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作者有話要說:昨日放在存稿箱內,但是時間沒設置好,沒有發出來……今日重發。下午再更今日的。

抱抱大家。

小莫滿頭大汗,打得辛苦。

小卿跪着,等着倒比挨着還要辛苦。

龍城坐在書案後,聽屏風後邊稀落的鞭子聲,終於不耐。

一腳踹飛了屏風,對兩個同樣嚇得面如土色的徒弟道:“小莫滾出去,小卿滾院子裡跪着去。”

待兩個徒弟連滾帶爬地遵命而去,龍城才又坐回書案後,繼續批閱餘下的幾卷文牒。

小卿跪在院子裡“恭候”師父的“親自責罰”,滿心滿腹的就一個字:“怕”,越想越怕,越等越怕,大太陽底下跪着,卻是手心上都是冷汗了。

一跪就是小半個時辰。師父還未出來。小卿的膝蓋叫囂着痛了起來。

小卿的內傷本是極重,雖然雲兒曾爲他療傷。但他的想法與師父不謀而合。人有奇福恐有奇禍。他總是擔心雲兒的異常之處會爲雲兒帶來未知的禍患。

正如小時,若非自己正好碰到,雲兒已經被活活燒死了。而且如果沒有這個玉鐲“撐腰”,雲兒也不會那麼大的膽子,敢去麒麟洞中,以至被麒麟洞所困。

所以,這次雲兒回來,他更是嚴命雲兒不得顯露異常之處。故此雲兒爲他療傷之時,他非是欣喜,而是一個耳光打得雲兒哇哇大哭起來。

倒是燕月這個蠢東西,當時總算有些用處,及時領會他的心意,立刻伸手爲雲兒查探,稟告說,雲兒只是有些內息不穩,如人用了大氣力後的疲憊而已,若是及時用內力輸進,當不會有問題。

小卿這才放心下來,卻也不許雲兒再爲自己療傷,而是命燕月多爲雲兒輸送內力,將雲兒養得神采奕奕地,好爲四叔療傷。

所以,小卿此時看起來,彷彿並無什麼大礙,實際上卻虛弱的很。雖然內腑傷勢已經控制住,卻如人之大病初癒,實在應該好好休養,而非承受捶楚。

小莫是清楚的,所以,小卿定下今日的事情,小莫是堅決反對的,當然,不僅反對無效,還白白地在小卿牀前跪了一夜。唉。

小卿實在受不得師父對自己的冷落。誰讓人家是被寵慣了的。小卿承認自己常常恃寵生驕,師父也沒少教訓,可他就是改不了。

所以,這次,他也是如此。要是師父知道自己內傷並未痊癒,還敢這麼折騰,想來又是恨得牙癢癢了。可一定又是捨不得下了重手打自己。想來爲難得很。

小卿想到這裡,又覺好笑。然後很快又想起,待自己傷好了,那頓打可是有得捱了。

不過,看到師父爲自己氣惱又心疼的樣子,那頓打就咬着牙挨吧。

這心思是不是十分不孝啊。小卿心裡也有些慚愧。

難道自己真的長不大?小卿想起自己少時,曾得意洋洋將這想法和三叔說起過。三叔只是看着自己笑,隨後摸摸自己的腦袋道,卿兒,卿兒,你啊,真真是長不大啊。

小卿胡思亂想着,以分散膝蓋處傳來的痛楚。院外來輕快的腳步聲,並在影壁那停住了。

“含煙師兄。”小莫欠身行禮。

“稟告師父一聲,周知府攜妻兒過府拜會,如今已在正堂。”含煙見小莫守在這院門口,對自己一個勁地眨眼睛,心下已經猜到幾分,定是老大也在裡面呢,沒準正在受罰,自己還是別去惹麻煩了。

小莫欠身應了,轉進來,也不敢越過小卿去,就在小卿身後跪了,高聲稟了。

龍城此時已處理完那些文牒,正喝茶。聽了小莫的稟告,知道含煙的差事順利完成,便放了茶,走出門來,對小莫吩咐道:“去請大師伯見客。”

小莫恭聲應了,退出去。

龍城緩步走到小卿跟前。小卿的心跳差點停了。

“你知道錯了?”龍城淡淡地問。

小卿伏地,嘴裡“唔”了一聲。

龍城真想狠狠瞪他一眼,又覺有失師父身份,只作未聽見,依舊淡淡地道:“你可以說話了。”

小卿立刻長出一口氣,重新叩了一個頭道:“是,謝謝師父開恩。請師父重責。小卿知道錯了。”

龍城點頭,“那就跪着吧。”然後緩步行了出去。

小卿傻了。

“那就跪着吧。”師父這話的意思,就是,就是罰跪了?小卿立刻覺得頭上一陣陣烏雲翻滾。

這麼大的錯,師父不打,只罰跪,那,那要跪到什麼時候。

“師父開恩。”小卿猶豫了又猶豫,鼓足了勇氣,輕輕地求情。

傅龍城早去正堂見客去了。

秋風裡,驕陽下,小卿玉樹臨風的跪在那株繁茂的大樹下,欲哭無淚。

故地重遊,可記當時明月?

落月一襲紫衣,仗劍而立。

龍晴抱拳:“傅龍晴,奉武場主之命,請金戈洗月軒兩位軒主到武家牧場爲客。”

落月一笑:“強請爲客?傅龍晴傅大俠,可還記得當日君子之諾?”

河中紫舟,落月曾以“君子”之名詰問龍晴,如今再度提及,想起當日情懷,眼淚撲簌而落。

龍晴望遠山青翠,輕嘆道:“爲人弟子,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落月目注龍晴:“那你的心呢?”

傅龍晴嘆息一聲。燕雨過來,將手中包裹奉與三叔。龍晴將包裹遞給落月。

落月接過打開,正是當日小石分送自己與龍晴的錦袍。

落月手輕輕顫抖,卻驀地合緊包裹,冷冷笑道:“難爲傅公子還留着,這種亂七八糟的款式如何能入本姑娘的眼,本姑娘的那件早就用火燒了乾淨。”說着話,回手甩給龍晴。

傅龍晴心裡不由有些輕鬆,道:“如此,甚好。我倒是不如落姑娘爽利了。”說着,一揚手,那包裹連着裡面的錦袍立刻化成片片碎步,飛飛揚揚往旁邊的山澗落去。

落月見龍晴竟真信了自己的話,又是氣憤又是懊惱,心道,怎麼明明如此雋秀的一個人兒,卻也是個豬樣腦袋啊。

恨得跺了跺腳道:“傅公子不也是個爽利的人嗎?怎麼,舊情敘過,是不是該動手拿人了。”

傅龍晴有些微窘,奈何身銜兄命,確實不能違抗。

燕月已經踏上一步欠身道:“三叔,請許侄兒代勞。”

傅龍晴遂點了點頭,又有些擔心燕月出手過重,道:“不可出手過甚。”

燕月微笑道:“是。”

落月冷冷地道:“看來傅公子叔侄是欺我金戈洗月軒無人嗎?”

燕月一笑,抱拳道:“傅家弟子燕月,向小軒主請教。”

落月哼了一聲道:“你不是武家牧場的家丁,如何又做了他的侄兒?”

金戈洗月軒與武家牧場平素也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落月雖然見過燕月的次數不多,卻是對他頗留心的。關外諸家都知武家牧場有個威風八面的家丁,卻沒承想,他竟也是傅家弟子。

燕月笑道:“人往高處而已。”

落月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小人。”

燕月依舊微笑。

落月也不再多話,手中長劍斜指,直刺燕月雙目,招式快速狠辣,舞劍生風。

燕月微側頭,左腳踏上一步,出手點向落月手腕,落月手腕微沉,劍柄往燕月胸口撞去。

兩人這邊過招比試,燕月覺得落月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功夫馬馬虎虎,還說得過去。落月可是心中驚懼,看來傳言還是有誤,這燕月的武功可比他素日在武家牧場所現要高明得多了。

龍晴看着落月,也是心有所思。他見過落月身手,實話實說,是非常弱的。如今不過短短几個月的功夫,緣何會精進於此,竟然能與燕月你來我往地過上百十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