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裡,方是覺得自己失言,遂爾立馬住了口。
陸離就站在她身邊,早將她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也不怪罪,反而似笑非笑的湊了過來,
“怎麼,擔心我麼?”
冷不丁的一張俊臉湊過來,嚇了顧念白一跳。一把推開陸離的頭,顧念白露出嫌棄的表情,
“想太多了你,我是怕你連累我們母子而已。”
早就對顧念白的口是心非司空見慣,陸離不以爲然,自顧的勸慰着顧念白,
“放心好了,陸銘雖然平日裡吊兒郎當的,但這等大事,他不會掉以輕心的。再說了,有趙莽在,不管今日是怎生的回事,都只會萬無一失!”
“嗯哼!”對於陸離的胸有成竹,顧念白嗤之以鼻,懶懶斜了他一眼後,不再多話。自顧往前走去。
難得她會在意自己,陸離心中正歡喜着,急急忙忙的跟上,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咱們去等等陸銘?”
“噗嗤!”並不懂陸離心底的深意,顧念白只道他是不放心,當下遍應了下來,
“走吧!”
然而,還沒等兩人走到宮門口,陸銘已經走了出來。幾人在皇城前的分叉口遇上,看見款款走來的幾人,陸銘面子有些掛不住,
“不是說了麼,我可以應付的過來,你們怎麼還是來了?”
陸離攤了攤手,表示很無辜,
“你未來的四嫂怕你辦事不力,硬是要跟過來,我也是沒有辦法!”話沒說完,顧念白的拳頭先打了過來。
陸離笑着避開,又是鬧了一會兒,才消停下來,沒有忘記正事,陸離問着陸銘,
“怎麼樣,送回去了?”
“嗯嗯?”陸銘點了點頭,
“送回去了,坤元宮的人親自來接的!”
“那就好!”陸離纔算放心下來。
折折騰騰的,不知不覺中,天色就晚了。今夜逛的也累了,顧即墨早被顧念白抱在懷中,昏昏欲睡。
陸離忙走過去,伸手將顧即墨接過來,
“來,孩子給我!”
“噓!”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顧念白抱着顧即墨的手又緊了緊,
“他睡了,就
讓我抱着吧,別把他吵醒了!”
眼前的這情況,不回府是不行的了。給陸銘做了一個有事明天說的動作,陸離隨着顧念白,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陸銘當然也明白,點了點頭,自顧回府去了。
顧即墨睡的很沉,回到王府的時候,他還沒醒。顧念白走回房裡,輕手輕腳的將顧即墨放到牀上,掖好被角。才起身看着坐在一旁的陸離,
“你還不走?”
“嗯!”卻是聽的顧即墨發出輕微的叮嚀聲,顧念白的聲音生生壓低了去,指了指門口。
深深看了一眼顧即墨沉睡中的睡顏,陸離不捨的站起身子,如顧念白意的走出門口。
同時起身,顧念白將陸離送了出去,
“天色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應顧念白一聲,陸離轉身,正要走,忽而看見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直直跑到陸離跟顧念白跟前,
“王爺,宮裡頭來人了!”
“什麼?”異口同聲的話,顧念白跟陸離同時問一句。
“是的。”管家不敢隱瞞,如實回答,
“剛到的,說是要見顧姑娘,現正在廳裡頭坐着呢。奴才片刻也不敢耽擱,立馬就過來了。”
“見我?”聽着管家的話,顧念白越發的疑惑。
“走,過去看看!”心中浮閃着隱隱的擔憂,陸離走到顧念白的身後,說。
說完後,兩人一起往前廳走去。
管家並沒有說謊,宮裡來的人乃是陸傳身邊伺候的元福,見着陸離還有顧念白走來。笑盈盈的起身跟兩人問禮,
“見過王爺,見過顧娘子!”
“公公不必多禮,請起!”擺了擺手,陸離示意元福起身,
“不知公公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呢?”
“啓稟王爺!”沒有隱瞞陸離的意思,元福起了身,如實的回答,
“是雲昭儀娘娘,身子不知道怎麼的不利索,硬是想請娘子入宮去。陛下憐惜娘娘,遣了奴才前來,還望娘子隨奴才走一趟。”
“雲昭儀病了?”對元福的話半信半疑,陸離擰眉再問。
元福臉上笑意不改,答,
“回王
爺,是的!”
夜到中旬,殘餘的暉光被如數的掩去。沉寂下來的夜市,靜諡的只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就是棲身坐在溫暖的馬車裡,熏熏嫋嫋的爐煙飄出來,若有若無的香氣,反讓周遭的安靜,顯得更加詭異。
顧念白託着腮,趴在馬車廂內的案臺上,一雙烏黑髮亮的清眸,有意無意的瞥着元福端坐的方向。
沒有開口,元福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保持臉上的笑盈盈。
等的馬車停下來時,宮門已在跟前。
元福率先下車,命人架起木梯。
入夜後的皇宮,被夜色隱去白日裡的金碧輝煌,燈輝勾勒出來的剪影,隱隱約約的呈現在顧念白的眼眸裡。空洞的痕跡,落滿沉沉的淒涼。
城樓檐頂,一排排的懸掛着昏黃的風燈。
夜晚的涼風一陣一陣的吹拂過來,烙着燈壁上的明紙,唬出低迷的沙沙聲。搖搖曳曳的姿影,晃的落下來的光影都是搖搖欲墜的。
“娘子請!”恭恭敬敬的侯在木梯下方,元福擡手到頭頂。
“謝公公。”禮數性的搭上元福的手,顧念白從木梯上慢慢的走下來。
接下顧念白後,即刻有擡着宮燈的小太監迎上來,走在顧念白跟元福前頭,給兩人引着路。
對宮裡頭的路並不熟,何況是在這樣漆黑的夜裡。顧念白只能跟在引路的太監身後,兜兜轉轉的,來到一處宮殿前。
在宮門兩側的燈盞餘暉中,顧念白看的清楚,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德馨宮”三個大字。
還沒上宮階,元福尖尖細細彷彿卡着魚刺在喉中的聲音從顧念白頭頂臨下,
“娘子稍等,容奴才入殿去呈稟!”
知道宮裡頭規矩多,顧念白無心與他爲難,點了點頭。
元福入殿後,沒一會兒便折了出來,弓着腰迎在顧念白跟前,
“娘子,陛下有請!”
“有勞公公。”了了的回元福一個禮,顧念白纔是跟上他的腳步,入到殿內去。
殿中伺候的宮女內侍已經被褪的乾淨,空空曠曠的大殿,只留着幾盞與人齊高的落地鶴嘴宮燈照明。就是堂前的貴妃榻上,也沒有見着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