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讓冷着臉色看着紅鸞。
紅鸞垮下了臉,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有些訕訕的道:“算了,也不怪你,是我自己沒看到你停下……”
紅鸞話音未落,荊讓便伸手將她拽到了懷裡。
紅鸞一怔,看着荊讓,似乎剛要開口說話,荊讓便忽然低頭吻了下來。
許久,就在君薄情都不好意思看下去的時候,荊讓放開了紅鸞,擡步向前走去。
紅鸞身子一軟,‘噗通’一聲栽到了地上,她頓時怔怔的看着剛纔吻她的那個人就那麼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甚至根本就理也不理摔到地上的她。
君薄情一下子就想笑了。這是什麼情況?哪裡有這樣的人?吻完了就扔?
頓時抱臂看着地上的紅鸞,紅鸞擡頭望着荊讓的背影,大喊:“喂!你就這麼走了?”
荊讓停住腳步,回頭,見紅鸞坐在地上,他皺眉:“你坐在地上做什麼?還不起來走!”
紅鸞頓時有些無語的看了天空一眼,大雪依然簇簇而落,轉眼間就蓋了她臉上一層雪花,她伸手撫掉,惱道:“你爲什麼吻我?”
“想吻就吻了,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荊讓冷叱了一聲,轉身繼續走去。君薄情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女子問的有趣,這男人答的也有趣,難怪這青龍荊讓會爲了這女仙殺上天宮,原來是如此有趣的兩個人兒。
“那你也吻別人?”紅鸞見荊讓只走着不答話,她又道:“我問你呢!若是別的女人,你想吻也去吻?”
“你是在懷疑我的清白麼?”荊讓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着紅鸞,平靜一改,又冷冷的道:“荊夫人,你不用懷疑你丈夫的清白。以後都是。”
紅鸞一怔。只聽他又道:“滿意了麼?還不起來走?”
紅鸞蹙眉。坐在那裡不動,瞪着荊讓,忽然伸出手:“你來拽我起來!”
聲音居然有幾分撒嬌的味道。君薄情不禁又笑,真有幾分像是他家的嵐兒。
荊讓站着不動。
紅鸞臉上多了幾分倔強:“你過來拽我起來,否則我不起來了!”
紅鸞話落,荊讓忽然轉身,不理紅鸞,繼續向前走去。
紅鸞頓時氣悶。似乎是賭氣似的。還真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只是一雙如水的眸子微帶幾分委屈的看着荊讓的背影,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遠。
直到那白衣的身影消失在這處街道一角,紅鸞才收回視線,低下頭苦笑。
君薄情無語,這兩人真是說變就變,這轉折也太快了吧。這荊讓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再次笑了笑。紅鸞擡起頭剛要起身,便看到不知何時一個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身黑衣,錦袍在紛紛揚揚的雪中飄袂,她一怔。
來人竟然是跟君薄情一模一樣的男人。君薄情大驚!
“你什麼時候來的?”紅鸞一怔過後,開口。
“在你跌到地上的時候。”黑衣男子答道。
那也就是說荊讓吻她,他也看到了?紅鸞小臉上不由自主的爬上一層潮紅,有些窘迫,但也是一瞬間,便苦笑道:“那你都看到了!”
“嗯!”黑衣男子點點頭。眸光有些恍惚和漫不經心的看着紅鸞。
紅鸞本來要起來的身子反而似沒了力氣一般,笑着向着天空看了一眼,有些嘆息,有些無奈:“人總是這樣,送到你面前的,往往不會珍惜。只有那遙遠的,夠不到的,或者是夠起來費力的,卻是偏偏入了魔一般,非要抓在手中不可。”
黑衣男子不語,看着紅鸞目光有一絲心疼。
“無殤,別心疼我。這是我心甘情願的。”紅鸞搖搖頭,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黑衣男子的臉上,很認真的道:“其實,你又怎知,你在心疼我的時候,我又何嘗不是在心疼你呢?”
聞言君薄情與黑衣男子同時一怔。
君薄情皺着眉頭看着這兩人,心想難道這人是自己的前生?
“但是心疼,永遠也不是愛不是麼?”紅鸞嘆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或者你也一直都知道,你愛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深的。最最深的,還是這天下。”
“就如我愛荊讓。無論他如何對我,我都愛他。這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和你對着江山天下是一樣的。相比較愛我,這江山天下才是你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無論何時,也是割除不去的。”
“即便,我嫁給你,即便你答應我,可以爲了我袖手天下。但是,總會有那麼一日,你會背棄的。有些事情我們彼此都清楚明白不是麼?”
話落,紅鸞本來很輕的聲音變得沉穩鄭重:“所以,我們始終是有緣無分。”
話落,紅鸞不再言語。
無殤靜靜站着,也不再言語,墨玉的桃花眸子一再變化,那眸光如波濤一般,來回翻滾,許久,他忽然笑了:“原來真如你說,我們一開始,便錯了!”
“是,一開始就錯了!”紅鸞點頭:“錯了就是錯了,錯的也只會是錯的,永遠不會改變,不是麼?”頓了頓,又道:“即便是過了許多年也不會改變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