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案?”聞若江將胳膊肘支在桌面上,手疊放着,將下巴放在手背上。
秦子逯點點頭,說:“剛剛來通知的,報警的,是失蹤人員的兒子。”
“失蹤人員是杜錚遠,已經失去聯繫兩天了。失蹤者49歲,男,是興源商貿公司的一個經理,妻子早逝,現在家裡就是自己和兒子兩個人。兒子杜連月已經上大一了,雙休日回到家,兩天怎麼也聯繫不上,就打電話報警了。”
韓零摸摸下巴,問:“沒有找過嗎?”
秦子逯皺皺眉頭:“找了,工作單位,還有平時愛去的地方都找了。”
韓零聳聳肩,苦笑着回到辦公桌後坐下:“得,還不如殺人案呢。”
聞若江嘆口氣,叫韓零:“韓零,你去跟失蹤者兒子交流一下具體情況。”
韓零放下剛掏出來的手機,就鬱悶的放下:“咋叫我去啊?讓志賢……”
“我的意思是讓志賢跟你一起去。”
秦子逯偷笑一下,坐在聞若江對面:“聞隊還真是不饒人。”
看着韓零拎着孟志賢苦着臉走出去,聞若江攤開手,與秦子逯說:“排查一下杜錚遠的親戚朋友,看看有沒有和他有過節的,我希望沒有到被殺害屍體未尋的地步,既然他兒子沒有收到任何可疑來電和短信,暫時沒有綁架的可能。”
秦子逯點點頭,站起身往外走了。果然是逃不掉。
“聞隊,您還真是閒嘿。”朱紹將轉椅轉的面向聞若江,剛侃完,被聞若江那鋒芒畢露的眼神殺的屁滾尿流的扭過去整理資料了。
聞若江擰開桌上的茶杯喝了口熱茶,傾斜了身子往窗口看去,愣了一會兒神,被於傾然敲桌子的聲音給叫醒了。
“聞隊?”於傾然側着臉,看着聞若江。
聞若江轉過身,擡頭:“傾然?你不玩屍體,幹嘛來了?”
“我爸,叫我去A區一趟。”於傾然將手插進白大褂的兜裡,坐下來。
“出什麼事了?”聞若江坐直身子。
“死了個人,我爸那兒人手不夠,上頭問他能不能找來個,然後就叫我去了。”於傾然撇撇嘴。
“沒法醫嗎?不夠的話,找個實習的話也能個遞鉗子啊?”
“那個老法醫都快退休了,突發心臟病等着做搭橋呢,我爸嘴也快,非說叫我去。其他的年輕人各各都不濟事。”於傾然皺皺眉頭。
聞若江笑笑:“那你路上小心點,咱這比你爸那兒富裕,人還有的。”
“韓零呢?打電話也打不通。”於傾然看看韓零空着的辦公位置。
聞若江揣起手:“用不用我告訴他?”
於傾然笑着站起來,點點頭離開了。
韓零來到杜連月家,這是一處新舊一般的小區,這一單元保衛室門口還有陳列整齊的信件箱,是剛刷上的紅漆。
“請進吧。”杜連月打開門,作了請的動作,把韓零和孟志賢迎進門。
三人在沙發上落座。孟志賢打開筆記本。韓零看着杜連月不安和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別擔心,我們已經派人尋找了。”
杜連月點點頭,但還是一臉的的憂愁。
“找你呢,是想談一下具體情況。在你看來,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杜連月皺皺眉,但還是說了:“我爸爸,比較守規矩,而且待人都挺親近,在外面……也很慷慨,也比較固執。”
“很……客觀啊。”韓零笑笑,打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家庭,問:“家庭收入怎麼樣?”
“還好吧,起碼沒有過去清貧了。”杜連月說到這,才勉強勾勾嘴角。
“你是什麼專業?”韓零看向家裡那架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鋼琴。
杜連月順着韓零的目光看過去,說:“學音樂的,但是準備轉系。”
“轉系?轉什麼?”韓零疑惑。
杜連月撓撓頭,問:“轉到美術。”
韓零對這方面也不瞭解,就應了一聲,也沒再說下去。
韓零與孟志賢鑽進車,打開空調,韓零看了一眼孟志賢的筆記本,問:“你感覺有啥收穫沒?”
“杜先生爲人好像不錯,感覺仇殺很難了,家裡條件看起來是豐腴的,但是從外來看,是看不出來什麼的。”孟志賢對韓零講來。
韓零點點頭,對着空調吹吹手,說:“其實我也很好奇,家裡牆上掛的鋼琴比賽啥的得的獎特別多,那架鋼琴,看着就不便宜,應該是培養不容易,怎麼會準備轉系呢?而且,他說轉系的時候一種喜悲參半的神色叫我渾身不舒服。”
剛要發動汽車,就見到杜連月跑出來,來到車前說:“我還有件事要說。”
韓零看着車窗後的杜連月,想了想,向他招手示意上車。
“情況就是這樣,沒有仇人,也沒什麼欠的債和別人欠他的。”
韓零帶着杜連月回到隊裡時,秦子逯正在彙報工作。
杜連月坐在韓零對面,從兜裡掏出了兩支錄音筆,說:“其實前幾天收到過這兩個東西。”
韓零皺皺眉,伸手接過來,他知道聞若江在看他,也看到杜連月在看聞若江。
打開後前面有一段西方交響樂,然後是一段被處理過的話。一共有文字的是兩段話。
“我的復仇之力會殺了你的。”
“什麼人毀了我,我要毀了誰。”
韓零皺皺眉頭,問:“這什麼啊?”
杜連月嘆口氣,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匪夷所思,本來以爲是惡作劇,但是因爲父親失蹤……”
“行,我知道了。能自己回去嗎?”
“可以。”
聞若江看着這個看起來疲憊,眼下有青紋的青年走過來,突然笑言:“想必,您就是聞隊吧?”
“你認識我?”聞若江也勾勾嘴角。
杜連月把有些長的頭髮攏到後腦勺,邊笑着說,邊離開:“不,就是覺得你很厲害。我希望我不是聽到壞消息後埋怨自己沒照顧好他。”聞若江看着杜連月那瘦削修長的背影,感到有些蕭涼。
杜連月的模樣,他確實找不到熟悉感,但這突如其來的搭訕很讓人內心揣揣。
“於傾然真去了?”韓零一拍桌子,問聞若江。
聞若江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輕輕點頭。
“……”韓零看向窗外,看着冬日那摸得到也摸不到的陽光如紗拉拉扯扯的蓋在枝頭。
“不過他爲什麼那樣和我說話?他不希望他也那個樣子嗎?……”
韓零知道聞若江想的什麼,定然是幾年前的事了。
“喂,怎麼可能啊,他沒事惹你幹嘛,找削啊?”韓零託着腦袋,笑着侃。
聞若江一擡手,一巴掌就抽在韓零的頭頂了,說:“能不能認真點。”
“那你說,去哪找人,一點頭緒都沒有。”
“把錄音筆拿過來。”聞若江看向韓零桌上的錄音筆。
韓零把錄音筆扔給聞若江,就坐下了。
聞若江聽完內容,嚷道:“這一聽,就是有仇家啊。”
隊裡的人員都擡頭看了一眼聞若江,又連忙繼續工作。
韓零轉過身,對着聞若江也嚷:“你難不成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