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曄瑟琪決絕的聲音從御書房裡傳出來。
“皇帝哥哥,人家月憐都悶在屋子裡好幾天了,再這麼下去沒病都得憋出病來了。”曄瑟寶珠孩子氣的嘟着嘴嚷道。
“朕看是你快憋出病來了吧。”曄瑟琪斜睨了寶珠一眼,挪揄道。
“人家都好久好久沒有出宮了。人家好久都沒有去看上官伯伯了,上官伯伯上次還說要我去嚐嚐那什麼‘美人雕’呢?皇帝哥哥……”曄瑟寶珠使盡渾身解數在曄瑟琪身上使勁兒蹭。
“好了,好了。晚膳前必須回來。”曄瑟琪頭痛的撫了撫額頭,妥協道。
“謝謝皇帝哥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曄瑟寶珠高興的一把摟住曄瑟琪的脖子,調皮的嚷道。
曄瑟琪看着曄瑟寶珠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上官伯伯是我們德瑟國的左將軍,掌管整個漠北軍隊。他跟我父皇以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從小看着我跟皇帝哥哥長大的,在朝裡很有威望的。在我小時候,他就……月憐,你不知道,上官伯伯人可好了。上次還給我做了個……就是用一根很長很長的線拉着的,可以自己飛起來的,可好玩了。”曄瑟寶珠拉着林滋坐在馬車裡,繪聲繪色的描述着她上官伯伯的光輝事蹟。
“是紙鳶吧。”林滋見曄瑟寶珠手舞足蹈的樣子,不禁覺得無比的親切,就像是以前在寢室裡幾個女生開臥談會一樣。紙鳶其實就是現代的風箏,在這個時代的德瑟國似乎還沒有流行這種東西,只有陽國跟祁國的一些有錢人家纔會玩。
“對,對,對。就是紙鳶。上次軒哥哥還送了我一個,是美人圖畫的,可漂亮了。”聽到林滋把名字說出來,曄瑟寶珠不禁恍悟,連聲附和道。
“軒哥哥?”林滋不自覺的呢喃道。這個稱呼似乎挑起了林滋內心深處某根藏匿很久的琴絃。
“軒哥哥是上官伯伯的二公子,是咱們德瑟國的第一美男子。”曄瑟寶珠極其自豪的誇耀道。
“哦?比皇上還帥?”見曄瑟寶珠花癡的樣子,林滋故意疑惑道。
“這……他們不一樣。皇帝哥哥他是皇帝,軒哥哥,軒哥哥……”曄瑟寶珠說到後面,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軒哥哥怎麼樣啊?”林滋好笑的看着某個春心大動的丫頭,打趣道。
“軒哥哥……月憐,你個壞丫頭。看我不打你。”曄瑟寶珠苦思了半天,卻見林滋一臉戲謔的看着自己,不禁惱羞成怒,直撲向林滋一陣好打。
“哈哈……我們小公主長大了。”見曄瑟寶珠不依不饒樣子,林滋一邊用雙手擋着小丫頭的攻擊,一邊還繼續取笑道。
“臭月憐,壞月憐……”曄瑟寶珠羞紅了臉,見“敲打”沒有效果,直接改變戰略,在林滋的敏感部位使勁兒撓。
www ⊕тt kΛn ⊕¢〇
“好公主,我錯了,月憐再也不敢了……”林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面擋着曄瑟寶珠的魔爪,一面求饒道。
“哼。不理你了。”曄瑟寶珠將頭扭到一邊,撅着嘴生氣道。
“好公主,月憐錯了,月憐以後再也不說公主喜歡上官公子了。”林滋見小丫頭可愛的模樣,不依不饒的“認錯”道。
“誰說我喜歡他了?我,我……”曄瑟寶珠紅撲撲的臉蛋現在都可以滴出血了,平時一張厲害的小嘴,硬是被林滋嗆到語塞。
“好好好,我們公主不喜歡上官公子。”林滋斜睨着曄瑟寶珠,繼續下了一劑猛藥。
“誰說我……月憐……”曄瑟寶珠反射性的想要辯駁,話到一半就現自己又上當了,不禁惱怒道。
“殿下,到了。”就在曄瑟琪準備再一次“修理”林滋的時候,那個“桃紅宮女”一把掀開車簾,恭敬的對曄瑟寶珠說道。只見她很快的掃了一眼林滋,隨即又別開了眼。林滋心照不宣的跟着曄瑟寶珠下了馬車,沒有言語。
“臣參見公主。”
剛下馬車,林滋就看見面前黑壓壓的一羣“腦袋”,不禁暗自咋舌。原來高高在上的感覺是這麼奇妙,看見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腳下,林滋不禁有些理解那些爲了那個位子而爭得頭破血流的人了。
“都平身吧。”曄瑟寶珠貌似端莊的說道,儼然一副淑女的樣子。
“榮哥哥,你也在這兒啊?我本來還打算等會兒順便去你那坐會兒呢。”曄瑟寶珠見穆勒榮也在“人羣”中不禁高興道。曄瑟寶珠故意摟着穆勒榮的胳膊,斜睨了林滋一眼,揚了揚下巴,拽着穆勒榮就熟門熟路的朝裡屋走去。
林滋愣愣的矗在原地,半天沒有動彈。倒不是因爲她吃穆勒榮的醋,只是因爲這羣人太熟悉,熟悉得讓她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懷舊電影。看見那張跟林烈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林滋真不知道是自己記性太差還是這個世界太奇妙。只見大夥都跟着公主殿下進了裡屋,只有劉煜還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林滋。
“大人怎麼不進去?”林滋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尷尬的對劉煜笑了笑,恭敬的問道。
“劉某之前似乎並沒有見過姑娘,不知姑娘是何人?”劉煜高深莫測的笑着道,看不出喜怒。
“奴婢是襄南大營黃覺師傅的徒弟。”林滋自知劉煜聰明過人,便直接報了個相對安全的身份。
“黃覺的徒弟?”劉煜挑着眉貌似自言自語道,似乎並不是很相信林滋的話。
“是。”林滋也不想多說什麼,反正信不信由他。
“你也進來吧。”劉煜走了兩步,轉身見林滋還站在原地,便淡淡的說道。
“是。”林滋恭敬的答道。在劉煜面前,她儘量讓自己少說話。她總感覺這個劉煜不簡單。就在剛剛,她第一眼看到劉煜的時候,不禁感悟:玩無間道玩到他這樣的境界也是不容易啊!
“上官伯伯,寶珠好想您……”林滋剛踏進門便看見曄瑟寶珠窩在上官烈的懷裡,撒嬌道。
“公主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麼愛粘人……”劉煜見狀,不禁取笑道。
“哼,鄭煜大哥就是會欺負我。還是軒哥哥好。”曄瑟寶珠朝“劉煜”嘟了嘟嘴,仰着笑臉對上官軒說道。
原來他叫鄭煜,林滋不自覺的看向“劉煜”,後者也是不期然的看着她。林滋見又“撞上了”,也不躲閃,禮貌的對鄭煜笑了笑。
林滋這才現坐在上官烈下首的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那略顯嫵媚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樑,那小巧的薄脣,那儒雅的氣質,像極了他,那個像蓮花一般的男子,那個不厭其煩的教她念書的男子。林滋癡癡的看着這張熟悉的陌生面孔,心裡早已經翻江倒海了。
“劉煜,鄭煜;林烈,上官烈;林軒,上官軒。”林滋由鄭煜的名字推測,得到了一個驚人但卻不意外的結果。他們還真是好朋友啊……林滋不禁暗歎道。忽然,林滋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醉鶯閣門口生的事。當時撞她的人應該就是上官軒吧,而那個火紅身影絕對就是曄瑟寶珠。她還記得曄瑟寶珠當時叫了一聲“林軒”,可見他們這個“無間道計劃”已經籌劃多時了。
“上官伯伯,你們剛剛在談什麼啊?”曄瑟寶珠打量了一圈屋子裡的人,好奇的問道。
“過幾天就是公主十四歲生日了,我們正商量着怎麼給公主慶生呢。”上官烈寵溺的說道,滿眼的慈愛。
“就是啊。算算公主也到及笄的年紀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鄭煜見曄瑟寶珠窩在上官烈懷裡撒嬌,斜睨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上官軒,貌似無比惋惜的說道。
“是啊。公主也到了選駙馬的年紀了。”一旁的穆勒榮似乎並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跟着感嘆道。
“你們……上官伯伯,您看他們都欺負我。”曄瑟寶珠羞紅了臉向上官烈求救道。
“哈哈……我們的小公主也長成大姑娘了啊。”上官烈拍了拍曄瑟寶珠的腦袋,甚是高興的說道。
“我,我不跟你們說了。”曄瑟寶珠見連上官烈也打趣自己,便害羞的跑了出去。
“你還不去看看?”鄭煜見曄瑟寶珠匆匆的跑了出去,便似笑非笑的對上官軒說道。
上官軒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面無表的看向上官烈。見上官烈微微的點了點頭,上官軒適才急忙追了出去。
“……”
“奴婢先告退了。”見屋子裡剩下的人都齊齊將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林滋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屋子裡微妙的氣氛變化。知道他們可能有什麼機密要談,林滋便主動辭退道。
“嗯。”穆勒榮深深的看了林滋一眼,應聲道。
林滋漫無目的的在迴廊上閒逛,見整個庭院簡單大氣,格調像極了從前的將軍府,心裡不禁悵惘——林曉彤可能臨死都不知道自己姓上官吧。林滋想起了那個嫺靜的“曉院”,不知道她那苦命的孃親現在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