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天大地大,總會有我的容身之處吧。”
“你要走我也不強留你,但假若你想回來了,我還在這裡等你。”
“好。”
於是一場酒喝下來就變得有些悶了,蘇譽之那麼活躍的人也不說話了,卿淺淺也覺得無話可說了,於是到最後蘇譽之竟然在房頂上睡着了,卿淺淺在房頂上坐了很久,很久之後她起身走了。
不是不明白蘇譽之爲什麼要走,只是確實沒有去挽留的理由,即便很想他留下來,卻知道留下來對蘇譽之真的太殘忍,她雖然一向自私,卻到底是做不到這麼自私。
黃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蘇譽之睜眼,見卿淺淺離去,他終究是沒有勇氣將她叫住,更沒有勇氣,去爭奪,在他看來,從前能那樣守在卿淺淺身邊已經足夠了,只是如今,真的做不到親眼去看她和旁人在一起幸福了。
公儀珩已將諸事交代妥當,如今南唐王室一脈只剩下他一個人,所以他理所應當的繼承國侯位置,另外又立了年僅六歲的卿小安做世子,南唐政局倒不至於太亂,只是有些人卻不得不除。
公儀珩肅清公儀瀾和公儀昶的黨羽,也沒有處死,只是罷官的罷官,免職的免職,三世之內,永不爲官。
公儀珩此舉仁義,倒在南唐萬民心中落了個好印象,這都是後話了。
卿淺淺從外頭回來,公儀珩已經在房中等她,見卿淺淺一年春風回來,冷不丁來了句:“你去哪裡了?這大半夜纔回來。”
卿淺淺向來喜歡胡扯亂編,所以立馬道:“我不是看你很忙嗎?又沒空搭理我,所以我就出去溜達了圈。”
公儀珩好整以暇的看着卿淺淺,“你真當我是死人啊?你身上這麼大股酒味道,怎麼都不像是出去溜達了圈的樣子。”
“呵呵……那個,我就溜達的時候,順便喝了點酒……真的,就只喝了一點點。”
“一點點?”
“好吧,頂多就二兩……好吧,其實是一壺。”
公儀珩扶額,嘆氣:“我到底哪裡不能滿足你了?你要揹着我去找別的男人?”
“你派人跟蹤我!”
“跟蹤?拜託你和三晉出宮的時候多少也隱藏一下行蹤行不行?侍衛來報告說你和三晉出宮去了,我才知道你竟然在這個時候出宮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多亂?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怎,怎麼會出事呢?你現在是南唐的BOSS啊,誰敢惹你真是不想活了。”
“波斯?”
“呃……就是老大的意思,這是我們那邊的本土語言,你聽不懂也很正常。”
“本土語言?”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卿淺淺就覺得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反正她已經決定這輩子要賴着公儀珩了,打死都不撒手的,所以她想,那件事隱藏在心裡這麼久了,該是時候說出來了。
“阿珩,有件事我一直瞞着你,如今我既然選擇了同
你在一起,就不該再隱瞞你,所以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要聽清楚了,聽完之後你要怎麼做,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公儀珩心中歡喜,想着經歷了這麼多,她終於肯對自己袒露心聲了,覺得很不容易,但是又不能表現得太興奮了,這樣不符合他的氣質,於是公儀珩相當之淡定的道:“好,你說。”
“是這樣的,”卿淺淺有點緊張的吞了下口水,“那個,其實,六年前,真正的卿淺淺已經死了,而我,根本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
公儀珩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卻沒有想過是這一種,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因爲卿淺淺剛纔的意思,就等同於說,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不是人,是鬼。
卿淺淺見公儀珩沒什麼反應,稍微有點心安,不過公儀珩接下來一句話,差點雷得卿淺淺說不出話來,“那你現在,是人還是鬼?”
卿淺淺楞是差點沒有忍住一腳給公儀珩踹過去了,“你見過鬼長得我這麼好看的?”
“沒有……”
“那不就結了。”
“可是你說,那個,真正的卿淺淺已經……”
卿淺淺扶額,不過其實這也不能怪公儀珩,畢竟公儀珩再厲害也只是個古代人,所以估計是沒辦法理解靈魂穿越這回事,所以,卿淺淺只好繼續解釋:“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不會理解,可是我說的連標點符號都是真的。”
“你說。”
“我並不是你們這個時空的人,我生活在一個與這個時代完全不同的地方,我是因爲意外在那個時代死了才靈魂穿越到這個時空裡來,所以我說真正的卿淺淺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而我,只是一個異世穿越而來的靈魂,附體在卿淺淺的身上而已。”
“所以你並不認得任何人,連自己家人都忘記了?”
“是。”
“所以你性格和從前完全不同,不是因爲經歷了變故,而是本來就是如此?”
“不是,人總要經歷很多事之後纔會變得和從前不一樣,假如你在經歷了你最愛的人的背叛利用,你還會一如當初那麼單純的去相信別人嗎?”
“所以你變得不相信任何人,不肯對任何人付出真心,是因爲,你害怕再次被欺騙利用?”
“是。”
公儀珩輕輕嘆了口氣,原來如此,原來她不是不肯付出真心,而是害怕付出,怕再次被欺騙利用,所以寧可關上這扇心門。
公儀珩心底劃過一抹心疼,將卿淺淺拉進懷裡,“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你負你,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你,不怕嗎?”
“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有朝一日你會離開的,比起這件事,別的都是小事。”
“那,如果我要你放棄你南唐,放棄天下呢?你會答應嗎?”
“會。”公儀珩沒絲毫猶豫。
“不用想這麼快就回答我了?”
“跌下懸崖那刻我就在想,假如我真的會死,那麼我唯一割捨不下
的不是自己苦心積慮都想得到的南唐國侯,也不是將來想要得到的天下,而是你和小安,天下於我來說,即便沒有得到,我卻已經能一手遮天,而沒有你和小安,就算我擁有天下也不會快活,淺淺,我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
“那南唐怎麼辦?如今南唐僅餘你一線血脈,就算我如何不希望你做國侯這個位置,可是我也明白這是你肩上的責任。”
“無妨,等南唐內定,我便奏請聖上,另擇賢主,南唐即便不是公儀家的天下也無妨。”
“你真的捨得?”
“不過都是身外物,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想叫一個人放下苦心經營多年,即將要到手的一切,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卿淺淺當然明白,可是公儀珩卻捨得放棄,可是她也知道,很多事不是說起來那麼容易的,要真正放下,總需要時間的。
於是卿淺淺嘆了口氣:“我是不是,對你要求太多了?”
“不是,是我心甘情願,這一世,我只想和你長長久久。”
長長久久。
卿淺淺默唸,於是明媚的笑起來,公儀珩頭次見她這樣的笑容,不覺動情,吻住她額頭,“我曾經在想,假如有一日你能對我敞開心扉,我就真的別無所求了。”
“真的?”
“真的。”
“那,你既然別無所求了,就把你的金子啊銀子啊珠寶啊什麼的都給我吧,我幫你保管着,怎麼樣?”
在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麼大煞風景的話,獨有這枚奇葩極品卿淺淺也。
不過公儀珩也習慣了,所以他很淡然的道:“行啊,從明天起,我就把所有的錢都給你管,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行不行?”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成交!”
“……”
沉默了半晌之後,公儀珩開始猥瑣起來,“那天小安說想要個妹妹,你看我們是不是該努力爭取完成小安的心願?”
“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下流猥瑣想佔老孃便宜?”
“我佔便宜嗎?有嗎?”
“是你佔便宜,很有!”
“那夫人你就讓我佔一次便宜,成麼?”
“看你剛纔給我那麼多錢的份上,就讓你佔一次便宜吧。”
敢情……到頭來,公儀珩還是沾了錢的光?
這世上還能有人比這個女人更無恥嗎?
不過既然反正結果是有便宜佔,所以公儀珩也不介意是沾了誰的光,於是他將夫人打橫抱起,十分猥瑣的道:“既然夫人許可,那爲夫就不客氣了。”
看公儀珩那麼猥瑣的樣子,卿淺淺頓時覺得自己上當了,這尼瑪明擺着是等她上當啊!完了,完了,老孃的貞操!
“那個,我,我可以反悔嗎?”
“你覺得呢?”
“呵呵……”
禽獸!王八蛋!
眼見大牀就在前面,卿淺淺臉紅心跳覺得是逃不了了,閉上眼睛一咬牙,反正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