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越看越覺得她可愛,意猶未盡地從後面抱住她,脣落在她後頸上。
姜明月心有餘悸,那種失控的感覺太可怕了,像是要把她拽到一個不知深度的深淵。
她到底是沒有這方面經驗的,前世與霍元琪僅有的一次是在霍元琪醉酒後,他像個無所顧忌的禽-獸,直接闖入,沒有任何撫慰,那一剎那她就疼暈了過去。
那一瞬間的疼痛深深印在她心上,後來見霍元琪再不會對她做那種事,她鬆了口氣,也送了通房丫鬟給他,不過他統統沒接受,還把她臭罵一頓。再後來她有了霍玉真,一顆心都放在女兒身上,對霍元琪一度達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
真相卻告訴她,霍元琪所有的作爲不過是在爲心上人姜寶珠守身。
她諷刺地笑了笑。
孟長是個很敏銳的人,停下啄吻,熱熱的脣貼在她耳邊,帶有一絲警告意味地問:“你在想什麼?身子抖成這樣?”
他讓她感官開放的時候,她也會抖,但那種快樂的顫抖,跟這種害怕的顫抖,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但明明他查了她過去的所有事,她當然是姜明月,如假包換的姜明月。
姜明月心情漸漸平復,淡淡道:“怕被人發現,外面還有車伕,你……”
說着說着,她就急起來。
她這纔想起來,方纔他們對話的聲音是夠低,但馬車伕會不會聽見?
孟長低笑,熱氣噴在她耳朵裡,弄得她癢癢的:“放心,這馬車是專門爲你我打造的,外面的聲音能傳進來,裡面的聲音卻很難傳出去。再說了,駕車的是個太監,聽到了也無所謂啊。”
太監!
姜明月咬咬脣,太監身體構造上不是男人了,可心理上還是個男人罷?不然爲嘛人們都叫他們“公公”,而不是“婆婆”?
還有,什麼叫做專門爲“你我”打造的?難不成他故意弄個這樣的馬車,好在馬車裡羞辱她?
無恥!
下流!
這時,外面傳來小太監清脆的聲音:“世子爺,到了。”
孟長捉住姜明月的手,要拉她出去,姜明月彆扭得狠,她覺得那個小太監肯定知道他們在馬車裡做了什麼,死活不肯走,使勁甩他的手,低低道:“我不出去!”
“那也罷,咱們就在馬車裡繼續,反正這馬車夠寬敞。到時候馬車震動,你說,小太監會不會想入非非?”
“衛世子,你非要說這種……不要臉的話麼?”姜明月臉上火燒火燎的。
“我還做了不要臉的事呢。”孟長一本正經地說着沒臉沒皮的話。
姜明月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動怒,卻仍舊覺得心口有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燒!
真想,滅了這廝!
孟長低低笑了一聲,先打開車門,然後撩開車簾子,高大的身體擋在車門口,沉聲吩咐道:“你轉過身去。”
小太監傻傻地“啊”了一聲,隨即露出個心知肚明的眼神,乖乖轉身:“奴才遵命。爺,需要奴才走遠點麼?”
“爺命你走到月亮上去。”
小太監徹底傻掉了。
姜明月掩脣,噗嗤一笑。
這一笑當真是令燈光都失了光彩,萬般璀璨只在她眼中。
孟長見自己博了美人一樂,心情也很好,直接攬了她的腰,咻地一聲融入夜色中。
片刻後,兩人到了一處山坡上。
孟長道:“你這些天學規矩,很累罷,我特意尋了這個機會帶你出來鬆泛鬆泛。”
“還好。”姜明月淡淡地回答道。
其實也算不上很累,得學規矩,還得保養,既然是保養,當然是要休息充足。
孟長樂了:“你這變臉可比翻書都快,方纔還楚楚可憐地求我,轉眼就變成冰山了,好容易逗你一笑,轉眼你又變成冰山了。我說,中毒的不是我,而是你罷?”
姜明月臉更冰冷了,這人是暗諷她喜怒無常麼?
忍了忍,她還是問道:“你中的是什麼毒?”
“寒毒。”孟長無所謂地回答道,“你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
姜明月沉默,難怪他之前毒發的時候全身變得跟冰塊一樣冷。
“明月,”孟長第一次直呼她的閨名,鄭重其事道,“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誤會,不要有隱瞞,這樣將來才能共同維護一個家。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他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她別過眼,夜風輕拂,一頭烏髮隨着風飄飄揚揚。
孟長無奈,心平氣和道:“那個宮女的事……”
“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那次是我失態了,以後不會了。”姜明月打斷他的話。
孟長氣極反笑:“姜明月!你怎麼這樣自以爲是,一旦認準了,就再也不聽別人的解釋!如果那天你聽了凌霄的解釋,就不會氣到吐血!上次我要跟你解釋,你也是打斷我的話,活該你吐血!”
姜明月輕輕吐出一口氣,相比他的生氣,她顯得特別平靜:“我知道,是有誤會。”
其實那天的吐血並非只是爲宮女的事,而是長期的鬱結得不到紓解,加上重重的打擊,她纔會吐血的。
孟長玷辱了她的清白,孟長以皇家尊嚴威脅姜老太君必須要把她嫁給他,孟長讓她誤以爲她會做妾,孟長讓她誤會他跟那宮女之間有私情。
一樁樁一件件,即便知道他其實求娶的是正妃,可造成的傷害已不可避免,這點子慶幸不足以抵消她長期來的精神壓抑。
包括她的容貌。
當時那八個嬤嬤來給爲她做保養,她抱了必死的決心,誰知八個嬤嬤跟沒看到她毀容了一般,她傻了很久,直到看見自己手上的傷痕沒有絲毫痕跡,纔有所反應。
她回府後第一次照鏡子,鏡子裡的少女不施粉黛,臉上光潔如玉,皮膚吹彈可破,哪有什麼傷痕?
她問了白龍,白龍告知她實情:“您回府的那天,奴婢在萬安寺碰到衛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