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馬車已備好。”年家院內響起一道年輕清朗的聲音。
牆頭,林東曜依舊坐着不動,涼薄瞳仁微微閃耀一道細碎光亮,彎起的弧度優雅而清冽,似笑非笑的感覺。
她就是令狐滿月?
昨兒獨自洗衣服的時候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深沉模樣,彷彿全天下的人都負了她毀了她,可剛纔明明是她放火燒了廚房,現在還一臉委屈哭哭啼啼的說差點被火燒死?呵……演戲演的如此不着痕跡,她不過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哪來這麼好的演技?
看她白淨纖細,柔若無骨,青絲隨意的挽了個髮髻,髮梢的地方還被火苗燒焦了一點,打着可愛的卷披散在腦後。一雙眸子看似溫順柔弱,卻在深處燃着倔強堅毅的光芒。
很少有人能夠將柔弱和堅毅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冷也是她,熱也是她,卻都不是真實的她。
叫林東曜忍不住想要走近她,觸碰她真實的內心。想要再一次遇到她。奇怪的想法,難以控制的感覺。
“回宮的消息告訴母妃了。”清潤之音驀然開口,卻是將疑問句說出了陳述句的語氣。
林東曜素來如此,所有疑問句在他這裡都是陳述句的肯定語氣。不是問詢,而是確定答案。
當然這答案自然只有一個下場,就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年政吞嚥了口水,小聲道,“不曾。五殿下不吩咐,屬下不敢。”
“啓程。”林東曜翻身到了地面,負手走在前面。
錦袍悠然劃過地面圓潤溼滑的鵝卵石,玄金色袍角如同在地面綻放一朵清雅雪蓮。
——
房內,滿月用乾淨的破布擦乾臉上的鍋灰,瞳仁閉了閉,再次睜開,星輝曜目。
前世,林東曜可是中了她設下的埋伏才被逼走離開京都,從此不得回朝!他們前世的初次相逢是在她大婚那天,而今,竟是提前了接近一年的時間!
生性涼薄淡漠的五皇子林東曜與林東合十年交鋒,從你來我往到兵戎相見,林東曜的清冷無波和林東合的高貴霸氣是皇室兩道最爲耀目的風景線。
只可惜……她回來了。
他們所有的光芒註定都將被她掩蓋殆盡,所有的驕傲註定被她踩在腳下爛泥不如!他們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她,將是他們揮之不去的夢魘和痛苦。
她從未活的如此刻這般,充滿了期待和渴望。
滿月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廚房已經燒的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就連後院的柴房也遭受波及,燒的面目全非。
救火的街坊百姓一邊朝柴房潑着冷水,一邊憤憤不平的嘟囔着,
“這賀老爺不在,杜姨娘跟她那個肥胖女兒就欺負人欺負成這樣了!好歹是侯府的長女,人家真金白銀的十年給了五百兩銀子啊,還讓人家做飯劈柴!真是過分!”
“是啊,她自己的女兒光吃不動,勾搭張大川的事情還沒了結呢!這差點逼死了侯府的小姐!真是不積德!”
“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人家終歸是侯府的女兒,這不就要接回侯府了嗎?以後看杜姨娘找誰幹活!”
什麼?接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