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發一言地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完,眉頭越皺越緊,“照你這麼說,現下二皇兄和皇嫂都不知所蹤了是嗎?”
“確實如此。”
“可曾稟報了父皇?”
“夜已深了,怕打擾了聖上,是而還沒有去打擾。”
“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算是打擾呢?”五皇子畢竟年紀尚小,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想着這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又這樣寵二哥,這告訴父皇請他幫忙總是沒錯的。說着就要打發人進宮去。
“不可。”袁雨舟出聲阻止道。
“有何不可?”五皇子和袁雨舟相處也是許久了,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干擾自己的決定,是而也沒有責怪他的直截了當。
“這一來,刺客此次並沒有要二皇子夫婦的性命,想來是因爲他們二人對這位幕後主使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所以他們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若您貿然告訴聖上弄得天下皆知,恐怕會讓幕後主使惱羞成怒殺人滅口;二來,明顯刺客這次針對的目標還只是二皇子,若是您如此做,恐怕是引火燒身。容屬下實說,我們府裡恐怕還沒有能夠與之匹敵的人才。”
這兩個理由入情入理,聽得五皇子連連點頭,“那管家,您說如今該當如何。”
“第一,封鎖消息,不論是二皇子府,還是咱們府裡,都不能有任何人走漏了消息;第二,追痕你明天入宮替你家主子告假,只說他這些日子身體欠安不能日日入宮即可;第三,加派高手,順着洛穎姑娘留下的標誌去和她會和,見機行事,切不可輕舉妄動;第四,這次的人雖說不像是大皇子的人,但估計這件事還是和大皇子脫不了關係,想辦法通知千容姑娘,讓她想辦法打聽清楚大皇子意欲何爲,這幕後主使又到底是什麼人。”
五皇子點了點頭,臉色稍微好看了些,“那就先這麼辦吧,希望二皇兄這次吉人自有天相,能夠逢凶化吉。”
追痕聽到袁管家井井有條的安排,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而自己也是對這位管家更加心悅誠服了,“好,我這就回去打點一切,等到明天向聖上告假以後,我就帶着府裡的高手去找洛穎。”
袁雨舟聽了這話,趕緊把剛走到門口的追痕拉了回來,“慢着,你不能去,只消二皇子府裡其他的高手前去就可以了。”
“爲什麼?”追痕疑惑道。論到能力,不謙虛地說,他追痕敢說自己是第二暗衛,恐怕這世上還沒誰敢說自己是第一呢。這個袁管家,居然這樣質疑他的能力嗎?
“從你進二皇子府到現在,一直以來都是二皇子的貼身暗衛。如今拖言二皇子身體虛弱不能出門,本來也沒什麼人會懷疑,若是你也不見人影,你自己想若是被有心人看見了會是什麼後果?更何況你自己現在身上傷勢未愈,如果成爲洛穎他們的拖累,那就不值許多了,而且二皇子府裡也需要有人留下來安排一切,穩定人心。”
聽完袁雨舟的分析,追痕猛地一拍自己腦門,怎麼自己就想不到這些呢,“嗯,那我知道了,我讓夢熙帶人去吧。”
五皇子看追痕有勇無謀的樣子,實在是不放心把整件事情都交給他一個人去做,畢竟這事關二皇兄的性命,兒戲不得。於是果斷地對袁雨舟說,“袁管家,你這段時間幫我清掉了府裡不少的人,如今我一個人應該也可以管理好府中的大小事務。二皇兄遇到這麼大的事情,要不你就先跟追痕回去,等這事解決了再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五皇子這番話正中追痕下懷,於是他也附和道,“是啊,袁管家要不你就先跟着我回去,如果您這次能爲追痕出謀劃策幫追痕救出主子,那您日後就是我追痕的再生父母......”
袁雨舟覺得五皇子說的也是不無道理,畢竟對他有知遇之恩的是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蒙此一劫,自己確實應該盡些綿薄之力。再加上追痕的話說得實在懇切,若是自己再不答應,這個八尺男兒恐怕就要給自己跪下了,於是果斷地答應下來,“袁某這就跟你回去,此事袁某也必定會竭盡全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五皇子送着兩人到了門口,叮囑道,“若是二皇兄有了什麼消息,還請一定要派人來告知。如果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也儘管開口。”
“多謝五皇子美意”,追痕還是很感謝五皇子的慷慨,轉身對着他鞠了一躬。
而此時,洛凌秋已經被塞上了嘴巴,蒙上了眼睛,扔在一輛車上。脖子上的傷口有些深,已經不知道被誰草草撒上了些金創藥,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手上和腳上的繩子綁得有些緊,勒着皮肉生疼生疼的,這羣五大三粗的人,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馬車顛得很厲害,估計是這夥人急着要趁着天黑,趕出城去安頓下來,凌秋原本還是好好地坐在那裡,一個不防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馬車上,腦袋和馬車親密接觸的感覺的確是不太好,凌秋都覺得再顛下去自己就要腦震盪了,也顧不得形象問題,努力地想要尋找一個支撐點好讓自己舒服一點,卻感覺腦袋蹭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很奇怪又很熟悉的觸感,還有很熟悉的味道,洛凌秋不敢確定地呆了兩秒,是舒子曠?真的是他!除了他還會有誰身上帶着她洛凌秋獨門配置的藥味?怎麼回事,他也被抓來了,這下可真是要死在一塊兒了,原本還指望舒子曠會帶人來救她呢。
因爲眼睛被蒙着,洛凌秋也不敢貿然把嘴裡塞着的布條用舌頭頂出來,只好又努力向舒子曠的方向移動了一點距離,捕捉到熟悉的溫暖氣息,凌秋安心了不少,也不再掙扎,靜靜躺在那裡,現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保持體力、養精蓄銳了。唉,舒子曠也被帶出來了,待會兒到了服藥的時辰怎麼辦呢?萬一他在路上發了病怎麼辦呢?算了,現在也只能是指望車道山前必有路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被帶到了什麼
地方,馬車停了下來,有幾個人跳上了馬車,其中兩個把洛凌秋搬了下去。洛凌秋的眼睛雖然被蒙上了,但卻還是能看得到有陽光從布條的縫隙滲漏進來。看來是趕了一整夜的路。
眼睛上的布條被取了下來,嘴裡的布被取走,手上的繩子也被解開了。凌秋閉上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刺眼的陽光。自己此時身在一片樹林裡,那夥蒙面人都已經取下了面巾,但是這對凌秋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大部分人都在架火堆烤肉,只有兩個人看着她,而舒子曠,不知道被他們弄到哪裡去了。
“喂,我餓了。”洛凌秋沒好氣的對着那兩個看管她的人說。
“請王妃稍等一會兒,已經有人在弄吃的了。”那兩個人並沒有發作,還有一個人遞了杯水和一個果子過來,“王妃先吃一點墊墊飢吧。”
洛凌秋有些狐疑地接過來,默默的吃了起來。現在她心裡更加確定這些人不是舒子曦派來的了。解決完一個果子,順手把手上沾的汁液擦在了衣服上。反正這件衣服上泥土、灰塵、血跡什麼都有了,也算是毀了,不差這點。
沒過多久,烤肉的香味飄了過來,有人用刀子割了兩隻雞腿給她拿了過來,“王妃請用。”
對於這個聲音,凌秋是還是有印象的,他估計就是昨天和她談判的那個人了,想知道舒子曠去了哪兒,問他準沒錯。也沒有拐彎抹角,凌秋單刀直入地問道,“喂,你們把舒子曠弄到哪裡去了?”
“這個嘛,請王妃放心,我們會善待智王。”那人滿臉都是皮笑肉不笑。
洛凌秋撇了撇嘴,知道問不出什麼了,索性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雞腿啃了起來。唉,這人還真是虛僞,都這種時候了,還裝什麼恭維,就算她不放心也只能這樣了啊。
話說洛穎此時正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密切關注着這一羣人的動向,這一路上真是太難爲她了,趕了這麼久的路,馬車走得又快,沿路還得給夢熙她們留下記號。跟到這裡,她只覺得自己的輕功大概是又獲得了很大的突破。洛穎看到凌秋大快朵頤的樣子,才發覺自己飢腸轆轆,而且出來得匆忙,不要說吃的了,連一滴水都沒帶。怎麼覺得王妃被綁了待遇還比她好呢?
追痕已經按照袁雨舟的叮囑,替舒子曠向皇帝告了假。因爲舒子曠身體差是滿朝文武皆知的事情,所以雖然舒子曠又受了舒子曦幾句奚落,卻幸而並沒有引起懷疑。等回到府裡,袁雨舟也已經把後續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只等追痕覆命回來,和他打一聲招呼,夢熙就準備帶着人出發了。
這件事情關係到二皇子府最重要的兩條人命,追痕卻不能親自前去盡一份力,按照夢熙冒失的性子,追痕怎麼也放心不下。其實袁雨舟又怎麼會不知道夢熙丫頭的草率魯莽?但是眼下又實在是沒有比她更加合適的人選了,只能希望他們會合之後夢熙能聽洛穎的安排,不要擅自行動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