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沒事,你堅持住,不會有事的!”霧影聲音急切,大聲吼道,“太醫呢,怎麼還不來太醫!”
王太醫被兩個小廝拉着,跑着上氣不接下氣,“下官見過王爺!”
“快給月兒看看!”霧影一把拉過王太醫,煞有介事。
王太醫替蘇雅月把了把脈,又看了看那裙下的血跡,搖搖頭,“啓稟王爺,這,公主已經小產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索性只稱呼爲公主。
“什麼?”霧影不敢相信。
蘇雅月心中劃過得意,可面上卻是異常的悲痛,死死地抓着霧影的手,“王爺,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月兒別哭,孩子會有的,以後還會有的!”霧影將蘇雅月擁在懷中,雙目通紅,死死地盯着蘇小小,“來人,把王妃送到城外別院,以後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許踏入瑞王府一步!”
“你,君子謹,你敢!”青霧一下子站起身,她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原本只是想給那什麼蘇雅月一個下馬威,可是卻想不到她居然懷孕了,而且居然那麼巧,就在立規矩的時候流產了。
她也是孕婦,不管怎樣總有些於心不忍。可再聽到霧影的話時,猛然清醒過來,這師兄真是太過分了。
“青霧,算了!”蘇小小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對着霧影,“呵呵,既然王爺已經厭了,那小小是該自動消失,免得污了王爺的眼!”
“哼,你知道最好!”霧影一把將蘇雅月打橫抱起,甩開流星大步朝着泠園的方向走去,而蘇小小抱着君天問被風影和君子謹送往水鏡山莊。
對於霧影的作法,青霧很是氣憤,“小小,你看師兄他這是什麼態度,這是……太過分了!”
“男人不都是如此嗎,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蘇小小一副淒涼憂傷的表情,一旁被易容成霧影的君子謹恨不得立刻上前將他的小女人擁入懷中,雖然明明知道是做戲,可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哼,靖瀾我們也走!”
一旁的蘇靖瀾皺着眉頭,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只在聽到青霧提到自己的名字時這才條件反射地點頭。
瑞王府中,沁園內。
蘇雅月淚眼朦朧。
“謹哥哥,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她躺在牀上,往日嬌媚的嗓音帶着點點委屈和沙啞。
霧影緊緊地抱着她,“沒事,你還年輕,孩子會再有的!”
“謹哥哥!”蘇雅月將頭埋在霧影的懷中,兩行淚落了下來。
可她心中卻非常的得意,敢跟我爭,哼蘇小小,我會讓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個孩子,哼,不過是個孽種,那人早就說過這個孩子不許留下,她只不過是利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反正都是要死的,能夠給它娘帶來好處它就死得其所了。
“月兒好好休息,過兩日我便帶你入宮去謝恩!”霧影輕聲安撫着,蘇雅月心中一喜,往日他都會以她有孕在身爲由拒絕與她親近,如今這個阻礙他們在一起的孩子沒有了,那他們自然可以……
想到這裡,蘇雅月心中勾勒出一幅無比美好的畫面,心中想着,等見到君子語的時候一定要向他討個封號,她可不想永遠被那蘇小小壓住一頭。更何況,那君子語應該很想見到某個人纔是。
當天晚上,蘇雅月睡熟以後,一身夜行衣的霧影出現在盛京城外的水鏡山莊。
“霧影,幹得不錯!”
君子謹看着霧影神色悠悠地說道,他的兒子第一聲爹爹叫的居然不是他,真是……
霧影身體一滯,卻聽見君子謹接着道,“行了,這一路辛苦你了!”
“王爺言重了!”
蘇小小從屏風後走出,看着霧影嘴角微微上揚,“那蘇雅月居然以自己的孩子爲籌碼,當真狠心!”
“屬下總感覺那蘇雅月忌背後總有一股更大的勢力,可一時之間還難以確定!”霧影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說出來。
君子謹點點頭,他早就察覺到了。蘇雅珠雖然嬌生慣養,刁蠻任性可還沒那本事指揮大批的野獸,那次的獸襲。
“啓稟王爺,屬下突然想起,在屬下與霧影一起保護王妃前往南疆的途中也曾遭遇過一次獸襲!”風影突然插嘴,內容卻是讓君子謹措手不及。
“嗯?”
風影脊背突然發涼,“那次整個森林好像所有的動物見到我們都像有深仇大恨一般,紅着眼;就連一向膽小的兔子都恨不得衝上來咬上兩口泄憤。”
“哦?”君子謹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想法。
蘇小小點點頭,“我也曾想過是否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些野獸。顏公子在森林中曾說過一句,襲擊我們的那兩隻狗熊好像認定了我,細細回想,那些襲擊我們的動物好像都認得我一般,只朝着我撲過來。”
說着,稍頓她接着道,“照理說,就算野獸把我們當做入侵者,也只會見人就咬,而不會固定特定的目標纔是。”
君子謹心下一驚,難道又是那人嗎?
“風影留下保護王妃,霧影繼續全國範圍內搜索雲影的消息”,君子謹突然開口,“行了,今天晚上先到這裡,有事傳信給我!”
兩人立刻應聲離開。
君子謹一把擁着蘇小小,“我得回去了!”
蘇小小點點頭,也猜到了些什麼,“自己小心!”
“孃親,爹爹他又走了?”見蘇小小從外間進來,原本睡着的君天問此刻卻雙眼大睜。
蘇小小點點頭,將君天問抱起,“你爹爹他有事要做!”
“哼!”君天問冷哼一聲,最討厭那個老頭子這點兒,老是讓小小娘親受委屈;帶着點點彆扭。
“睡吧!”蘇小小將君天問放在牀裡側,自己才慢慢躺下去。
“小小,你怎麼這麼輕易就妥協了呢”,第二日早上,青霧帶着蘇靖瀾指着蘇小小的鼻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蘇小小搖搖頭,“他都已經記不得有我這個王妃,我還能怎樣?”
聲音不急不躁,語氣不鹹不淡,青霧甚至都險些以爲那個被搶了丈夫的不是蘇小小而是她自己。
“哼,失憶,真是老套的藉口!”青霧纔不會相信她那比狐狸還精的師兄會失憶。
蘇小小搖搖頭,“所有的事情他都記得!”唯獨只是忘了她。
君子謹告訴她之後,她曾偷偷調查過,絕情丹的藥性只針對中蠱人心中最愛的人,愛得越深,忘得越是徹底。他既然要演戲,她就只能陪他將這齣戲演得更逼真。
“王妃,王妃,真的是你!”
三人正聊得歡,一
個激動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王妃,你怎麼回來了都不告訴奴婢一聲!”
風影扶着大着肚子的茗煙,朝着他們所在的小亭子快步走來。
“王妃,你終於回來了!你沒事,真好!”
茗煙激動着上下打量蘇小小,終於確定眼前的人沒有絲毫損傷的時候,這才放下心來,“王妃,以後去哪兒都帶着茗煙可好?”
“傻丫頭,就算你願意,也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啊!”蘇小小故意瞪着茗煙身旁的風影,風影有些尷尬,耳朵泛着微微的紅色。
“關他什麼事!”茗煙嘟着嘴,老大的不願意。
風影臉色沉了下來,關他什麼事,他最近是不是太寵這丫頭了。
見風影變了臉色,蘇小小有些好笑,“說什麼渾話!再說,我這不是沒事嗎?”說着轉頭對侯在小亭外的婢女輕聲說道,“香梅去搬張軟椅過來!”
茗煙含着淚,直搖頭,哪有她這個下人躺軟椅,主子卻坐那冷硬石凳的道理。
“好了,這是命令!”蘇小小故作慍色;茗煙知道拗不過這才推拒着坐下。
“噗,小小不是我說你,你還沒你這丫頭馭夫有術!”
青霧看着在一旁站坐不寧的風影,一邊吃着梅子一邊調侃道。
蘇小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是,是,你最馭夫有術行了吧!”
一旁的蘇靖瀾連唰的一下紅了,蘇小小癟癟嘴,這男子臉皮當真夠薄的。
幾人圍在一起又說了幾句體己話,便散了。
“靖瀾,你有心事!”青霧看着蘇靖瀾,“有什麼事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蘇靖瀾先是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妻子,索性自己也沒想過要瞞着她,“也沒什麼,只是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說着看着青霧挺着個大肚子,一隻手攔着她的腰,一隻手扶着她,“也許是我多想了!”
青霧應付地嗯了一聲,其實她也有這樣的想法。
從姐姐臥牀到皇帝姐夫另納新歡,從月貴妃獸潮遇難到師兄與蘇月聯姻,從小天問中毒到師兄居然選擇性失憶,還有現在下落不明的姐姐,離家出走的妹妹,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看似巧合,可是總覺得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一陣風吹來,青霧打了一個寒顫,蘇靖瀾又將她摟緊了些。
或許真的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起風了,我們快回去吧!”蘇靖瀾輕聲說着,兩人不由得都加快了腳步。
“竹香,看看我的衣服有沒有不對,這釵環有沒有插對?”
蘇雅月一邊對着一人高的銅鏡搔首弄姿,上下打量自己的衣衫,一邊對着旁邊的竹香說道。
“呵呵,我們公主可是世上最美的女子,相比天朝陛下也會喜歡的,更何況公主只要得王爺歡心不就行了!”
竹香捂着嘴咯咯笑道,對於這位公主,她可不敢有半絲忤逆的意思。想到竹青,那個與自己一同進宮,同時進入如妃宮裡侍奉,向來勤勤懇懇可是卻因爲那一句瑞王妃而莫名消失的好姐妹,她心裡不由得黯然。
“嗯,這倒是!”蘇雅月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紅色宮裝。
這日早上,她一反往日睡到自然醒的作風,起了一個大早,害得整個泠園一早上都在忙碌中度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