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4
軍營。
忙碌了一天的蘇流從練兵場回來,順手拿着藥箱,便往軍營裡走去。雨來跟在自家主子身後,不敢多言。自從那日他害得少爺滿城尋找王妃之後,他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若不是王妃攔着,他此時已經被王爺大卸八塊了!
每個人都有逆鱗,這王妃,便是少爺的逆鱗。別說拔了這逆鱗,就是碰也碰不得!只怕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以後連接近王妃都不行了。
眨眼間便已經到了營帳外,帳子上寫着“戰”字,門外多日不見的影站在門外和若織交談着什麼,臉色並不是太好看。
蘇流提着藥箱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我們的戰洛王嗎?”一身紅衣的影嘲諷地一笑,腰間掛着的九尾節鞭十分顯眼。影盈盈一拜,道,“草民拜見戰洛王。”
影的每個字眼裡都包含着無數的諷刺,蘇流的眉頭不由地微微隆起,不悅的情緒一覽無遺,他說道:“影姑娘今天怎麼了?平常和我可不會這樣多禮。”
影他們全都是暗月閣人,江湖中人向來不喜歡被這些規矩拘着,因爲屢立奇功又是在軍營裡,東方顥便也也由着他們去了。連東方顥都不在意,其他人便更不會多說什麼。
影站直,挺起腰板,冷笑道:“可不敢。影怕到時候王爺暴怒起來,又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影自己無所謂,就是怕連累了閣主。”
蘇流突然明白,她是衝着那夜的事情來的。
“那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影姑娘不用在這裡對我冷嘲熱諷。”蘇流握緊了手中的藥箱提手,越過影準備進帳子,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做了什麼,我心裡清楚的很。不用影姑娘隨時提醒我。姑娘長途跋涉不免累了,早些休息吧。”
“蘇流!”影在蘇流的身後暴跳如雷,“你難道忘了嗎?!她只是你用一紙契約買來的妻子!一年的期限已到,待回到盛京之日便是你們分離之時!”
蘇流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影,一字一句地道:“影姑娘還不知道吧?那紙契約早已經不作數了。她,是我蘇流明媒正娶的妻子!”
“哈!”影仰頭大笑,諷刺地說道,“明媒正娶的妻子?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有見過誰娶妻的時候還在半路埋伏別人,把自己的迎親弄得像戰場一樣!”
蘇流的拳頭緊緊地握起來。
就連影都不能理解當初他的做法,那麼,我呢?在我心裡是不是也一直記恨着那件事?甚至,是不是還一直記恨着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
“蘇流。”影緩步走到他的面前,說道,“以前會發生程昱那件事情,是我們不夠強大,不能保護她。但是請你記住了,我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們了,何況我們的身後還有暗月閣撐腰,若你再做出半點傷害她的事情,我保證從今以後你再也見不到她。”
影冷笑一聲,終於轉身離開。
蘇流呆滯地站在門口,直到雨來在他的身後提醒了一句,他才反
應過來。提着藥箱便走進了帳子裡。
呆在帳子裡的我正揹着鏡子,試圖從鏡子裡看見自己傷痕累累的背部。蘇流不由地失笑,搖了搖頭走了過來。
“誰?”此時的我衣裳已經褪到了肩頭,發現身後突然有了動靜不由地被嚇了一大跳,轉頭髮現是蘇流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蘇流走到我的身邊,摁住我將衣服往上拉的手,低聲道:“別動,我看看你的傷口,身上的疤痕已經夠多了,就別再留新的了,又不是男人,留那麼多疤幹什麼!”
我嗔道:“怎麼,有了疤你就嫌棄我了嗎?”
蘇流打開藥箱,從裡面取了一個瓷瓶出來,將我的衣服褪下,只留了一件紅色的肚兜,隨後纔將藥膏塗在傷口上面,涼涼的。
“怎麼敢嫌棄娘子?”蘇流低聲笑了笑,道,“只要娘子別嫌棄爲夫身中蠱術,命不久矣就好了,爲夫怎麼敢嫌棄娘子。”
帳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蘇流似乎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埋頭安靜地給我上藥。我的背上有好幾道疤痕,肩頭還有幾道新的傷口。
他的手遊移到我的肩頭,我摁住他的手,低聲說道:“蘇流,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解開你的蠱術!”
蘇流擡頭,在燭光的照耀下,我的臉上寫滿了堅定。蘇流毫不懷疑,若被我知道了接法,我會不惜一切地去做!可是,不可以啊。那種辦法,便是讓他在死與失去我之間做選擇,其實征戰沙場多年的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不怕死,就怕失去他的娘子。
“蘇流,只要你還活着一天,我就不會放棄。同樣,你也別放棄,好嗎?”我緊緊地握着他的手,“你是我的夫君,所以必須聽我的!快點點頭說‘好’!”
蘇流失笑,低頭親了親我裸露在外的肩膀,道:“是,娘子。”
我被他弄得癢癢的,忍不住縮了縮,推開他,低聲說:“你——你別靠我這麼近……大夏天的……很熱……”
蘇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娘子,若是害羞可以直接說出來,爲夫不會笑話你的。倒是我們成親都已經一年了,房也洞了,就別害羞了。”
提起洞房,我便想起了那一夜。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我始終忘不了那樣的疼痛和屈辱,更忘不了他在我耳邊說出的那些話!
正是因爲他是我愛的人,是我的夫君,所以我才無法不介意他說出的那些話。
蘇流看着低着頭沉默不語的我,心底裡劃過一絲異樣。他知道,那夜終歸是在我的心裡留下了陰影,看來以後的日子有苦頭吃了!
蘇流伸手將我攬進了懷裡,親了親我的額頭,說:“素素,你相信我嗎?”
我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呀!”我突然驚呼一聲,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人抱了起來,橫壓在牀上,我擡頭望去,蘇流正雙眼放光地看着我。
“蘇流……”我伸手推他,手在輕
輕地顫抖。因爲上藥,我的衣裳已經被褪得七七八八了,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他出徵前的那一夜。
蘇流抓住我的手,放在脣邊,濡溼的脣印在我的手指上,他啞着聲音說道:“素素,相信我,這回——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等不了。”他俯身,脣貼在我的耳邊,“幫我生個孩子吧。戰王府的衣鉢總是要找個人繼承的,我希望,那是我們的孩子。”
我被他死死的壓住,不得動彈。
我看着他認真的雙眸,知道他並不是在開玩笑。蘇流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膝下卻只有一個剛出世不久的女兒,而他的身子……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抱住他,道:“那是不是我不給你生孩子,沒人繼承你的衣鉢,你就……就不會死了……”
蘇流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他忍不住捏了捏我的鼻子,說道:“素素,可不能這樣掩耳盜鈴。你要知道,我……我只是想要個你和我的孩子。若是我走了,你要替我好好撫養他長大。”
我身體一冷,生生地打了個寒顫。要個孩子繼承衣鉢,其實只是一個藉口!他要的,只是在他死後,我有個活下去的動力。
他還是這樣,做什麼都會考慮好後路。現在,連他身後事都考慮好了。
“素素,聽話。”他伸手矇住我的眼睛,錦緞光滑,他的吻落下來的瞬間,讓我有一時的恍惚和窒息。肌膚上激起一層酥潤的麻慄,身體漸漸滾燙,衣衫被層層卸開,留下那一具嬌羞的胴體。這一刻,我居然沒有半點害怕。
他的脣印在我的脖子上,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攬住我的腰,在我的耳邊低語:“素素,別怕。”
我深呼吸一下,低聲道:“我……我不怕……”
他輕笑一聲,將我身上多餘礙事的肚兜扯出,在我的驚呼聲中扔在地上。身體漸漸滾燙起來,彷彿有熊熊烈火在燃燒。他的吻越深越纏綿,背心卻透着一絲絲冷意,瀰漫開來,彷彿呼吸全被他吞了下去。
我輕輕側過頭,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帳子上還掛着御賜的承影劍和我的玄冰劍,總感覺這兩把劍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盯着我們看,我縮了縮脖子,整個人藏進被子裡。
雙腿間突然傳來了一絲疼痛,隨後便是一陣迷濛,不由地躬起身,喉間溢出一聲“嚶嚀”。蘇流的手一力安撫我,溫柔拭去我額上的冷汗,脣齒蜿蜒齧住我的耳垂。
“素素……素素……”他緊緊地擁住我,這樣溫暖的擁抱和那樣冰冷、透徹心扉的擁抱完全不一樣,真的希望他所有的擁抱都是這樣的溫度。
我圈住他的脖子,有些害羞地躲在他的脖子裡,難耐身體裡不停上泛的快感,低聲對他說:“蘇流……熄燈……”
“叫相公!”一個用力地挺進。
“相……相公……”
蘇流滿意地一笑,揮手滅了桌子上正在燃燒的紅燭,帳子裡一下子就暗了下來。芙蓉帳暖度春宵。今夜,纔算是我與他的洞房花燭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