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爸的手銬。”聞若江從兜裡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當初他在她身上用過它。
吳言秋看着他,沒有說話,眼裡噙着淚,卻不屈服,但也無法掩飾恐懼,大多數人接受不了限制自由,更何況大多人覺着這不公平。
“我曾經親手把我父親的手拷上,可我很後悔,因爲我做錯了,但這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如果我相信錯了你。”聞若江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到讓人以爲他在無聲的泣。
吳言秋用力的點點頭,看着面前這個曾經高大的男人突然低下頭,因爲她低下頭,她的淚就順着臉龐流了下來,在下頷匯聚,滴在她的手上……
“你看監控攝像沒?”聞若江邊走,邊和野澤,韓零說話。
“看了,幾個人說的屬實,當晚的確白楊出去後的五分鐘內,付徒去過一次,並且,在那幾分鐘後他進了明悅小姐的房間。”
聽了野澤的話,韓零接着說:“要不要見見這個明悅?”
聞若江點點頭,接着,他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的吳言秋,他低低頭,看着她說:“你先回家休息。”
“你的案子怎麼辦?”吳言秋想起獨棟房子裡的血跡,像極了此刻昏暗迷黃的天空,似乎要颳大風了,今天少不了大雨。
“可以同步。”聞若江聳聳肩,很平淡的笑笑,拍拍吳言秋的肩,轉身三人離開了。
“聞先生拜託我去調查一些關於漢人町裡失蹤女性的事,他們大多沒有DNA和指紋數據錄入日本,只是暫時居住日本,以日本人名義來生產生活,至少可以證明的是,這個嫌疑人應該還只是殺害中國女性,並且依照失蹤人口來看,是針對23-27歲長相中等偏上,且大多時間獨自一人的女性,作案大多是事前多次跟蹤確認身份,基本上可以將全部外部信息掌握透徹後進行行兇,聞先生叫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爲你完全符合這個條件,26歲,長相,大多獨自一人,並且,你的員工證丟了。”佐山將手機放在吳言秋面前,上面是谷歌翻譯。
見吳言秋點了點頭,佐山收回手機又快速的打了一段話:“其實我也有些懷疑吳小姐,因爲我相信,根據吳小姐的經歷,恐怕不只一次想要殺掉無理而且蔑視你的我團長。”
吳言秋回到家時,外面纔開始下起大雨,下的很大,不像是秋天的雨,如同瀑布從長天之上傾瀉下來一般。
她想起了她受過的苦,不管她有多麼優秀,多麼努力,團長永遠不重用她,她開始見見消沉,不再努力,荒蕪夜日,直到她在舞臺上摔倒,從此她真正失去了所有機會,而湮沒平平之衆,也讓團長得逞。
團長與她母親曾經相好過,然而,因爲母親不願嫁給他,跟別人“跑”了而失顏顏面,從此吳言秋成了他撒氣油涮的對象,爲了不失去這個玩具,也就三番五次的以找到她母親爲藉口戲弄她。
確實,她有殺人,不,復仇的動機,這就是佐山在千方百計瞭解了這個突然出現的耳朵如狗的女人後得出來的結論。
吳言秋只坐在沙發上,不久就躺了下來,恐懼和憤恨充斥滿心,她閉上眼睛,一夜沒睡的她仍沒有睡意,已經是中午了,她沒有吃飯,她只求她可以睡着,可是一閉眼,就是團長死不瞑目的樣子,好像真的要索命一樣,聞若江的病症傳染給她了,直到下午三點,她依舊沒睡着,等待聞若江的歸來。
E酒店裡的休息廳。
聞若江三人與對面一個長髮女子交談。
明悅長得很美,特別是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幾乎是面鏡子一樣乾淨明亮。
“我可以問一下,明女士近日丟過東西沒?”
“怎麼問這,我沒丟什麼東西。”明悅攏攏頭髮。
“那明女士與團長關係如何?”聞若江繼續問。
“……挺好的下屬與……上級。”她放下了左耳旁的頭髮。
韓零笑着指指她的左耳:“耳釘很好看。”
明悅剎那間臉龐紅潤起來,不久,紅色像帶有色彩的毒素一樣蔓延至她的耳根。
“那,你和付徒的呢?”
“挺好的,不過偶爾會爲了吃什麼怎麼搭配衣服而……吵架。”她微微勾了勾嘴角,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大概也是在搜索美好的回憶。
聞若江合上了筆記本,笑着往後一仰,仰坐在沙發上:“說些題外話。”
他沒有要商量的意思,就是告訴她,下面要聊些題外話。
“第一,正常人反應,特別是您這樣聰明的,知道我們是來了解你與付徒關係的,然而當我問你和團長關係時,你卻毫無質疑,比如‘不該先問我和付徒的關係如何如何’這樣的,第二,至於耳釘,恐怕只有你和團長知道這是誰買的,付徒估計也知道。”
明悅呆滯的坐在那裡,聽完聞若江的話後,嘴角猛一抽搐:“真是莫名奇妙。”她站起身要離開,又轉身說道:“對了,我似乎丟過一次房卡,就在前幾天。”說完,她就離開了。
“怎麼這纔想起來……”野澤搓搓下巴。
聞若江將手放在額頭:“她只是覺着不得不說了。”
吳言秋從夢裡驚醒時,聞若江正坐在沙發旁看着她。
“能不能,叫我跟你一起去看案件過程?”吳言秋看着聞若江。
“恐怕不行,你是嫌疑人。”
“所以,保護我其實就是搪塞理由嘍?”吳言秋冷冷一笑。
“你會這麼以爲嗎?”聞若江皺皺眉頭。
他站起身,走到陽臺上,掏出根菸點燃,往樓下瞟去,突然……
一個男人吸住了他的目光,可以說,那個男人在路燈下向上看來正微笑的面色,叫他毛骨悚然,然而對方又極其溫暖,正溫暖的朝他微笑。
他一個轉身,走出陽臺,來到客廳,關上陽臺門,看到還在沙發上坐着的吳言秋,就大步走去,拉起她就把她往裡屋塞:“以後你睡牀。”
“怎麼回事?”吳言秋拉下他的手。
“陸泓……在樓下。”
吳言秋看到聞若江慌張了,自己也猛然怯懦起來,乖乖的進了裡屋上牀。
見聞若江要出去,就叮囑他早些回來。
他是怎麼了,這麼緊張。
“沒想到你來日本了。”陸泓朝樓洞打招呼。
“我也沒想到你回來日本,還是茗恬告訴我的。”聞若江勾勾嘴角。
“對,她告訴我的地址。”他自覺的往外走,也示意聞若江往外走。
聞若江點了點頭,只可惜,他很清晰的記得,郭茗恬沒問過他地址,他也從未說過。
兩人在附近的公園落座。
四周只有陰森的灌木叢和小道,人已經很少了,更加黯蓑了些。
“抱歉,臨時起意來找你,沒有帶東西。”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