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將軍今日當差正在城外訓練士兵,聽到消息急忙交代幾句就往家中趕。
將軍夫人坐在大廳中抹眼淚,她可憐的孩子啊,怎地出去送個行都能遇到刺殺。
他們許家到底哪裡得罪到了上天,非要讓他們子嗣盡斷,當年,當年那個孩子。如果顏兒再出個三長兩短,她可要怎麼活哦。
許將軍見到妻子哭成個淚人,這些年爲了那個送走的孩子已經心力交瘁,當年還一度抑鬱,直到顏兒出生,才漸漸從痛苦中走出來。
而許顏又向來不是和別的大家閨秀一般安靜,許將軍因怕她學壞,對她十分嚴厲。
“老爺——顏兒——如果顏兒出事我要怎麼辦啊。老爺!”將軍夫人看到將軍,連忙向前走到他的身邊,泣不成聲。
“夫人莫要擔心,顏兒只是失蹤,太子殿下還在她身邊,殿下聰慧,一定不會出事的。”許將軍安慰着夫人,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這些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太子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孩子,況且許顏還有傷在身。
但是現在只有安排好妻子,才能去安排尋人之事。
現在御林軍已經派出,他也只是能多增加點尋人的人手罷了。
如果夫人再出事,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將軍夫人明顯不行,擡着臉,淚眼婆娑地望着將軍。
許將軍握了握她的手說:“是真的,畢竟太子殿下,還在顏兒身邊,陛下一定會將他們找到的。”
將軍夫人心下焦急,卻也知道自己只有拖後腿,什麼也做不到,顏兒還有找到的希望,她不能自己先垮了。
放開許將軍,夫人便安安靜靜做到一旁,催促着將軍快去尋人。
許將軍見夫人已經穩定下來,便着下人將她帶去休息,自己則是換了身官袍,急忙進了宮。
再說這邊許顏和慕容世。
許顏和慕容世跌進樹洞,原來樹洞與地下相連,有一個黑洞洞的隧道。
慕容世和許顏進了樹洞便直直的往隧道下跌。
進來前,慕容世是拽了許顏一把,想把她放到自己的身後,所以現在許顏正是墊在他的身下,這麼高別說摔死了,就是被他這麼一墊也只有死路一條,幸好跌下來之前,他是握着她的手的。
就在摔下去的剎那間,慕容世連思考都沒有思考就將自己墊在了下面,爲許顏緩衝了些力道。
對方是個女孩子,雖然有些討厭,不過他可是太子,怎麼能讓女孩子受傷?慕容世皺了皺眉,開始查看四周。
隧道雖然黑洞洞,但到底是因爲沒有光,其實並不深,而且下面還是個石牀,牀上鋪着稻草和厚厚的羊毛墊。
尤是這樣,慕容世還是被摔得七葷八素,再加上身上有個人,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去了。
好在許顏是被慕容世裹在懷裡的,少年清瘦的身子,雖然硬了些,倒也沒有傷到她,不然就憑她這破狀態,早就一命嗚呼。
許顏看着疼的五官都擰在一起的慕容世,心裡陡然有點異樣。
這人雖然壞,但是也沒有那麼壞的。
許顏雖然接了一掌,按理說身體早就虛弱的不行了。卻不知爲什麼到這洞裡,身上沒有那麼疼了,喉頭的腥甜敢也沒有了。
空氣中也不像地洞那樣陰暗潮溼,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香味。
許顏猛地一呼氣,頓時神清氣爽,身上的傷好像在慢慢癒合。
這一發現,讓她頓時眉開眼笑,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試探性的伸了伸胳膊,掄了掄腿,發現果然好多了。
而做這一切的時候,她完全忘了身下還有個人。
“你在幹什麼?”一個聲音咬牙切齒道。
“額。。。”許顏看了看身下壓着的慕容世,臉色變了變,有點不好意思的急忙爬下去。
感覺他臉色不怎麼好,又靠近他,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焦急的問:“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嗎?”
慕容世年齡雖小,但他不是不知事的少年,被一個女孩子把身上摸了個遍,當下有點囧然,撥開他的手,別開臉,耳尖有點發紅,嘴上卻不饒人道:“你說被一隻豬壓着,有沒有事?”
許顏本是好心,被她這麼一說,暴脾氣當即就上來了,他什麼意思,罵她是豬?太氣人了。
她攥了攥拳頭,隱忍着,在心裡默唸,他是太子,他是太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她不能衝動。
慕容世扭過臉調整下面部表情,轉過頭時又恢復了面癱臉。
看到許顏極力隱忍的表情,又覺得好笑,便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這一聲笑徹底擊碎了許顏的防線,說時遲那時快,粉拳便揮了過去。
經常被打還是有好處的,就比如現在,在許顏飛出拳頭的那一剎那,慕容世已經條件反射的偏過頭去了,許顏的拳頭落了空。
許顏氣急,像一隻發了怒的貓,又撲過去。
慕容世到底比許顏大上了一些,再加上是男孩,退了兩步就制住了許顏,把小姑娘老老實實的鎖在懷裡。
剛剛摔得那麼幾下,雖然內裡不知什麼原因已經不疼,身上的肉還是有點痠痛的,小腿似乎還骨折了。
現在他也沒有什麼勁和許顏折騰,就也沒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檔子事了,抱住許顏就是不讓她再動。
一方打鬧下來,兩人皆有些氣喘吁吁,稍微歇了一會,慕容世對許顏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們怎麼出去,本太子看在你救了我一下的份上暫時不和你計較。”說完鬆開許顏。
許顏鼻子哼了哼,算是同意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慕容世才發現了事情的古怪。
她擡頭望着許顏說:“你!”
“我……”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顯然許顏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古怪。
許顏嚥了咽口水說:“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好了,而且我剛剛真的受了很重的傷。”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世擰着眉,沉思道。
“我怎麼知道?”許顏喃喃道。突然表情變得慘白起來,摸了摸自己又往慕容世身邊靠了靠。
其實隧道中一點光都沒有,剛剛來人打鬧,全憑往日習慣,兩人打得都熟練了。
許顏又靠了靠,對上那雙黑暗中依舊幽亮的眼睛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說:“你說,咱兩個是不是死了,這是地府,不然怎麼會這麼暗,而且我的傷已經好了。”
慕容世偏了偏頭,有點不適應少女溫熱的呼吸,身子往一邊挪了挪,無語道:“本太子死了是萬萬不願與你在一處的。而且你這智商也只有投胎豬身上,纔不算埋沒,本太子能與你一處?”
許顏心下恐懼,沒有注意到慕容世話裡的揶揄,又向他靠了靠抱住她的胳膊弱弱道:“說不定閻王看我兩個是一起死的,便將我兩放到一處了呢,不然爲什麼歷代帝后都要合葬呢。”
慕容世挑眉:“因爲他們是夫妻,而你不會是本太子的妃,我們兩不會在一處的,你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