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九章

“啊呀, 什麼情況嘛?渾身痛!”我渾渾噩噩的醒過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清楚地有以上之感嘆。右臂好像被我壓得太久,稍微動一下, 更是酸脹的厲害, 我不由悶哼了一聲。可也不敢亂動, 只能等這一陣子過去, 雖然沒有抽筋那麼痛苦, 可也不好受。

有一點點坐的難受,我小心的調整了一下。不過,把我抱在懷裡, 被我壓着的那個身體還是被影響到,也跟着動了下。

“醒了嗎?”我靠着哥的肩上, 他的聲音直往我的耳朵裡灌。哥的聲音有些沙啞, 像是剛剛睡醒, 不過還是聽得出來,很清醒, 應該是醒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說話的緣故罷了。

“嗯。”我趕忙應了一聲。緊接着咽口水的時候,喉嚨狂痛。大冬天的,露宿在山頂的車裡,我這種體質的人醒來喉嚨不會痛那纔有點奇怪呢!認命是一回事, 接受可又是另外一回事啊。喉嚨痛上個幾天, 我怎麼受得了?

等我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 好像遠遠不止這些。脖子酸, 腰痛, 腿發軟,最該死的還是右手臂發麻……我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手臂的麻木要比一開始好很多。我一陣“瘋狂”的拍打之後,症狀還真的減輕不少。但是宇謙看着我的笑容實在是特別欠揍。

“笑什麼呢,有什麼好笑的?沒見過自己給自己放鬆啊?”什麼都行,可是一大清早嘲笑我,還是免了吧,我不太能接受。

宇謙哥坐在副駕駛上,滿眼笑意的說:“自己給自己放鬆我是見過,可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瘋狂的。”

笑就笑吧,誰讓我大方呢,實際上是厚臉皮。沒理會他,從我包裡拿出一罐超薄荷的益達。我左手剛抓着他的左手,讓它手心朝上,本來要倒兩顆口香糖給他,可是,他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我嚇了一跳,瞬間就鬆開了手。“怎麼啦?”我有點傻在那。

哥用右手護着左手臂,眉頭皺在一塊兒。“沒事,就是肩膀和手臂有點僵。”

這個……這個……似乎……那個,應該是拜我所賜。被我壓了一個晚上能不僵嗎!還是有那麼點小內疚,“幫你揉揉?”

“不要,雖然那樣好的快,可太疼了,我寧願多忍會兒。”

看着他那,千萬別,你還是離遠點的眼神,我就特別想——使勁捏一下。

“呀!”還是第一次看到哥這麼失態的幹吼。我是想到手到,那些個良心都給我扔到九霄雲外了。

“哈~……哈~”我笑得臉上肌肉都有酸。

哥已經退的好遠,特委曲的看着我。說:“臭丫頭!”

霎那間我有些恍惚,如果是那個人,一定會痛得彈起來。接着就自問自答:“你怎麼盡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啊?難怪你老爸老這麼說你。”好像自從我告訴他,我老爸經常在我惡作劇後這麼形容我,他就特別認可。

我?一定會笑開了花,一幅隨你怎麼說的表情,說:“我就是愛損人不利己,你有辦法嘛?”

可是現在,哥責備一句“臭丫頭”,除了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這工作我是不想幹了,可是職業抄手我還是有的。早上回去,換換衣服,還是按時上班,不過當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老總請辭。他也沒說什麼,就是希望我能夠再考慮考慮。我都考慮好了,等今年的合同到期,也就十幾天咱就離開這“紛擾”的地方,做些開心的事。

中午剛到飯廳就被王淵成功攔截,也不讓我點餐,就先拉着我坐下。

“親愛的,生日快樂。那個……昨天的事情不生氣了吧?”看她那個樣子,我氣也氣不起來啊。

我一臉探究的,看着我的淵淵。現在才發現,她的變化好大啊。可能應了那句話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來,平時不苟言笑的女人,現在竟然也二五兮兮的。本來也沒想要計較啊,搖搖頭,告訴她沒有生氣。開玩笑的反問:“我有那麼小氣嘛?”

也不知道他倆打得什麼暗號,喬隱唰的一下,出現在我眼前。

“對不起啊!”他這麼正經的說話倒是少見。

“嗯!”我點點頭算是接受。

吃飯的時候王淵問了個嚇我一跳的問題。

“我媽更我說,今天早上她和我爸去買菜。從街角公園過的時候,看見你了。說你一大清早的在那盪鞦韆,特開心,旁邊還有個很英俊的男生。”聽她說到這,我就在心裡暗罵,這世界這麼這麼小?

王淵語氣一擰,“那個男生是誰啊?”MD,女人就是三八。

我瞥了一眼,喬隱也一臉期待的盯着我。靠,這兩人三八到了一塊兒。

怎麼說啊,前段時間還努力避開。昨天就因爲幾句話和一個擁抱,自己就被拿下了?唉喲,這個......

王淵的沒什麼耐心,抓着我的膀子直晃。“快說啊,是誰啊?我們認識的?”

“何止是認識啊!”沒怎麼理會她,我小聲咕嚕了一句。

喬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等聽到他說的話,我才真的是難以置信。“何止是認識?My god,他這是什麼聽力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女人的直覺,有的時候還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王淵問:“該不會是學長吧?”

我驚訝的表情,也就昭然若揭啦!

雖然王淵經常慢半拍,可是今天倒是挺敏銳。喬隱那個人精,更是不用說。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喬隱的眼睛深的看不見底,我不太能讀懂。

王淵跟挖到寶藏似的,“你是不是需要解釋一下啊?”

笑,笑得那麼曖昧幹嘛?“就是,今天凌晨我們戀愛了。這個答案滿意嗎?”不理他們,我低頭吃我的飯。爲了避免麻煩,我說:“到此爲止,其他問題拒不回答!”

說了也是白說,王淵那傢伙問前問候……如果不是那樣,我絕不會沒有注意到此刻如此反常的喬隱……

晚上回到公寓就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整個人輕飄飄的。原因?一來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冒,二來也是最關鍵的,被三個老太太嘮叨了一個晚上。一個就夠讓人吃不消了,更何況是三個一塊兒,還讓不讓人活啊?嘮叨什麼,無非是現在生日也過過了不小了,什麼時候帶個男孩回去給她們看。然後再提上這樣那樣稀奇古怪的要求。例如,舅媽說,我爸和我姨爹的個子都不高,如我從優生優育的角度考慮要找個個子高的……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就算現在回到公寓了,還有點頭皮發麻,我還是先洗個澡放鬆下來吧。

……

剛在衛生間裡面洗好穿上衣服,還沒來得及怎麼擦頭髮呢,就聽見房間裡面手機直響。我就穿了件厚點的睡衣就坐在牀上接電話了,剛洗完澡沒有冷的感覺。

“喂!”習慣性的接到佳嵐電話時,含含糊糊的“哼”一聲。

“喂,我啊!”我當然知道是你了,而且一上來就給人一種嬉皮笑臉的感覺,除了你還會有誰?我熟悉的女生裡面好像找不到第二個。

我沒好氣地說:“知道是你!”

依舊習慣性的聽她在電話裡面乾笑兩聲,“雖然發過消息了,還是和你說,生日快樂。在忙什麼呢?”

我們就是這樣,經常打電話也沒什麼事情,就是閒得慌,來聊上一會兒。就算有什麼事情通知,也不會長話短說只可能短話長說上一番。

我一邊擦頭髮,一邊說:“忙什麼?也沒有忙什麼,今天晚上和家裡麪人一起吃飯慶祝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生日,只是正好我姨媽從北京回來就一家人聚聚了。我今天都被她們嘮叨死了,恐怕和你就老大的功力不相上下。”她家老大,也就是佳嵐的大姑媽,是老師又比她爸年長很多,在她們家是非常有地位的,但最主要的還是能嘮叨。

“啊?女人啊,你也有今天啊!你媽她們都說什麼呢?把你弄成這樣!”其實佳嵐打這個電話並不是完全沒有事情,她有想說的想問的,只是還沒開始罷了。

說什麼?我就把那我媽,我舅媽和我姨媽的話大致複述了下,最後終結了句:“反正就是急我現在還沒有男朋友,我想等明年她們恐怕就要張羅幫我介紹對象了。”真的有點累,本來就是昨晚也沒睡好。要不是頭髮沒幹我就躺下去了。

“我前面聽王淵說,你昨天答應學長在一起了。其實打電話就是想問你這個事。既然你被那三個老太太鬧得頭大怎麼不說你現在有男朋友呢?”也不知道她哪根經不對,停了下才問:“你是不是真的和學長在一起啦,我總有那麼點不信。”

女人三八恐怕是共性,“對啊,昨天晚上答應的。”至於爲什麼今天沒很家裡麪人說,我頓了下說:“覺得有點太快了,幾個小時前才答應,然後就告訴父母是不是有點奇怪?反正我覺得有那麼一點。”最主要是因爲這個嗎?我心裡清楚,但是不敢想。

印象中,那女人要是遇到這檔子事兒,肯定要鬧一下。可是今天竟然這麼消停,而且消停到在電話那頭不出聲。我能不覺得奇怪嗎?

“寶貝,讓我怎麼說呢?其實,你終於願意接受學長我真的很開心,因爲我知道他是真的疼你,會好好對你。可是,至少我覺得我是瞭解你的脾氣的。你之前一直不願意接受,現在就......讓人覺得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像你嗎?......哎呀,反正我現在有很多想問想說,可是都說我清楚了。”佳嵐覺得自己越說越忙,在電話那頭一個勁的抓狂。

那個女人就是了解我,憑良心說,爲什麼答應和宇謙哥在一起?這個問我現在都沒有辦法回答自己。可是,答應都答應了我沒有後悔說不的權利,去傷害一個全心全意對我好的人我更是坐不到。我說:“我也解釋不太清楚,只是我突然覺得似乎就這麼一個人,已經很久了。已經開始厭倦、麻木,想換種方式。也讓自己從過去中真正的走出來,給對方一個機會,不也正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嗎!既然我答應了,你也就放心,我會讓自己用心去經營這份感情的!”最後那句話是說給佳嵐聽得,但是我心裡面明白,更多的是說給我自己聽。

冬天天亮得晚,窗簾拉着,房間裡面更是黑乎乎的。怎麼搞得嗎?覺得頭重重的,我在牀上翻過來翻過去都睡不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一樣睡不着,沒有辦法,我決定起來上個廁所……從牀上爬起來時,我是瞭然於心了,頭重腳輕還暈的利害,除了發燒還有什麼別的?披上外套,從抽屜裡面找出口表一量,果然,而且還不低接近39度。去醫院吧,我的體質自己還是清楚地,喉嚨疼,肯定發炎,不去掛水燒不可能退的下來。

恐怕這個季節人容易着涼,我一進急症室的輸液室發現一大清早來看急症的人還不少。一來就是量體溫,查血常規……折騰得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護士來幫我掛水。

一類醫院的護士小姐就是不一樣,長的都很水靈還非常有親和力。一個很年輕的護士幫我掛水,可是血管看不清楚。她說:“呀,可能是天冷的緣故,血管都看不清楚。”她使勁搓着我的手背。

“嗯!”還真的搓的挺疼,我不由得哼了一聲。不過還算好,針扎進去倒是沒什麼感覺。

我剛擡起頭就看見宇謙哥寒着張臉走到我面前,雖然寒着張臉,可是他還是那麼養眼,穿了件哥倫比亞的衝鋒衣很精神還登了雙哥倫比亞的戶外鞋。我的腳冬天很容易生凍瘡,所以我對哥倫比亞戶外鞋格外有好感。

“哥!”我喊了他一聲,護士也順勢回頭。

感覺哥本來不太想理我,可是護士轉身看他,他沒有辦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吧!

“啊,林醫生。”護士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後笑得很燦爛的看着我,說:“這是你妹妹啊?”

嗯?聽她這麼問,我忽的愣住了。那個稱呼確實會讓人誤會……哥倒是沒有像對我一樣寒着張臉,簡直有點笑容可掬。他說的倒挺淡:“是我女朋友。”

雖然原來聽他們科的人說過,哥很受歡迎。可是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分明看到小護士眼神一閃。

很顯然,哥是在生氣,坐在我旁邊可是一句話也不和我說。感覺真的很難受,就算對我發脾氣,也比這樣強。我渾身軟軟的,也沒有力氣猜測,就順勢靠在宇謙哥的右肩上。我明顯的覺得他僵了一下,恐怕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

他的氣息就在我的耳邊,暖暖的。“不是答應我了,不要這麼一個人的嘛?”

我恐怕是有點遲鈍,這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對啊!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哥會在我身邊,就像現在這樣陪着我。通常,我很理虧的時候我還會有個殺手鐗。我把左手擡在他面前,“手指剛剛被扎的疼死了。”很明顯,我在撒嬌,博同情。可是剛剛其實扎的很疼。

哥,二話不說就握着我的手,貼在自己的脣上。那樣柔軟的脣......如果,問我現在幸福嗎?是的,真的很好。一直以來我要的並不多,這樣就足夠。是的,再沒有什麼疑惑,哥,現在就是我想要的。此時此刻,那些所有的疑惑,都已經不復存在!

“下次,我要是再生病,我可不敢來你們醫院了。”護士小姐過來,都會下意識的看我一眼。

哥動了一下,問:“怎麼?”

怎麼?我說:“還不是你那句女朋友啊!我可不想被扎疼!”也等他說什麼,我又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我昨晚值班,正好,剛剛護士長說在這邊急症室看到你。”哥,倒是沒有太多情緒。

我不由得接了句:“所以,你陰着張臉過來了。”

……

其實從哥進我房間開始,我就知道。也不是醒了裝睡,只是可能從醫院回來後,睡得有點久,就不是很熟,意識朦朦朧朧的。感覺到宇謙哥坐在牀邊,可是我親愛的被子真的好溫暖,好溫暖,所以就像以前小時候,休息日爸爸叫我起牀的時候一樣,明明睡醒了也知道他進我房間坐在牀邊要叫我起牀,但我就是裝模作樣,閉着眼睛裝睡。

“奇了怪了,怎麼這麼半天哥都沒有什麼反應啊?”我擁着被子側躺在那,心裡面不由得納悶。

可是,我剛有這種想法某人就拍着我,說:“起來吃點東西吧,眼睛都在跳了還睡?”聽宇謙哥的聲音,就知道他在笑。

啊,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原來每次都被老爸毫不留情的揭穿,現在哥竟然也一樣看穿!討厭。應該已經不燒了,睡了一覺全身也不再發軟,我就孩子氣的抱着被子翻身,揹着他,閉着眼睛嘟囔道:“我還閉着眼睛,睡着中,請勿打擾!”剛睡醒,說話就是有點啞啞的。

聽我這麼一說,宇謙哥笑得更換。一隻大手放在我額頭上,“這會兒應該不怎麼燒了。就不要睡了,起來吃點東西吧。有用雞湯熬得粥,嚐嚐?”不用看我也想象的到哥臉上的那種笑容,氣質決不張揚,可是會很燦爛,一看就是家庭條件和家教都非常棒的男生。

雞湯粥?似乎是我的最愛之一……不行,我怎麼能被這點物質收買呢?他這麼哄我就夠了嗎,不行!“還沒醒,不要吃東西。”

哥的聲音聽上去有的無奈,“怎麼樣才能睡醒吃飯?”明顯知道他在裝可憐,可是我還是經不住他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

翻過身,平躺過來,睜開眼看着一臉無辜的宇謙哥。說實話,他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很穩中、踏實、細心,比較正經,或者換句話說要比我們這幫人“正常”很多。所以看見他這種表情,覺得很好笑。怎麼才肯起來?看着滿眼笑意的他我在想。我說:“現在就醒了,可是走不動而且還好冷,不過......除非你抱我。”我完全就是想撒撒嬌,沒指望他能答應。

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我很想否定這個答案。不過,哥傻在那僵硬的表情,讓我突然緊張起來。我在想,我一直都是這樣常常胡說八道,什麼張口就來的,你要是句句話都和我計較怎麼辦啊?

哥不說話,我也不太敢說,怕再嚇到他。他幫我套上外套,雖然沒什麼表情,可依舊很溫柔。剛穿好外套,我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就騰空,我一驚一下子緊緊抱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

MD,這恐怕就是報應,一向厚臉皮的我也會不好意思。我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臉上溫度偏高,說心裡話,我倒是不太后悔自己剛剛那句不經大腦的話。因爲,這樣被寵着的感覺,不是一般的美妙!

哥很小心的把我方在餐桌椅上,我沒好意思去看他,只是很傻氣的說了句:“我一點也不重!”而且口氣還異常堅定。

還沒等我來得及後悔,就聽見哥很不給面子的笑起來。“原來你在彆扭這個,還以爲我做錯什麼呢!”

汗!算了,越描越黑。我不說話好了,不過,似乎依照某人的話,剛剛緊張的不止我一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