威信。想必今晚之事必會被傳開，最終會傳到皇阿瑪的耳。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神陰冷。這眼神被弘時看的真切。
此時四爺道:“大家繼續用膳吧。”
他坐下來吃了一口菜，空腹喝了三壺酒，肚子裡可是燒的慌。
坐在身旁的李衛湊過來小聲道:“四阿哥，說的極妙。”
四爺看了一眼李衛，轉動手的扳指也不接茬。說的好無用，心硬的人不會因爲他的一言半語立地成佛。他察覺到了剛纔年羹堯的目光帶着殺氣，那番話根本沒聽進去。若是他繼續往死衚衕去，相信皇阿瑪總有一天要將他連根拔了。
李衛倒是因着四爺的話頗有感慨，說的好啊，江山易改，百姓卻永遠是百姓。心正，博大，方能扛起這江山。繼承大統，他必然站隊四爺。
弘晝這會兒心思也有些複雜，倒不是和李衛一樣憂國憂民，他心裡想的是，三皇兄和四皇兄若真的打起來，他該站哪邊，都是骨肉至親，也實在不想看到兩人反目，但目前看來，二人必然會有生死一戰。
哎，如果實在要打，他還是站在四皇兄這邊吧。沒別的選擇，因爲他也認爲唯有四皇兄有繼承大統之能。
這晚膳用的，官員們手心都是汗呢。
四爺今兒是喝多了，李玉扶着他回了別院。孫格格在侯着呢，看見四爺回來連忙迎了來:“李公公，我來扶主子爺吧。”
孫格格扶過四爺，和小爪子一起將四爺扶到屋裡去了。
李玉微怔，得，如今身邊只有孫格格一個女眷，她要照顧四爺也是情理之的事。
他便也回去睡了。
雨還在下，月亮偶爾從雲層裡出來，灑落一城溫柔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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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院府門外，暗處角落裡有三人，爲首的是王應，身後站着的兩人是雍正爺派來打扮成侍衛一直跟着四爺等人南下的大內高手，本是他的貼身侍衛。
阿哥們並不知道雍正爺派人跟着他們，唯獨李衛和李夫人還有王應知道。一路到驛站便飛鴿傳書往京城報信兒，此番阿哥們南下，一切盡在雍正爺的掌握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成年的阿哥們只有這幾個，若是有閃失，大清江山給誰繼承？雍正爺定會做到萬無一失，他是一個心細如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