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你敢趕我的人,打我的人,看我怎麼治你!
寧王妃進宮晚,恰好趕上皇帝散朝。()
太子正要跟戶部官員出宮喝花酒,看見一頂軟轎邊跟的是劉嬤嬤,便知道轎子裡面的人是寧王妃。
他打發別人先走,上前行禮。
劉嬤嬤連忙通報寧王妃。
寧王妃因心情煩躁,雖然天氣涼了,她在轎子裡還是出了一身虛汗,聽見太子的聲音,便扶着劉嬤嬤的手出來。
太子驚訝道:“姨母,你的腿?”
寧王妃看他驚訝的目光漸漸變得痛心,好像她腿瘸了似的,笑道:“就快養好了,太子不用擔心。”
太子鬆口氣,慚愧道:“父皇近來漸漸把很多朝務交給孤處理,孤實在抽不開身,不然早去探望姨母了。”
寧王妃心中冷笑,太子是個什麼東西她會不知道?一張嘴盡是甜言蜜語,實際上是個冷情的人,袁皇后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養大,結果還不是與她逐漸離心。
天底下最自私的莫若皇家人,最無情的莫若帝王。
太子就是那最自私、最無情的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太子出宮是去喝花酒的,這個外甥的秉性她太清楚了。
“太子堪當大任,姨母只有爲太子高興的份兒。我這的確不算什麼重傷,養養就好了。便是太子去探望我,我還不好意思讓太子見到我狼狽的樣子。”寧王妃笑若春風。
太子點點頭,慚愧立馬不見了,笑道:“姨母這麼說,孤就放心了。姨母是去見母妃麼?可是有要事?”
帶傷進宮,肯定是有要事,而且看她的樣子,十有八、九是來告狀的,而告狀的對象十有八、九是孟長。
思及孟長有把柄落在寧王妃手上,太子興奮。
寧王妃萬分得意,告狀是一門藝術。
她花了整整八年的時間,不停告狀,說孟長的壞話,把孟長說得好像要搶太子的皇位一樣。太子和貴妃姐姐果然上鉤,對孟長恨之入骨。
這兩人出面爲難孟長,別人還看不出來是她唆使的,因爲太子是袁皇后的養子,袁皇后又寵愛孟長,兩個孩子爭寵嘛,很正常。
看着面前英俊神武的太子,寧王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一個計謀襲上心頭。
她慈祥地笑道:“要事倒沒有,就是我病了這些日子,許久未見,想念姐姐,進宮陪她敘話而已。幸虧我們世子妃是個至孝的,天天和世子探望服侍,我這病啊纔好得快了些。”
太子知道重頭戲來了,訝異道:“孟長平時不見得這麼孝心啊!”
寧王妃掩了帕子,咯咯笑道:“咳咳,我原以爲世子成親之後,天天跟世子妃廝混,攬月軒白天晚上地叫水,世子徹底倒在世子妃的石榴裙裡,而且流連忘返,早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呢。
沒想到,世子妃不僅人長得美,傾國傾城,連差點出家的世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那勁頭恨不得死在她身子上,而且啊,世子妃還是個有孝心的,連帶着現在世子也常常給我請安。
王爺私下都說,世子娶了個好媳婦。”
寧王妃話裡的明示、暗示十分清楚:姜明月不僅人長得美,而且有一身令男人慾-仙-欲-死的本領。
這麼露骨的話若是說給別人聽,別人立刻扭頭就走,但說給太子聽,太子便有些心猿意馬、想入非非了。
他眼前不禁浮現姜明月那清冷如月的臉龐,臆想着把她壓在身下,弄得她哭喊着求饒的情景。
他口乾舌燥,舔了舔嘴脣。
寧王妃再加一把火,唉聲嘆氣道:“我記得去年的踏青會上見到的姜氏,膽小如鼠,那時候你母妃正準備跟涼國公求娶她,見她這般膽小,便歇了心思。
後來,賞菊宴上,她表現才藝也不是很好,但遇到有人誣陷她,卻是伶牙俐齒。想來是,只要觸犯到她,她纔會變得膽小,其實是個膽子挺大的姑娘。
進了王府,我觀她行止,是個能幹的,那張芙蓉臉也是越看越好看,竟是比她那盛傳長得傾國傾城的妹妹還要勝幾分。
我看啊,說她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也差不離,可惜啊,便宜我們家長那混小子了,太子與她竟是錯失良緣。不過,世子也算是一表人才,與世子妃是郎才女貌。”
太子本就對姜明月的美色垂涎三尺,見寧王妃竟提起孟長,立刻起了不服的心思,而且寧王妃的暗示那麼清楚明白,姜明月不想嫁給他,所以裝作膽小,讓寧貴妃歇了娶她做太子妃的念頭。
哼,這個姜明月,當真不知好歹!難道嫁給他是委屈她了麼?
非要屈就孟長那個孬種!
太子現在對姜明月是又愛又恨,不禁露出狡猾的神色:“姨母不用跟孤打啞謎,姨母的話侄兒心裡明白着呢,姨母直說罷,孤怎麼能把姜氏弄上一回?
姨母放心,孤這裡少不了你的好處,以後衛王府的主人一定會是長城弟弟。”
寧王妃也不遮着掩着,微微一笑:“太子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世子妃是個大家閨秀,這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太子把她弄上一回,她定不敢聲張,太子可就是捏住了她的死穴,以後她還不是任由太子揉來、搓去……”
太子越聽越心癢,雙手虛抓,彷彿真的抓住了兩團柔軟……
寧王妃得意地勾起脣角,貼在太子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太子大讚:“姨母妙計,事情成了,孤定有重謝!”
“哎,太子是將來的天下至尊,天下任何女人都是太子的,只不過提前把她送給太子解饞罷了。爲太子分憂,是姨母應該做的。”
太子哈哈大笑,這一天的心情格外明媚。
寧王妃在宮門口站了會兒,噗嗤一笑,坐回轎子裡,命人去甘露宮。
寧貴妃卻不在甘露宮,而是在衍慶宮,她身邊親信死了大半,身邊的人都是皇帝新挑的,耳目不如原來靈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