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得,有沒有說爲了什麼事情請假啊?”科室主任問道。
護士長搖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她沒說。”
此時,正開車往傅靳南所在醫院趕去的沈阮連着打了兩個噴嚏,電話裡還在應付着傅靳南的追問,“你到哪了?”
“快了快了。”
沈阮覺得自己終於見識到了傅靳南所謂粘人的功力,不就是發燒住了兩天醫院,現在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一個大男人出院還要自己專門請假來接,然後送他回家。
不得不說,他的臉皮也真是厚的可以。
趕到病房,傅靳南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她了。
沈阮喘了口氣,問,“你等會兒去哪?”
“先回趟家,等會兒再去公司。”
聽這回答,沈阮想起剛剛在門口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林同,皺了皺眉,“那你剛剛爲什麼不讓林秘書開車送你?”
傅靳南勾了下脣角,回答道:“不行。”
“原因。”
“我付給林同只有一份工資,那就是當我秘書的工資,沒有付他當我助理,照顧我接送我的工資,所以,不能讓他做不是分內的事情,不公平。”
沈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這兩個白天,在醫院裡陪他,照顧他的又是誰?
沈阮攤開手,伸到傅靳南面前,“那我的工資呢?”
“放心,會給你的。”傅靳南拍了一下她的手心,似乎有什麼東西,沈阮一看,竟然是車鑰匙,“你不會就給我這個吧?”
這時,護士帶着一名家屬出現在病房門口,往裡指了指,“到時候你就住這間病房,等會兒先去護士站辦理住院手續。”
話音剛落,她似乎這時纔看到還在病房裡的兩人,“傅先生,你還沒收拾好嗎?”
“收拾好了,這就走。”
沈阮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坐進了駕駛位上,打開導航,翻出地址,正準備發動車子,沒想到傅靳南已經伸手將導航上的地址換了一個。
她反應了幾秒鐘,纔開口詢問,“現在又不住在之前那套別墅了?”
傅靳南把椅背往後調了調,輕鬆一靠,“賣了。”
很早之前就已經讓房產公司掛牌出售了,至於原因,他看了眼沈阮疑惑的眼神,淡淡一笑,“現在這房子比以前的更好,你肯定會喜歡的。”
沈阮一愣,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嘀咕了一句,“你的房子我喜歡幹嘛?”
……
房子坐落在寧西的太湖邊,環境極其優越,而房內的裝飾竟是一改他往常的風格,在暈黃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地溫馨。
她甚至都懷疑,這房子真的是他的?
在她這麼想的時候,眼神就已經明確地表達了她的心中所想。
傅靳南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微笑着走到窗前,拉開那一層紗簾,“其實,這邊去你上班的醫院也很近,發現了嗎?”
“你不會是爲了方便去找我,所以搬家的吧?”沈阮走上前,眸子裡帶着一絲狡黠。
傅靳南看入迷了,沈阮很少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很可愛,卻透
着一股子成熟的女人味,他忍不住從身後輕輕地環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沉聲道:“不是。”
她扭頭看了一眼,故作失望,“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勾了勾脣角,“也不是,的確是爲了你,可是並不是這個原因。”
“那……”沈阮歪了歪腦袋,還沒想明白,突然被傅靳南轉了過去。
一時間,四目相對。
傅靳南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頰,指尖在她的脣上輕輕地來回地摩挲,唏噓道:“和你在那棟別墅裡的回憶可並不美好,留着幹嘛?”
回憶?
沈阮微微的凝眉,略一回想,她的面頰上驀然涌上兩片紅潮,擡手錘了一下傅靳南的胸膛。
那件事情早就被她忘在腦後了,如果不是突然提起,只怕她也不會想起。
卻沒想到,傅靳南對自己,對這段感情竟重視到了如廝的地步,感動一時在心頭充盈,在她自己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踮起腳尖,在他的脣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看着傅靳南充滿戲謔因子的眼睛,她恍然察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雙手兀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嬌俏地看了一眼,忙往門口走去,拿起那一袋行李,逃也似地說:“我幫你把東西放臥室裡去。”
傅靳南跟上前,倚在門口,看着沈阮徵愣住的模樣,墨澈雙眼裡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
碎花牀單,小清新的窗簾,飄窗上鋪了一條雪白的皮草毯,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好些玩偶。
歐式的梳妝檯上,護膚品,化妝品,所有女人需要用的東西,竟是一點都沒有少。
沈阮只覺得腦子就像斷了發條的鐘,止了邁步,慢慢地扭頭問他,“這……我是走錯房間了嗎?”
“沒有。”
他勾脣深意一笑,大步走到梳妝檯前,拿起其中一瓶東西,看了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都是你一直在用的牌子吧?”
“是……給我的?”沈阮不確定地問道。
“不然呢?”
他將沈阮一直拿着的東西放在了地板上,牽起她的手,往衣櫃走去,推開移門,掛着的衣服,一半是男裝,一半則是嶄新的女裝,有些吊牌都還露在外面。
他拿起其中一件在沈阮的身上比試了一下,“這些都是按照你平時的喜好買的,碼數應該也都是合適的。”
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爲自己而準備的。
沈阮靜靜地注視着他,緩緩地問:“這些東西,你都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昨天。”他嗓音輕慢。
靜默了一瞬,看到沈阮眼眸中的疑惑,勾了下脣角,“昨天你去上班,我就回來準備了這些。”
沈阮的心,突地一跳。
傅靳南低下頭,抵着她的額頭,眼中滑過淡淡笑意,“這房子,是三年前就已經裝修好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搬進來。”
他的語氣,很是平淡,可沈阮卻只覺得一股熱流瞬間涌向自己的胸膛,眼眶微微有些犯潮。
現在回想起來,的確,當初在她不知道他做了結紮手術,兩人感情依舊很好,討論着應該什麼
時候生個寶寶的時候,就曾提起過,以後要重新換套更大的房子。
一個主臥,一個書房,一個兒童房,還有一個玩具房。
沈阮輕輕地推開他,轉身往外走,站在廊道上,數了數,一共四個房間。
她一一推門看,格局與當初她們說的一模一樣。
原來,那些話並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了的。
沈阮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緊緊地抱着他,枕在他的胸膛上,能夠清晰地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這一刻,她覺得好安心。
傅靳南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沉聲道:“阮阮,搬進來,和我一起住在這裡。”
同居?
沈阮鬆開他,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見他眸色幽深地盯着自己,“我在那邊住的挺好的。”
“租的房子,哪裡有自己的房子住得這麼舒服?”傅靳南繼續遊說,“你剛剛不是問我要工資,這套房子加上我,都作爲這次的工資,你還滿意嗎?”
“那你不是吃虧了?”
“吃虧是福,我願意吃虧。”
傅靳南眼中的熾熱漸漸聚集成一簇強烈的光,沈阮覺得臉頰有些發燙,不甘地回了一句,“你還吃虧呢?我看你是想要繼續讓我當你的傭人,聽你指揮吧?”
“不!以後,我纔是聽你指揮的那一個。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的。”
傅靳南擡手,大拇指在她脣上輕輕滑過,低頭吻上了她的脣,貪婪地汲取着她的味道。
入夜,月色在陰雲的遮蓋下忽明忽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突然,一個女聲打破了此時的安靜。
沈阮裹着浴巾將衛生間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洗澡前她明明已經把睡衣從衣櫃裡拿出來了,可傅靳南一鬧,居然又忘記帶進來了。
她大吼道:“傅靳南,幫我把睡衣拿進來。”
“牀上這套嗎?”
他拿起,直接推開了浴室的門。
一股冷氣突然襲來,沈阮瑟縮了一下肩膀,忙從他手裡拿過睡衣,擋在胸前,“你怎麼就進來了。”
“有什麼關係,我們誰跟誰?”傅靳南彎了彎嘴角,還不忘在她的脣上輕輕一吻,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了浴室。
“流氓!”
擦着溼漉漉的頭髮,沈阮坐在梳妝桌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角眉梢都含着笑,臉頰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耳根處,就連自己的耳垂都變得有些粉紅。
似乎與之前的自己,有了一些不同之處。
傅靳南不知何時已然悄悄地站在了身後,拿過她手中的毛巾,繼續擦了起來,“明天回家吃飯,把這個消息告訴爸媽,怎麼樣?”
“好。”
沈阮剛回答,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葉傾的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阮阮,你現在在哪裡啊?”
“家裡啊。”沈阮脫口而出。
“那你怎麼不開門啊?”
開門?
沈阮剛想問她現在在哪裡,就聽到葉傾接着說:“我現在在你家門口,我都按了這麼久的門鈴,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