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流煙給自己暗示的時候,一個小石頭向她這邊砸來。仔細一看,纔看清楚是一團小紙球。安流煙彎身撿起,上面是他非常熟悉的筆記。
僅差如意四個大字讓安流煙有些吃驚,沒想到曲墨淵這麼厲害,居然拿到了邊防那邊的防衛圖。果然是大將出馬,一個定倆啊。
安流煙不知道的是,曲墨淵只是朝一個情敵的方向去想。若是對自己重要的東西,該放在哪兒。而他自己的東西,則是放在安流煙哪兒,雖然安流煙永遠不知道,他送給她的那塊玉里面,關係着的是他們夜月國的興亡。
曲墨淵也只是賭一把,賭玄慕卿是真的很愛安流煙的,果然讓他賭對了,那張國防圖竟然就在安流煙住的太子妃別院裡面。而且,裡面還有一封信,一封絕對不能告訴安流煙的信。
安流煙把小紙條銷燬掉,心裡更加的舒坦了,這下子,她的任務目標就少了一半了。接下來,只要得到那塊傳說得如意者得天下的玉如意,她就可以見到野花了。
想着想着,一曲帶着淡淡興奮,淡淡思念的樂曲從她手指靈動之下緩緩發出。聲音不大,卻足以讓獨自一人的玄慕卿聽個清楚明白。
凝妃殿外面,魚池邊上,一個紅衣妖嬈的女子坐在湖邊,對月奏情。奏的是愉悅的心情,奏的是,思念之情,奏的是,孤獨之情。
玄慕卿的腳步,就這麼不由自主的向那湖邊的身影走去。走進才發現,竟然是剛封爲貴妃不久的安流煙。只是,她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神情,怎麼這麼像他七年前每日遙望的身影?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像她呢?
正在玄慕卿聽得如癡如醉的時候,哐噹一聲,琴絃突然斷開,彈到了正在撫琴的安流煙。那聲輕輕的啊,叫得玄慕卿心上漏了一拍。快步走上去,檢查她的手。
“沒事吧?”
溫柔的神情,讓安流煙有片刻愣神,但是下一秒,立馬嬌羞的抽回自己的手。“沒事,沒事,就是被彈了一下。”
玄慕卿擡頭,皎潔的月光之下,倆人對望。那雙眼睛讓玄慕卿傻愣在哪兒,下意思的喚出了安流煙的名字。
大手擡起,撫摸着她的左臉,輕喃。“流煙。”
那神情,好像透過安流煙看別人一樣。安流煙倒吸一口冷氣,玄慕卿這才發現,她白皙的臉竟然被刮破了皮。玄慕卿皺眉,拉着她就朝自己寢宮方向走。
安流煙皺眉,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臉上的人皮,好在沒什麼事兒,可是若是上藥,碰到藥粉的話,會不會穿幫?
此時的安流煙真的在祈禱,爲什麼夏靜言安排的刺客還沒有出來。這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來一堆已經變成他們殺手的職業道德了?這是個什麼世道啊。
就在玄慕卿的腳步快走出御花園的時候,一個黑影立馬出現。玄慕卿下意思的把安流煙推到一邊,然後自己和他大打出手。沒想到,此人竟然能夠與他打成平手。
安流煙一愣,這夏靜言這次這麼厲害麼,竟然找到個高手和玄慕卿對打。就當他愣神的時候,一隻大手把她拉到了假山後面。“啊!”安流煙的尖叫讓玄慕卿分神,黑衣人一拳給她打過來
。沒辦法,誰叫他把聶龍支出去辦事兒去了,現在,他只能先應付這個黑衣人了。
而這邊,安流煙發現來人是曲墨淵,頓時輸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曲墨淵眉頭皺起,拿出藥水,化掉她臉上的臉皮,然後看着那張,真的受傷的臉。曲墨淵更加的不爽了。
“誰準你傷害自己了?”
安流煙皺眉,她可是第一次見曲墨淵這樣生氣的跟她說話。安流煙癟嘴,不滿道。“不是你說的,讓我加快腳步!”
曲墨淵不在說什麼,爲她的臉上好了藥,又上了一張更加薄的人皮面具,輕輕一刮,竟然會流血。安流煙有點怕怕的。
“這不會是傳說中最像人臉的臉皮吧?”她記得曲裳告訴過她的,最像人皮的臉皮,就是從死人臉上割下來的臉皮了。
曲墨淵挑眉。“更高一級。”
“活人臉啊!”安流煙剛問出口,長大着嘴的她被丟了一顆藥丸,安流煙被嗆到,再加上噁心,立馬彎着腰吐了。剛巧這個時候,已經解決了外面黑衣人的玄慕卿帶着御林軍進來。正看見曲墨淵擡起手準備掐安流煙的脖子,而安流煙好像是很痛苦似的,不停的嘔吐。
“大膽,還不放開貴妃。”後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曲墨淵立馬起身,閃身走人。輕功,也是他最拿手的東西。
玄慕卿上前扶住安流煙,只見她眼淚都吐了出來了。玄慕卿一度以爲,安流煙是被逼着吃了什麼毒品,立馬叫人去傳太醫,叫到寶麟殿去。然後自己把安流煙打橫抱起,像寶麟殿飛奔而去。
安流煙本就胃裡不舒服,這麼一折騰,倒是一口吐在那身龍袍之上。紅色的血液啊。安流煙真心想死,剛纔曲墨淵餵給她吃的是一種,吐血三個時辰的整人藥丸。其實那不是血液,只是藥丸裡抱着的混合物,遇到口水,就會不斷的變成紅色的液體,向外噴射。
啊啊,她要這個樣子吐三個時辰麼?混蛋啊混蛋!
玄慕卿可真不知道這事兒,一見安流煙連連吐了幾口鮮血,嚇得提起輕功,直接飛向自己的寢宮。太醫院離那裡是最近的,估計現在已經到了。
玄慕卿把安流煙輕放至牀上,也不去換他身上的衣物,怒吼太醫,讓他快點把脈。因爲安流煙從剛纔到現在,可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吐血。
太醫嚇得,立馬懸線把脈,可是,此脈象也太混亂了吧。完全就把不出個所以然來啊。老太醫擦了擦汗,把懸線給邊上的同僚。誰知道他也是深深的皺眉。
玄慕卿見狀,怒吼。“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這人都吐成這樣了,能不能給個解決方式!”
太醫們羣體跪下,只能請求饒命。而此時,等了好久沒等到人,聽說宮裡鬧此刻的藍妃和一直等安流煙等不到的曲裳趕來。見狀,嚇得不敢說話。
曲裳看見那鮮血,真心嚇到了,可是隨即想起,那時候夜華不爽的父子,好像也是這麼個情況。只是吐了半個時辰就好了。不過,這聽說夜華又研究出了可以維持三個時辰的啊?這,這姐姐中的是那種?
可是,姐姐有帶那個藥來的麼?她怎麼不知道啊?
“皇上
,妹妹這是怎麼了?”藍妃非常關心的走上前去,看了看一直吐個不停的安流煙,皺起眉頭。“皇上,您的龍袍。”
“還管什麼龍袍?”玄慕卿怒吼。“給我把太醫院這幫庸人拖下砍了!”
“皇上,饒命啊!”
安流煙艱難的拉着玄慕卿的衣袖,以非常困難的方式,斷斷續續的求着他。
“皇上……我……我沒事兒,請,請皇上不要責怪,不要責怪太醫,求您。”
玄慕卿握住她的手,皺眉,對着跪了一地的太醫怒吼道。“還不滾,等着朕砍你們腦袋麼?”
一羣太醫謝着安流煙,然後拎着箱子入風一般逃出了寶麟殿。真該死,今天怎麼是他們值班啊。真是人倒黴起來,喝點涼水,都被嗆到啊。
玄慕卿自己抓起安流煙的手把脈,也只能把出混亂二字來。他不懂醫,可這混亂的脈象,也不該是個正常人該有的。
“皇上,這……”藍妃想說,這妹妹會不會吐死的?可是,玄慕卿卻突然把她和曲裳給趕了出去。曲裳倒是沒什麼,而且非常想笑。因爲剛纔她看見安流煙給她比的手勢,三個時辰啊。這可是要吐死人的。
“娘娘,既然這樣,我回去了。”曲裳行禮,告退。心裡憋着的笑,慢慢的露了出來,到了自己的住處,更加的歡騰了。
她記得野花說過,這種藥看着是對身體有害的,但是,卻是可以排毒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月事縮短了時辰,而且從嘴裡冒出來而已。
這邊廂,玄慕卿看着吐得辛苦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這麼抱着她,還試圖把內力輸給她,試試能不能控制。可誰知道卻適得其反,只能乖乖的抱着她。
安流煙也謝謝他的不折騰,不然她本來就不舒服的,變得更加的不舒服。第一次,安流煙覺得這三個時辰,如度日入年般,難以度過,特別是後面抱着他的這個男人。到底能不能放鬆一點啊,她都快憋死了啊。
不一會兒,倆個半時辰過去,安流煙終於不會一味的吐,還能說幾句話,在吐一口,說幾句話再吐一口。
“皇上,我,我沒事兒了。”說完,又哇的一聲吐了一口。
玄慕卿已經大概掌握了這個奇怪的反應,估摸着,安流煙在吐會兒就好了。淡定很多的他,現在已經不在一味的抱緊她,害怕她消失,而是慢慢的順着她的氣息,爲她拍着背。就這樣,照顧了她一夜。
到了第二天,上朝的時候,他纔想起來,自己竟然穿着一身血衣坐了一個晚上。給早就昏睡過去的安流煙蓋上被子,又叫人去把太醫院那幫老傢伙請來,讓他們在外面待命,要是安流煙醒了,立馬給他診治。
玄慕卿前腳剛走,安流煙就睜開眼睛。難受的拍拍胸口,非常鄙視曲墨淵哪個混蛋。就算裝被下毒,也可以把未改良版的給她的,何必這麼欺負人。
安流煙翻身下牀,打量着這個寶麟殿。這裡,她還沒來過呢。不愧是他常住的地方,果然富麗堂皇。安流煙悄悄地走進內堂,裡面竟是書架,還掛了不少字畫。安流煙皺眉,這光一個內殿就這麼大,她要找到何時才能找到這玉如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