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靜從手術室被推出來,她頭上纏着繃帶,右腳打上了石膏。【首發】
石家二老坐在牀邊寸步不離地守着石靜,白祁軒站在那,白慕寒則靠在病房門口。
“醫生,她怎麼還不醒?”鄧翠珊心急地問道。
醫生一邊給石靜換點滴,一邊安慰道:“麻醉藥的藥性還沒過,再等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鄧翠珊點點頭,抓着石靜的手不放。
白祁軒實在不忍心,勸慰道:“伯父,伯母,你們出去吃點東西,我在這裡守着就行。”
石默文想了想,起身去把鄧翠珊拉起來,“聽祁軒的,我們不吃誰來照顧小靜。”
鄧翠珊依依不捨地看了石靜一眼,這纔跟石默文出去。他們經過門口時,惡狠狠地瞪了白慕寒一眼,在心裡給他判了死刑。
白慕寒走過去,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的石靜,心莫名地揪在一起。
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會不痛。
“你也走吧,醫生說她沒事。”白祁軒沒有回頭看白慕寒,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白慕寒臉色驟沉,他在原地停留片刻,轉身走出病房。
回到車裡,白慕寒給自己點了一支菸。他不是菸民,更沒有煙癮,只有在壓力極大的時候纔會偶爾抽上一根。
石靜現在就是個重擔,穩穩地壓在他身上。
白慕寒將菸頭熄滅在菸灰缸裡,掏出手機給唐曉晨打電話。唐曉晨抹乾淨臉上的淚水,故意清了清嗓子。
“你安全到家了嗎?”白慕寒語氣裡的疲憊透過聽筒傳到了她耳朵裡。
唐曉晨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回學校了,不用擔心我,石靜怎麼樣了?”
“頭部撞傷,有輕微的腦震盪,但目前沒發現異樣。右腿骨折,問題不太大。”白慕寒故意加了些贅述,好讓她不那麼擔心。
他太瞭解那個笨蛋,總是習慣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唐曉晨稍微鬆口氣,笑道:“她沒事就好,你好好照顧她。”
“有祁軒和伯父伯母在,不需要我照顧。我好想你,真的。”他不能再給石靜希望,要不然這段錯綜複雜的感情永遠也斷不了。
“我今天很累了,想早點休息,明天公司見。”唐曉晨說完匆匆掛斷電話,生怕白慕寒聽出異樣。
電話一斷,她眼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上官曄掏出手絹遞給她,問道:“石靜沒事吧?”
“問題不嚴重。”她長舒一口氣,說道。
“這下你可以把心收回肚子裡了,走吧,我們該回去了。”上官曄語氣平靜,聽不出是喜是憂。
她也不想想那麼多,總之石靜沒事,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消息。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石靜睡了好久,直到天黑,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白祁軒累得趴在病牀上睡了過去,但他睡得很淺,聽到動靜後立刻醒了。
“祁軒。”石靜舔了舔起皮的嘴脣,下意識地咽口水。
白祁軒趕緊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坐起來,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湊到她嘴邊。
她沒說,他卻什麼都知道。
“啊,我的頭。”石靜伸手扶額,摸到的卻是厚厚的繃帶。腦子裡一陣一陣,隱隱的疼。
她撞車了,之後的事情便渾然不覺。
“你頭部受傷,右腿骨折,醫生已經給你包紮好了。”白祁軒把枕頭墊在牀頭,好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此刻已是深夜,醫院裡靜悄悄的。
石靜沒再說話,低頭做沉思狀。倒是白祁軒忍不住,開口問道:“警察說你開車在馬路上狂奔,你到底爲什麼要那樣做?”
“她和慕寒在一起了。”石靜擡眸看着白祁軒,白祁軒卻沒有絲毫驚訝。
她苦笑一聲,“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幫他們瞞着我。”
“不是這樣的。”白祁軒解釋道。
“那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知道他們在一起,但並不是有意瞞着你。”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沒有機會跟石靜解釋。
“你答應過要幫我,可你竟然暗中撮合他們。祁軒,我那麼相信你,你怎麼可以騙我?”石靜瞪着漂亮的眸子,眼睛裡滿是失落和絕望。
她最相信的人幫了她的敵人,這樣的背叛要她怎麼接受。
“小靜,已經瘋夠了,該放手了。他不喜歡你,你爲什麼非要折磨自己?”他不能看着石靜一錯再錯,也不想傷害唐曉晨。
石靜撇過頭苦笑,眼淚像決堤的洪水。她的指甲在牀單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是瘋了,瘋得無可救藥。可就算是瘋了,她也不打算放開白慕寒。
她扭頭,衝着白祁軒咆哮道:“白祁軒,你若是不想幫我就直說,爲什麼要在背後捅刀子?”
白祁軒當場愣住,解釋道:“你聽我說,感情是勉強不來的,你還有很多選擇,不要爲他再傷害自己好不好,我不想看你遍體鱗傷。”
“我樂意,如果沒有白慕寒,我寧願去死。”石靜仰頭看着白祁軒,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白祁軒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自小跟石靜一起長大,對她的性格瞭如指掌。她固執到了骨子裡,說什麼就能做到什麼。
沒有白慕寒她會死,這不是一句氣話。
“你怎麼樣都不會放手,是嗎?”白祁軒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起,臉上卻還強裝鎮定。
石靜冷冷一笑,“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會放開他的。”這就是她近乎瘋狂的愛,不死不休。
白慕寒只能是她的,誰也奪不走。
“我知道了,你先睡吧。”白祁軒暗自思忖片刻,說道。
石靜咬咬脣,指着病房門口,“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心裡認定是白祁軒背叛了她,撮合唐曉晨和白慕寒在一起。
白祁軒沒說話,在原地愣了片刻後,轉身走出病房。他靠在牆上,足足靠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確定石靜睡着後,才放心離開。
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街頭遊蕩,腦子裡反覆出現的都是石靜那句“沒有白慕寒,我寧願去死。”
他不能看着石靜去死,所以只能背水一戰。儘管這樣會傷害到很多人,但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