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點東西。”墨將飯菜端到林滋面前,柔聲說道。
“我沒胃口,不想吃。你自己吃吧。”看着墨端過來的飯菜,林滋直感覺胃裡一陣難受。
“這怎麼行,你要多吃點東西。”墨顧自給林滋盛了一碗蓮子粥端到林滋面前輕聲勸道。
“墨,你怎麼總是穿一黑呢?一點也不好看。”林滋看着墨現在深沉的樣子,想起當年那個風度翩翩、瀟灑不羈的墨,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楚。
“……曄瑟琪給我們下了一種毒,我們都見不得陽光。”聽到林滋的問話,墨端着碗的手不一頓,半晌才緩緩說道。
“什麼?見了會怎麼樣?”林滋驚訝的看着墨,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懸了起來。
“若是被陽光照到,我們全的皮膚就會奇癢難耐,整個人痛不生。”墨淡淡的說道,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幾下慢慢的喂林滋。
“這是什麼毒?有解藥嗎?我師傅怎麼說?”林滋雖然跟玄機老頭學了這麼多年的毒,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奇毒。
“玄機師傅說這是一種德瑟宮廷裡密用的毒藥,專門用來控制奴隸的。他也不知道如何配置解藥。不過,他答應我會試試看。或許他老人家神通廣大,很快就配出解藥了。”墨故作輕鬆的衝林滋笑了笑,輕聲說道。
“嘔……”聽說連玄機老頭都沒有辦法,林滋心裡不由得收緊,胃液一陣翻滾,將剛喝的粥跟肚子的殘羹一骨碌全部吐了出來。
“我去找個大夫來給你看看。”見林滋無比難受的樣子,墨皺緊了眉頭說道。
“不要……我沒事。可能是這段時間累到了,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真的沒事。”林滋勉強的對墨笑了笑,躺倒上上輕聲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住隔壁,有事叫我。”墨給林滋掖了掖被子,柔聲說道。
翌一早,林滋便跟墨趕到了崖萃關。
“現在德瑟軍況怎麼樣?”林滋遠遠的看到祁謙,趕緊上前問道。
“他們被我們撂了半個多月了,現在連叫陣就懶得叫了。”祁謙深深的看了林滋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很好。那邊可有什麼新消息?”林滋心裡也是高興,笑着對祁謙點了點頭又問道。
“貌似很平靜,沒有什麼異動。”祁謙說着,不皺緊了眉頭。他知道林滋是在擔心祁櫻跟陳郝萍的事。但他已經派了好幾撥人出去打探,一點消息都沒有。
“嗯。”林滋難掩失落的垂下眼,淡淡的應道。
“啓稟皇上、祁將軍,葉副將求見。”只見一個士兵匆匆的跑過來稟報道。
“葉副將?”林滋疑惑的看向祁謙疑惑道。她不記得祁謙麾下有姓葉的副將。
“他是臣最近提拔的,很是厲害,不亞於當年的李兵。”祁謙別有深意的說道,淡笑着看着林滋。
“是嗎?叫上來朕看看。”林滋瞥了祁謙一眼,對那士兵說道。
“是。”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材魁梧着暗紅色長袍的人緩緩的走了過來。他用一張銀色的面具將臉嚴嚴實實的遮了起來。不過那雙銀色的眼眸卻將林滋整個人怔在當場。
“末將葉啓參見女皇陛下、祁將軍。”葉啓朝林滋盈盈一拜,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叫葉啓?”愣了半晌,見祁謙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林滋才穩定了心神,淡淡的問道。
“是。末將葉啓,一葉障目的葉,殷憂啓聖的啓。”葉啓恭敬的答道。
“爲什麼帶着面具呢?見不得人嗎?”聽他這麼說,林滋心裡莫名的生氣,語氣很衝的挪揄道。
“各人偏好而已。這位公子應該也深有體會吧?”葉啓看向林滋旁依舊帶着黑巾的墨說道。
“德瑟軍可有什麼異動?”祁謙見林滋貌似要發飆的樣子,急忙出聲問葉啓道。雖然他不知道墨的份,但從祁櫻對墨的態度就不難看出林滋跟墨的關係並不一般。要不當初,林滋也不會放心的將自己的孃親交給他。
“末將今前去岳陽城打探,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葉啓如實答道。
“是嗎?穆勒榮現在在幹什麼?”林滋忍不住挑眉問道,口氣很衝。
“這個末將倒是不知道,穆勒將軍在半個月前就回洛陽了。”葉啓語氣平和的答道。
“什麼?”林滋驚訝的出聲問道。她氣憤的看着那張毫無表的面具。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躲在面具後面的那張臉肯定在笑。
“穆勒榮半個月前就匆匆趕回洛陽了,貌似是爲了擁立新君的事。”見林滋如此驚訝的樣子,祁謙不耐心的解釋道。
“那他現在還在洛陽?”林滋不皺緊了眉頭,問祁謙道。
“嗯。自他回洛陽,就再沒有回過岳陽。”祁謙思索了片刻說道。
“可知道新君是誰?”林滋整顆心不揪了起來,急忙問道。
“這個臣也不清楚。德瑟國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只是好像聽說曄瑟琪立有遺詔。”祁謙也皺起了眉頭,很是費解的說道。
“遺詔?”林滋現在覺得整件事越來越古怪了,不擡眼看了看葉啓,很是驚訝的說道。
“嗯。現在德瑟國的整個朝廷被分成了兩派。一個是以上官烈爲首的左派,另一個則是以穆勒榮爲首的右派。兩派鬥得不可開交,勝負難斷哪……”祁謙不嘆了口氣說道。
“末將倒認爲,現在德瑟國內亂,正是我軍進攻的好機會。若等他們分出了勝負,我們再想跟他們打就困難了。”葉啓認真的分析道,倒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
“嗯,此言不虛。臣也是這麼認爲。趁他們現在正忙着窩裡鬥,我軍可以一舉將陽國原有的土地收復,將德瑟人趕回漠北去。”祁謙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林滋說道。
“這……要收復失地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最好能擬定一個詳細的作戰計劃。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林滋很是納悶的看向葉啓,淡淡的說道。她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時機難得,可是當這個問題被他首先提出來的時候,林滋不得不考慮這其中的風險。
“也是。”聽林滋這麼一說,祁謙思索了片刻,也覺得應當如此。
自從見了葉啓之後,林滋心非常不好,便顧自窩到祁謙給她安排的帥帳休息。
“來,吃點東西。”墨顧自撩開門帳端着林滋吃的“八寶粥”走了進來。這粥林滋以前做過。他見林滋最近胃口不好,便模仿着林滋以前的做法照樣兒做了一份。
“我不想吃。”林滋現在真的沒有胃口。雖然她最近一直沒吃什麼東西,可是她就是吃不下。
“不管他是何用意,你都沒有必要因此虧待自己。來,多少吃一點兒。”墨將粥輕輕吹涼,輕聲說道。
“墨……”林滋定定的看着墨,滿心的愧疚。她知道這件事瞞不過他。既然她能看出來,那墨肯定也能看出來。只是她心裡現在真的很煩。
看着墨期待的樣子,林滋強自壓抑着極度的不適,慢慢的將一碗粥都喝完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墨將林滋扶到臥榻上,細心的給她掖好被子,拿着空碗出了帥帳。
“吱吱……”
“雪兒?”
林滋似乎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雪兒的聲音,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看到一個黑影竄了出去,林滋想都沒想就追了出去。
“雪兒?”林滋追着那團白球跑進了一片樹林裡。見那白球忽然停了下來,林滋躡手躡腳的靠近,輕聲喚道。
“不知女皇陛下可是喜歡末將的銀月?”
那團白球一下子竄進了一個高大的懷抱。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今剛見過面的葉啓。只見他用一雙銀色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林滋,口氣中透着笑意。
“它叫銀月?”林滋這纔看清楚,原來那白球也是鴛狸,但它卻是銀白色的眼睛,跟雪兒的金色截然不同。不過這隻鴛狸林滋也見過,就在那次攬月盛典上,林滋還抱過它。
“嗯。陛下要是喜歡,末將可以將它送給陛下。”葉啓見林滋緊緊的盯着懷裡的銀月,不開口道。
“朕……嘔……”林滋剛想拒絕,不料由於剛纔跑得太急,胃液一陣翻滾,直接將剛纔喝得粥都吐了出來。
“陛下不用這麼厭惡葉某吧?”葉啓趕緊跑過來將林滋扶住,一邊給林滋順着背,一邊半開玩笑的說道。
林滋感覺極其噁心難受,憤恨的瞪了葉啓一眼,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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