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之楓本來還在期待,等司徒夜報完了仇,放過安琪,他就可以得到安琪了。
可是,似乎沒有這個可能了。
醫生跟着安琪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醫生進到病房裡,安琪反而不敢進去了。
猶豫的看着病房的門口,安琪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的走到走廊上的座位上坐下。
安琪怕司徒夜真的醒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所以,安琪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專注的看着病房的門口。
醫生在無菌病房裡爲司徒夜做了檢查,半晌出來了。
“總裁只是在夢中下意識的睜眼,並不是真正的醒了。而且總裁剛做過手術,麻藥的效果也沒過,不可能這麼快醒。”
司母失望的看着司父,司父斂着眼睛,緊緊的環了環司母的肩膀,然後看向了安琪。
安琪面無表情的看着被病房的透明玻璃隔着的司徒夜,手抓緊了坐在身下的座椅。
“沐小姐,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司父鬆開司母的肩膀,走到安琪身邊坐下,冷淡的聲音讓安琪渾身一顫。
司母也驚訝的看着丈夫。
安琪目光微微顫動,僵硬的坐着,看着地面不說話。
“沐小姐害了我兩個兒子,難道沒有想說的話嗎?”
司父的話,越來越嚴厲。
安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衆人都看着司父皺眉,大家都清楚的,司徒夜的意外,不是安琪的錯,司父爲什麼這麼說?
“我和夫人,只有這兩個孩子,可是,因爲你,都變成了這樣,沐小姐,你難道不想解釋一下嗎?”
安琪嘴脣張張合合,最終,只吐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沐小姐,請你放過我的兒子吧。只要與你在,他們都不得安生。”
司父冰冷的話,把安琪渾身上下澆的冰涼。
安琪愣愣的看着司父。
司父話的意思是,讓她離開?她,自由了?
自由來的太突然,讓她有點……驚嚇。
對,驚嚇,她現在不想走,不想離開司徒夜。
“我,等到司徒夜醒來再……”
安琪急忙看着司父懇求,但被司父打斷了。
“你覺得小夜醒來,你還走的成嗎?”
司父犀利的目光裡,有着瞭然。
安琪突然明白了。
司父這是想要放她自由,不想再讓她和司徒夜互相折磨了。
安琪咬着嘴脣,又看了司徒夜躺着的地方一眼。
是啊,她還是離他遠一些,免得,害的他更悲慘吧。
“我,明白了。”
安琪站起身,艱難的開口,然後思索了一下,看向了聶之楓。
“之楓,我之前的那個小公寓,還在嗎?”
聶之楓聽了安琪的話,嚥了咽口水,眼中期待的目光又燃了起來。
“在,當然在!”
安琪微微點點頭,然後對司母鞠了一躬,又對司父鞠了一躬,再一次說了“抱歉”,然後安琪看着司父睿智的眼睛,滿嘴苦澀的說了一句“謝謝。”
而在場的其他人,都看着這一幕,不知道怎麼開口。
司父能放安琪離開,的確是令人高興的一件事。
可是,如果能在安琪喜歡上司徒夜之前放她離開,他們都會爲安琪感到高興的。
而現在,在這個時候讓安琪離開,對安琪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司父看着安琪,眼角的疲憊讓司父顯得蒼老了很多。
司父對安琪點點頭,走到妻子身邊,攬上了妻子的肩膀。
“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累了。”
司母看着丈夫,明白丈夫的意圖,眼淚不自覺又想往下落,可還是忍住了。
司母點點頭,也伸手攬上司父的腰,兩人相攜離開了。
眼看着兩個兒子都毫無生氣的躺在病牀上的司父司母,都心痛欲絕。可是,作爲父母,他們什麼也不能做,孩子們自己的劫數,還是要自己度過啊。
安琪見司父司母走了,然後轉身看着圍在四周皺着眉看着自己的衆人,然後,微微的笑了,還如釋重負般的嘆了口氣。
“呵呵,你們聽到了嗎?司徒家最大的boss發話了,我安琪,自由了!”
看着安琪強顏歡笑,大家都沉重的別過頭。
“喂,你們別這樣,安琪自由了,這是件高興的事,笑一笑嘛。”
安琪看着衆人這樣,有些無奈。
自己的這些朋友啊,自己委屈,他們比自己更難過。
安琪,你何德何能,能得到這麼多可愛的朋友。
知足吧,安琪。
安琪走到站在一起的冷晴和藍染身前,伸出手臂,抱住了兩人的脖子。
“冷晴,藍染。安琪不委屈,真的。我終於可以離開司徒夜了,所以,別人再說什麼,我都不會介意的。只要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對不對?”
安琪以爲冷晴他們覺得司父冤枉了自己,讓自己受了委屈,才難過的。就開口安慰他們。
冷晴和藍染無奈的看着安琪。
冷晴想要掰開安琪的腦袋,好好的看一看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明明那麼難過了,爲什麼還非要掩飾自己?
而藍染,則嘆了口氣,摸摸安琪的臉,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了靳晶晶的叫喊聲。
“夜哥哥!”
挺着大肚子的靳晶晶,剛醒過來就找到了這裡。
靳晶晶看到了安琪,臉色微微一僵,然後偏過臉看到了玻璃窗裡的司徒夜。
臉色蒼白的靳晶晶立刻趴到了玻璃窗前,驚慌的叫了幾聲“夜哥哥”,然後回過頭惡狠狠的看着安琪。
“沐依涵!都是因爲你,夜哥哥纔會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爲了救你,夜哥哥怎麼會成這樣!”
說出這種話的靳晶晶,完全忘記了,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和文千熙。
安琪不想理靳晶晶,卻又想起了靳晶晶在倉庫的時候說的話——誰說孩子是司徒夜的。
“靳晶晶,希望你在倉庫的時候說的話,只不過是爲了騙袁曄才說的。”
安琪面無表情的看了靳晶晶一眼,然後就轉開了頭。
靳晶晶聽了安琪的話,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後臉色蒼白的抿嘴不說話了。
安琪緩緩的走到玻璃窗前,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司徒夜的眉頭的方向輕輕地撫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