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帝的話,言清身子一僵,爲何要逃到這裡來麼?當時,愛人逃婚,家人不解。除了夢想,她一無所有。
世人不是都說傷心地,傷心地麼,所謂傷心地便是觸景傷懷,在容國,她會不由得想起她和林墨的種種,對於學問便會懈怠。
世人皆不解,嘲她辱她,她要向世人證明,女子爲何一定要繡花,相夫教子,所以她離開容國,逃到慕國。
許清擡頭直視皇帝:“慕國學識與風氣皆遠超容國,爲了知識,我便逃到慕國。未曾想慕國之源遠流長非我等學識所可過。”
一句話既奉承了皇帝也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皇帝聽到她的話,臉色變好了些。
緊握着的手也鬆了鬆。
皇帝怎會看不出這些是太子等人的一些小計謀,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真正殺死這女官。
許清見皇帝的臉色緩了緩,便接着道:“臣因當初所想於家中不和,才一氣之下逃離出來,家中長輩皆尋我心焦急躁,陛下仁孝便允了我罷!”
皇帝思考了一下,知道女官其意已決,坐下,揮了揮手,道:“你且回去吧!”便不再說什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門外。
聽到皇上鬆口,許顏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開心的撲向司徒世,爲有情人終成眷屬感到高興。
慕容世被她一撲嚇了一跳,隨即便反應過來,撐着一張面癱臉,依舊是處變不驚的表情,拳頭卻是握了一握,鼻息間皆是少女香甜的氣息,讓人有點陶醉。
許顏做過動作才反應過來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面前的小麪攤顯然不是慕容錦,而是那冷心冷肺的傢伙,再看着那一張冰冷的臉,許顏覺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退了下去。
有些尷尬道:“謝謝!”
慕容世見她避己不及的樣子,心裡有點堵得慌,剛剛那一點好心情也小時不見了,哼了哼鼻子扭頭就走。
許顏有些惱火地跺了跺腳,暗道這人實在是太小氣了!
了了一樁事,許顏的心情極好,趕忙跑去找慕容錦想要把這件好消息告訴他。
因爲女官辭去,皇子公主們的教學又是重中之重,不能隨便找老師,便給學生們放了假。雲顏找到慕容錦,聊了會天,兩人約好給林墨,言清兩人送行。許顏便回了將軍府。
言清和林墨能和好並且回自己的家鄉,這件事上許顏出了不小的力。
於林墨而言,兩年尋找終於覓得佳人歸,其間辛酸也不願再回想,畢竟結果終是好的。
言清心裡也是這樣,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於她而言也是不願想起,卻又深埋於心的情,現在再不用自己一人望着灼灼的桃花黯然神傷,花在人也在,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於是心裡最後一點心結也因久別重逢化得乾乾淨淨。
林墨與言清在桃樹下相對而立,林墨啓脣涓涓如流水般的嗓音傾瀉而出:“清兒,當時只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卻未言人面桃花相映紅。這萬千世界,終於還是讓我再次尋到你。”
言清靠在他的肩上,啓脣笑道:“我也幸好再次相守。”清亮的聲音帶着一絲釋然。
許顏見到這一幅場面勾了勾脣角也是釋然一笑。
世間真情在,生活纔會多姿多彩。
不知怎麼的突然腦海裡便浮出司徒世那張冰冷的臉,不由撇撇嘴,哼,我看他只有求而不得了。冷心冷肺的傢伙。
許顏帶着欣慰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回到將軍府。
躺到牀上,心裡總是堵得慌,也不知爲何,心底有悵然有失落,還有一些道不明的情緒想要破土而出。
許顏搖搖頭,換了個姿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許顏早早地起了牀,今日林墨與許清便要離去,千里送行,許顏心裡也怪捨不得他們的。
因爲這件事有慕容世的參與,送行的隊伍裡也有他在。
許顏看到慕容世,想到昨天兩人的不歡而散,不由的黑了黑臉,撇撇嘴走到許清身邊。
女孩獨有的甘純嗓音還帶着一絲青澀道:“老師,此時一別,不知是否還會有機會再見,此次一別,望各自珍重,路上小心。”
言清點頭稱是,復而又交代些學業上的事情,拜了拜便離開了。
士人送行,本該把酒唱歌,然行的人一對兒夫妻,送的人又都是半大的孩子,着實難以將士人送別的一套用出來,便依依不捨的相互交代些事情便分開了。
回去的路上許顏有點頹唐,許是因爲別離,又或許是心底那點情緒。
慕容錦看到雲顏的反常,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麼?”
話音一落慕容世也朝着這邊看來,許顏搖搖頭道:“沒事!”
慕容世別過頭,裝作不輕易道:“我本以爲你不過是爲了戲弄老師,沒想到你還是有心的,難受了?是好事!起碼證明你還是有心的。”說着,還笑了笑,一副不屑的表情。
許顏心底有些氣,也不理他,轉過頭不理他。
慕容錦有些無奈,心裡越發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上輩子有什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