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慕卿準備戳一戳安流煙下巴的時候,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嚇得玄慕卿像做了賊似的,馬上縮回手。尷尬的咳嗽幾聲。
安流煙皺眉,看了看四周,頓時傻眼。“皇上,你幹嘛?”
這語氣,弄得玄慕卿不是很自在,但立馬恢復了淡然狀態。“朕只是好奇。”慢慢直視着她的眼睛,勾起嘴角笑道。“你這張臉是,真的還是假的?”
安流煙淡笑,從容起身,四周看了看。“沒想到,皇宮還有這麼個地方?”
“這不是皇宮。”玄慕卿換了張憂鬱的臉。“這裡,是朕唯一的家。”
家?
安流煙心裡冷笑,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可面上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裝傻道。
“皇上,你把流煙帶到您的家來,是要?”
玄慕卿不答,慢慢坐下,長手緩慢的擺弄着桌上的茶具。安流煙也自覺的坐在他對面,看着他熟練的動作。湯杯溫壺,馬龍入宮,洗茶,沖泡,封壺,一氣呵成。
分杯。
玄慕卿夾起玉杯,聞香,然後慢慢分組,放在茶托之上。接着,玉液回壺,使每一杯都色,香,味,一致。
分壺,奉茶。
那位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恭敬的向安流煙奉茶?
“皇上。”安流煙真不知道,這東西該不該接啊。本以爲他只是泡着自己喝來着,誰知道,第一杯竟然是給她的。
玄慕卿淡笑,把茶杯放置她面前,緩緩道。“嚐嚐。”
“是!”以接受命令的口氣回答,鄭重的拿起茶杯,聞香,慢慢品嚐。一股淡淡清香入口,很舒服的感覺。而且,還有絲絲涼意,這顯然是鄰國的特產,薄荷茶葉。
玄慕卿一直看着她,只見安流煙喝了茶後,流露出一股心滿意足的表情。“恩,這麼好喝嗎!”
安流煙搖頭,淡笑。“流煙有幸,能喝到貢品。”
“哈哈哈。”玄慕卿大笑。“流煙公主真是見多識廣啊。”這東西,他可就給皇太妃展示過。
“皇上特意叫人把我,擄來,就爲了請流煙喝茶?”
“自然不是。”玄慕卿笑着,下一秒,卻變得極其認真。“流煙公主是哪國人。”
安流煙一愣,這話兒,該如何回答?他是在測試她,還是,另有所圖?“流煙自然是本國人。”
“呵,本國。”玄慕卿輕笑,抿一口茶。“若我問,軍師,你此時此地,把自己當成哪國人。”
“皇上,您想讓我把自己當哪國人,那,流煙就是哪國人。”安流煙無奈,這繞口令說的,好像,自己都蒙了。
玄慕卿起身,又一次回到那扇窗戶邊。“三天前,夜月國又進一步的擴展了自己的版圖啊,流煙公主可知?”
安流煙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看來玄慕卿叫她來目的就在此了。她這個軍師和曲裳都在末央朝,曲墨淵還在不斷的戰爭。雖然目前他們是沒有能力懂得了末央,但,難保以後會出什麼幺蛾子,所以,玄慕卿是想。
“皇上,戰場上硝煙彌布,沙塵滿天,沒有誰知道,下一秒,誰將倒下,這是規則。”安流煙突然站起身,認真的看着哪個依靠着窗戶的男人。“但,戰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現在,我國君主,不就已經在以示他的友好的嗎?”
“是嗎?”玄慕卿疑問。“那,敢問流煙公主,今日百花宴上的一舞,從何學來?”
安流煙有點愣神,不知道這人突轉話鋒是個什麼意思,但還是從容不迫的回道。“流煙說過,那舞蹈是貴國流傳出來了,有幸見過我國名妓舞過一次,便記下。”
“恩,就這樣吧。”玄慕卿揉了揉太陽穴,最近戰亂,總會有災民往這邊逃。鬧得他心煩,現在頭竟然開始疼起來了。
安流煙看着他眉間顯露出的疲憊,心上突生怪異。強迫自己轉頭,不去看他。但是,嘴裡,還是下意識的問出口。
“皇上,夜裡涼,您還是,別站在窗邊了。”
玄慕卿轉頭,看了眼安流煙。“你回去吧,我在待會兒。”
“是。”安流煙如逃一般,快步走出了房間。她這個樣子,怎麼會皇宮。玄慕卿好像也沒說要送她。
這邊廂,玄慕卿擡頭,只見一個女子似笑非笑的坐在樹枝上,歪着頭打量着他。玄慕卿淡笑。“曲裳公主,朕不過是請流煙公主來坐坐。”
“哦,那你叫他自己回去?”曲裳冷笑。“皇上這是在欺負我們嗎?這皇宮豈是我姐姐能隨意出入的?”
“朕本是有意讓聶龍送她回去,可她並不想再被聶龍扛着到處跑了吧,我相信曲裳公主又辦法讓他回去。”說完,關上了窗戶,滅了燈。
今晚,是最後一晚來這兒歇息了吧。
安流煙正疑惑着,該想什麼方法回到皇宮去。一陣奇怪的叫聲想了起來,安流煙立馬熟了口氣。不一會兒,曲裳一個後空翻,出現在安流煙面前。
“姐姐,你竟然亂了陣腳。”曲裳嬉笑着打量她。“難的難的啊!”
“去,你這傢伙跟出來也不給我說一聲。”安流煙搖搖頭。“走吧,走吧,快帶我回去。”
次日一早,安流煙和曲裳隨着錦瑟姑姑去給皇太妃請安,問了些家常,說了些笑話。便讓她們回去了。錦瑟走在前面,告訴他們一些基本規矩。曲裳懶得聽,眼神四處打量着,這皇宮好像也沒啥好看的。
突然,一個堆彎着腰身在池邊撈魚的太監吸引了她。“姐姐,我想過去看看啊,這出什麼事兒了啊?”
錦瑟看了一眼,回到。“回公主,那是在清理魚池,把死了的魚仔給撈出來,若是您想去看,奴婢這就帶您去。”
“不用不用,藍妃娘娘不是還找我姐姐嗎,你先帶着姐姐去,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吧,反正我也不會跳舞,和他們聊不來的。”況且,她很討厭哪個藍妃。
安流煙知道她的意思,無奈搖頭。“錦瑟姑姑,那,你就帶流煙過去吧。”
“流煙公主,這邊請。”
曲裳看着慢慢走遠的倆人,立馬轉身,走到一個小太監後面,輕輕踢了他三下。然後非常嫌棄的表示,好無聊。
“切,沒意思。”
說着,曲裳踏着小步子,左顧右看的走進了御花園的假山後面。而剛纔被她踢了三下的小太監,也緩緩起身,把盆中撈到的魚兒給送到它該去的地方。然後,扭着身子,也鑽進了假山。
這邊廂,越走,安流煙越覺得不對勁。這擺明不是去藍妃
住處的路啊,越走,感覺越加的荒涼。而且,竟然到了後山?這兒,似冷宮,又非冷宮的一個地兒。安流煙心裡知道,這錦瑟估計是要帶着她去見她的主子了。
“錦瑟姑姑,這兒,可不是去藍妃哪兒的路啊。”
錦瑟點頭。“流煙公主有所不知,今兒個藍妃正爲皇上選秀女呢,估摸着,午時纔有時間見您。”
“可是,這。”安流煙讓自己儘量的害怕,不明真相的她,應該是比較害怕的吧?
“公主莫怕,錦瑟只是想帶您見一個人。”錦瑟推開那生鏽的大門。“公主,您進去吧,錦瑟就在外面等着您。”
“這。”安流煙皺眉,看了眼錦瑟,點點頭。“好吧。”
漫步走進大門,踩着石板鋪成的小路,安流煙緩緩走向那緊關着大門的竹籃居。這四周雜草叢生,荒涼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推開門,吱呀一聲。
好在,房間比較乾淨,案上放着簡單的三菜一湯,一碗米飯。昔日的老熟人,夏靜言裹着一張很厚實的毛毯,坐在桌前,一口一口慢慢的的吃着飯菜。
“公主若不嫌棄,隨處坐吧。”
安流煙也不客氣,就這麼坐下來。
“您是,夏答應?”安流煙淡笑。“流煙以爲,您會一直通過錦瑟姑姑來‘教導’我,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就見到了。”
夏靜言微顯吃驚,但隨即恢復,虛弱慘白的嘴脣微微親啓。
“公主確實睿智。”擱了筷子,夏靜言輕輕擦了擦嘴角。“既然公主已知曉我的目的,那,也不介意我開誠佈公吧。”
“夏答應請說便是。”
“我要你,幫助我,把藍妃搬下臺,僅此而已。”
選秀,是擴充後宮的一項龐大工作。藍妃作爲出皇太妃之外的後宮之首,不得不親自來挑選這麼一幫人。只是沒想到,這新任兵部尚書之女竟然這麼大的膽子,隨找個丫鬟就來冒充秀女。
“這人到底是找到沒有。”偌大的欣楊殿裡站滿了秀女,殿前跪着一個全身發抖的女子。沈心藍本就煩躁,這兵部尚書是不是太不把選秀當會兒事兒了?所以,怒吼的聲音,邊大了起來。
“回娘娘,人已經帶來了。”
說着話呢,倆個御林軍就把一個女子給押了上來。沈心藍忍住怒氣,從臺上從下去,越接近,越覺得,怪異。
“你,你。”沈心藍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凝妃?”沈心藍捂着胸口,深呼吸。“不,你不是,你不是。”
仔細一看,果然,這個女子,只是晃眼看像而已,晃眼而已。她的眼睛比安流煙大,她的脣也沒有安流煙好看。可是,這若不仔細看,還,還真挺像。
“你就是,金碧瑤?”
“藍妃娘娘,此事兒全是碧瑤一人的注意,與家父和曉柔沒什麼關係,求藍妃娘娘不要牽連別人。”
沈心藍打量着她,卻是很像凝妃。這張皮相好好利用的話,皇上的心,便不用愁了吧。掛起溫和的笑容,親自把大義凜然的金碧瑤扶起來,輕拍她的手。
“如此女中豪傑,本宮怎會忍心懲罰你,既然都已經入宮了,那,便多算一個秀女吧,這姑娘,倒也算是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