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裳微微皺起眉頭,雖然明白安流煙說的,可她就是不喜歡哪個藍妃,一股說不出的討厭啊。
安流煙淡笑,輕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卻眼觀六路,打量着這一干人等。玄慕卿當真好福氣,後宮佳麗無三千也有個幾百,且各個都貌似天仙。
“姐姐。”曲裳輕輕扯了扯安流煙的衣袖,小聲耳語道。“好無聊。”
安流煙跟着點頭,這種主人自吹自擂的鴻門宴,確實很無聊。只是,皇太妃和藍妃到底是在賣什麼關子呢,賞花,賞舞,聊家常呢!
此時,一道明黃色繡着金龍的身影出現在皇太妃的宮殿之中,漢白玉鋪造的地方頓時散去了它一身的光芒,由當今天子替蓋。
玄慕卿的到來,是在坐的各位都沒想到了,激動,興奮,驚訝,還有,淡然。玄慕卿免了在座各位行禮,嘴裡給皇太妃問好,眼神卻是看向曲裳這邊。淡笑着,眼神轉向夜月國的軍師。
如此清秀的美人,竟然會是以一千軍隊抵十萬精兵的傳奇人物。這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例真的不多,有幸的是,他竟然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這位人物,而且,還將是他後宮之中的一位成員。
“皇上今日不是已經推了哀家,怎麼這會兒,又來了。”皇太妃帶着笑容,看着已經入住的玄慕卿。“莫不是,心急了?怕哀家讓你一心想娶的倆位公主受了委屈。”
“哈哈哈。”玄慕卿爽朗的大笑。“皇太妃哪兒的話,朕今日忙得差不多了,想着皇太妃今日舉辦百花宴,就過來看看。”
“感情着,皇上是到哀家這兒來找樂子了!”
“這麼說,倒也無妨。”
皇太妃抿嘴笑。“各位也都聽到了吧,這皇上可是來我這找樂子,別給我怠慢了,把各自的本事兒都竭盡全力使出來吧。”
在座各位都被皇太妃和皇上的雙簧給逗笑了,且都以手絹擋住櫻桃小嘴,低眉做羞澀狀。曲裳見狀,有點嫌棄這些個妃子啊。
“姐姐,他們可能要刁難咱們。”
安流煙笑而不語,這倆人一看就知道,是想法子來測試她這個軍師到底是否有真材實料。就算她在怎麼不願意,就算在怎麼不想,她也得爲了雪瑤和野花着想。這種情況,若是要得到玄慕卿的讚賞,鋒芒畢露,是必不可少的。想想以後樹大招風的後果,安流煙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果不出所料,不少妃子一一使出全身技藝來逗皇上開心,可這玄慕卿只是淡淡把玩着桌前的白玉酒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甚至還打起了哈欠。帥氣的臉上帶着淡淡慵懶氣質,讓安流煙心裡有種怪異的暖流劃過。
微微皺起眉,安流煙有點嫌棄自己被他的模樣給迷住。安流煙,你已經不是當初的安流煙了,難道你忘記安家的事,忘記上座的哪個男人當初想要賜死你嗎?
曲裳輕輕扯了扯安流煙,提示她,皇太妃正詢問她軍師之道。安流煙迅速回神,掛起羞澀的笑容。
“皇太妃過獎,流煙不過一介女流之輩,且今日皇太妃這可是百花宴,若流煙與太后談論軍事之道,豈不無聊?”
玄慕卿因她自
稱流煙,心裡漏了一拍。雖說,當初看到這位軍師名字的時候,他莫名的抱着期待。可,見到真人,還真有失落感啊。
慵懶的眼神打量着她,與他記憶中的人,幾分相似,又幾分不似。那張陌生的臉龐,那淡淡清冷的聲音。
“公主說的是,那,公主有何提議。”
“流煙不才,在此爲皇上和太后獻上一舞吧!”說着,漫步來到了大堂中央。“此舞,流傳與貴國,若是流煙跳得不好,請皇上太后莫要怪罪。”
“自然。”玄慕卿淡笑,讓她自我發揮。
安流煙淡笑,然後優雅的轉身,走人。在場的人頓時譁然,這義公主說要跳舞,怎麼轉身走人呢。
皇太妃和玄慕卿也十分好奇,邊上的藍妃可就心神不寧了。這個女人,眉目間總是帶着點讓她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已經好久沒出現了,她都忘記了,那是爲什麼會出現的不舒服感。
不一會兒,絲竹之聲嫋嫋的在衆人的耳邊響起,一道紅色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安流煙對着皇上,太后輕輕的福了一下身子,清脆的聲音在大殿盤旋着。
“流煙獻醜了。”
輕柔的身影在大殿上偏偏起舞,足尖輕點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素手一揚,一條紅色的錦帶從她的袖間飛揚而出,似是水面上的湖水一般波光粼粼。足上掛着精緻的鈴鐺,每一次的躍動都發出清脆的響聲。
安流煙的身子在空中盤旋舞動,似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紅色的錦緞在空中揚出完美的弧度……
待安流煙舞完之後,現場的人已經呆愣。安流煙輕笑回到了福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曲裳第一次見到安流煙跳舞啊,立馬驚訝的,不能自己的拍起了手。
而上座的,除了皇太妃是讚賞的眼光外,藍妃眼中盡顯妒忌,這女子,恐怕必然是他日後的後患。轉頭看向玄慕卿,她心頭的恐懼感慢慢上升。
因爲此刻的玄慕卿,竟然慢慢坐直身子,眼中帶着激動,就這麼盯着安流煙。那舞,他見過。當初,在老六的遊湖宴會上,他的太子妃非常惹人注目,非常的耀眼。她,她,她怎麼會跳這個舞的。
不不不,他現在都混亂了,安流煙,曲流煙,不,她是義公主,她姓什麼。
“你,咳咳。”玄慕卿察覺自己有點失神,咳嗽一聲,再一次慵懶的看着安流煙,只是這一次的目光,帶着點些許期盼。“公主舞姿優美,不知道師承何處!”
“哀家也覺得不錯,公主給哀家引薦引薦,好讓我們家藍妃也學學吧。”皇太妃阻止安流煙的回家,安慰性拍了拍藍妃的手,淡笑。“藍妃,哀家記得你舞技甚是不錯。”
“皇太妃。”藍妃嬌嗔着,眼神卻是瞟向玄慕卿的,他竟然還盯着哪個義公主看。“人家,人家已經很久沒有跳舞了,會惹人笑話。”
“誰敢笑話你啊,我的好藍妃。”玄慕卿抿了一口白玉杯裡的透明液體,清淡,香甜啊。“不如就這麼着,夜月國初來乍到的倆位公主朕就交給你了,互相進步吧。”
“皇上說的不錯,今後,你們倆就跟着藍妃好好學習
吧。”皇太妃點頭讚許了這個建議。畢竟,這後宮,藍妃還是權利最大的哪個,這倆位異國公主交給她帶着,一方面也是重視與夜月國的交好關係,一方面也是爲了給藍妃立威。
宴會結束之後,曲裳與安流煙在房間裡面抱怨着,這玄慕卿和皇太妃擺明就是想給他們暗暗下個馬威。
“而且啊,我一看見哪個什麼藍妃,我就全身不舒服,這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安流煙慢慢品着茶。“這藍妃倒是好對付,明着壞的女人,壞不到哪兒去,我只是在猜測,這錦瑟背後的人,可就。”
曲裳皺眉。“姐姐,這錦瑟背後的人,會是誰呢!”
安流煙撲哧一笑。“你如果動動腦筋,應該會知道。”
“切。”曲裳癟嘴,她懶得動腦不行啊。“哎呀,你就給我個提示吧!”
“今日百花宴,誰沒到。”安流煙神秘一笑。
曲裳皺眉,雙手枕着下巴,雙腿不停的搖晃着。“啊,你是說不久前傳出流產了的夏靜言,我哥的信息裡,夏靜言好像不過是個答應而已啊,他怎麼能叫得動錦瑟這麼個中等任務啊,而且,姐姐你怎麼斷定就是夏靜言啊!”
安流煙但笑不語,眼神盡顯神秘。“想知道啊,自己想唄。”
“哎呀!”曲裳不滿意了,抓了安流煙搖晃。“你說嘛你說嘛。”
倆個妮子就這麼鬧着,安流煙正要投降呢,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聶龍的聲音緩緩響起。“流煙公主,皇上有請。”
玄慕卿的邀請是在安流煙的意料之中的,這也是她計劃之中的。可是沒有想到,是聶龍來找他。
安流煙跟着聶龍,一路無言,直到發現四周景物不對勁時,她才慢慢發問。“這位大哥,這條路,好像是出宮的路吧!”停止了腳步,皺眉看着前方的聶龍。
聶龍轉身,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公主,失禮了。”話音剛落,聶龍便閃身來到了安流煙身邊,一個手刀砍下去,嬌媚的身影便倒攤在聶龍懷裡。
丹田用盡,輕身飛起,一個身影跳躍在紅牆綠瓦之上。不一會兒,聶龍便帶着安流煙來到了目的地。
昔日太子妃的房間,點起了明亮的燈火,聶龍閃身進去。對着立在窗邊不知看向哪兒的玄慕卿福身,然後把安流煙放置到牀上。隨即消失在了光亮之中。
立於窗邊的玄慕卿看着遠方,哪兒是藍妃以前所住的地方。若是細看,還是可以看清楚裡面的一舉一動。當年,安流煙有這麼注視着他麼。
這麼想着,玄慕卿不禁苦笑。安流煙沒有注視過他,倒是他每天從窗戶那邊打量着這裡的一舉一動。
轉身,玄慕卿抱着不知道怎樣激動且疑惑的心情像牀鋪走去。這裡的一點一滴,他是完全沒有動過的,依舊保持着原樣。就連那燒黑的宮殿,他也命人不準在去碰。
可是,牀上躺着的這個會是,安流煙嗎?
世界上,有靈魂附體這麼荒謬的事兒嗎?
明黃的身體緩緩靠近,稍稍帶着微顫的大手,緩緩接近那張陌生的臉頰。眼睛,鼻子,額頭,額骨,下巴,脖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