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煙看着這些妙齡少女們,她們臉上的純真和善良以及快樂讓安流煙心有不忍,不過既然入宮是她們自己的意願,她也不能說什麼。選秀每年都有,她不可能廢了這個制度,再說她也沒有立場。
無心在後花園賞花,安流煙回了房間,將衣袖裡的紙條拿出來點燃了蠟燭焚燒掉。
晚膳的時候玄夜華興致勃勃的跟安流煙講着他和驍勇學武功的事情,小小的臉上滿是興奮。玄慕卿吃着飯,他這幾天很忙,清平郡的官員報上來了很多事情,他需要慢慢的處理。
安流煙沒有告訴玄慕卿明天要給他選秀女的事情,吃過了晚膳之後就回房休息。
夜晚,曲墨淵潛進安流煙的房間
“噓,別出聲,跟我走。“
安流煙看着曲墨淵最後點點頭。
半夜的街道,靜謐非常,黑暗如一隻吞噬人精神的野獸讓人心裡沉重也出一種無端的恐懼。
“你找我有事?”安流煙問道。
“你最近過的怎麼樣。”曲墨淵沒有直接回答安流煙的問題。
“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要是這日常的生活,我想還過得去吧。”
曲墨淵將一個小瓷瓶遞給安流煙,“你服下的毒藥每月月底會發病一次,這個是抑制的解藥。”
安流煙看着曲墨淵沒有說話,“這毒是你下的?”
曲墨淵搖搖頭,“不是我,但是我還不能給你解藥,希望你諒解。”
安流煙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她知道曲墨淵的野心,但是知道並不代表認同。曲墨淵和貴妃的關係不一般,而他們是這個天下動盪不安的潛在因素,安流煙不主張戰爭,所以她既然跳離了軍師的位置,她就不會在幫助曲墨淵。
“又要熱鬧起來了嗎,現在真是暴雨前的寧靜。”安流煙感嘆一句。
“流煙,你知道我一直是怎麼待你的,只要你願意我就可以帶你和安夜華離開玄慕卿的身邊,相信我,我絕對做的到這一點。”
“然後?”安流煙看着黑暗中的曲墨淵,天色漆黑,根本看不到曲墨淵的眼睛,但是安流煙還是執意的盯着他看,好像這樣就能表明她決心一般。
“然後你爲我征戰天下掃平諸國,平掉未央,一統天下。”曲墨淵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激昂的在空中揮了揮。
“皇上,你太看得起我了,流煙只是一屆女子,怎可能擔當如此重任。”安流煙眼裡晦澀,她知道曲墨淵如今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軍事才能,不然不可能屈尊紆貴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
“我說能就能,這些年你屢建奇功,在戰場上更是沒有輸過爲我夜月擴張了版圖,你怎麼可能做不到呢,我絕對的相信和信任你。”看着安流煙沒有說話,曲墨淵繼續說道,“只要你幫助我,你要權勢我可以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要歸隱,我可以讓你和你兒子,雪瑤他們從此不理世事。”
安流煙將耳朵的碎髮往耳後攏了攏,“當初我們就說好了,夜月國和未央國的那場戰爭我是最後一次幫你,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面不是我期待的,但是我們之間不可能向以前那樣了,謝謝你這幾年對我們母子的照顧。”
曲墨淵深深的看着安
流煙,他不可能因爲安流煙的幾句話就放手,同樣的他的野心不可能讓他放過安流煙。
“你可想好了,雪瑤還在我手裡難道你不關心她的安全了嗎。”
安流煙擔心的這是這件事情,聽到曲墨淵這麼說她無奈的深吸了口氣,“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又何必這麼逼我。”
曲墨淵一隻手不急不緩的拂了佛自己的衣袖,看着街道盡頭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安流煙搖搖頭,“不,你這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曾經爲你打拼江山,難道你不能看在我過往對你的效忠上把雪瑤還給我嗎,我認識的曲墨淵沒有這麼無恥卑鄙。”
曲墨淵笑笑,沒有在意安流煙的話,“這你就不懂了,身在高位,自然要謀取更大的利益,你不懂我的壓力和責任。”
安流煙冷冷笑道,“壓力?責任?我看你這只是在滿足你個人的私慾罷了,戰亂一起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人民飽受磨難,又有多少將士白骨皚皚,這樣沾着血和淚的權利你還想要嗎?”
“你這是婦人之仁,一統天下之後百姓們才能長久的安居樂業,才能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至此世上在無戰爭爭端,江山社稷一片繁榮昌盛,這樣的景象你想過沒有,戰時雖苦,但戰後就是通向無盡的康莊大道。”
安流煙不再說話,是人都有野心,天子的野心格外大。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所理解和思考的就不一樣,所以她知道她再說下去也只是徒勞。
“那麼預祝皇上早日一統天下開創盛世。”
曲墨淵眯起眼睛,沒想到他用雪瑤威脅安流煙,她還是拒絕了他的邀請,難道她就真的這麼不願意在給他夜月國做軍師嗎。
“你既然都和貴妃合作,爲什麼你就不能回到我身邊和我一起打天下?”曲墨淵依舊不屈不饒。
安流煙心中煩亂,“這是兩回事,你不是貴妃所以我無需用對待她那一套來對待你。她要我的性命你會嗎,我對她而言只是一個棋子,無用便可拋棄,或許於你我也是這樣的存在,但唯一的不同是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七年,我瞭解你,所以我今天才和你開誠佈公的說出來。”
曲墨淵神情莫測,安流煙也只是在賭,她賭曲墨淵不會無情到不顧及彼此的顏面,她賭的是情,無關愛情,是友情和賞識。
果然曲墨淵說道,“等你回宮了之後我會讓曲裳送雪瑤過來,雖然你今天拒絕了我,但是我希望你考慮考慮,夜月國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謝謝。”安流煙鬆了口氣,“你要注意貴妃,她不可能真正的投靠於你。”
曲墨淵胸有成竹的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看上去沒有那麼草包和白癡吧,以那女人的野心和手段我自然不會蠢到相信她的地步,放心我早有打算。”
曲墨淵將安流煙重新送回了房間,安流煙躺在牀上心神疲憊,兩國並存的局面沒有什麼不好,可以互相的監督督促,真的沒必要滅了其中一國然後一家獨大。
安流煙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急忙起牀,府裡的丫鬟們服侍她穿衣打扮。
到了大廳看到裝飾一新的府邸,她突然想起今晚爲玄慕卿準備了節目。
“吃過早點了嗎?”玄慕卿在和別人談話之餘轉頭問安流煙。
安流煙點點頭,“喝過熱粥了。”
她在玄慕卿旁邊坐下,清平郡的郡守看着安流煙說道,“凝妃娘娘真是好福氣有天人庇佑,幾年前宮中失火,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皇上這些年一直記掛着您,您和皇上鶼鰈情深的感情着實讓人羨慕。”
安流煙心裡彆扭,但是臉上還是微笑着道謝。
好福氣?天人庇佑?別說什麼後福不後福的,就她這幾年的日子她還真沒看出來有怎麼值得稱讚的。她步步爲營小心謹慎的生活可沒有郡守說的那麼好。在說玄慕卿和她那叫什麼哪門子的鶼鰈情深,她看是互相看不順眼纔是真的。
玄慕卿聽了郡守的話笑笑,他拉起安流煙的手,“失而復得,確實不容易,這份感情本皇當珍惜。”
玄慕卿的話讓安流煙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肉麻太肉麻了,特別是配上他那專注的眼神,安流煙心裡鄙視玄慕卿,這貨真是太愛裝了。
太陽剛剛落下山,郡守府裡開始裝扮起來,掛起了燈籠各位洋溢着喜氣洋洋的氣氛。
安流煙和玄慕卿等人在郡守的帶領下入宴席,玄慕卿坐在最上邊,玄夜華坐在他左邊,安流煙坐在他右邊。
宴席左右兩邊坐着清平郡的官員然後是他們的家眷。
今晚安流煙穿的很樸素,她有意做陪襯不想爭風頭,身着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 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玄慕卿先講了了一番話,然後一席人才開始飲酒作樂。
他看了看右手旁的安流煙,今夜的她未做盛裝打扮,但是卻依舊吸人眼目,那份淡雅寧靜有種別樣的魅力。
“愛妃,本皇敬你一杯酒。”他目光灼灼,嘴角帶着笑容,帥氣的臉龐在燈火的映襯下更加俊逸非凡,一頭青絲隨意垂在肩側,玄色闊袖蟒袍讓他一身的氣質高傲清貴。
安流煙見玄慕卿興致頗好,她素手舉起酒杯向玄慕卿的方向輕輕一舉,“謝皇上。”
“孃親,我可以喝酒嗎?”玄夜華聞着杯中的散發香濃氣味的酒杯滿懷希冀的問安流煙。
安流煙肯定是不允許他一個小孩子喝酒的,正當她放下手中的酒杯準備說教玄夜華的時候,玄慕卿突然對着玄夜華突然說道,“行,當然可以,能喝酒了纔是男子漢,不過以後可得要注意稱呼了,要叫父皇和母后,你現在是太子禮儀要把握好,可不能讓人看笑話。”
玄夜華吐吐舌頭,他纔不在意什麼禮儀不禮儀的,宮中的規矩就是冷冰冰,孃親叫着多親熱,母后,母后的聽起來好生疏。
不過他沒有在多想,得到玄慕卿的同意後,咧着嘴開心的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放在脣邊淺淺的小啜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嗆到喉嚨,喉嚨裡火辣辣的燒的厲害。
“聞着好聞,爲什麼喝起來這麼難受。”玄夜華小臉皺在一起逗笑了玄慕卿,
“要慢慢品嚐,不可操之過急。”
看到龍顏大悅衆官員又齊齊的道“皇上萬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