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扶天弄了一大盆的光源之水,然後按照之前大黃狗的配方,取出足夠的靈藥和地肺空青,調製好一盆藥液之後,便讓尚緘蹲了進去。
這樣應該能夠幫助他消除身體上的一些隱患。
離開木屋,穆扶天走出好遠,回頭看看,那光霧升騰中,尚緘正咬着牙,忍受着藥液入體,刮骨抽筋般的疼痛。秘藥的毒性已經侵入了他的五臟六腑和骨髓,想要拔除,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良久,穆扶天招來兩個人,守在那間木屋的門口。
“他醒了的話,便派人到東邊的松林找我吧!”
留下這句話,穆扶天依舊返回東邊的松林。
背後的穆家人和何家人一起環繞在篝火前,他們並沒有忘記仇恨,但是此刻他們卻相互手拉着手,少男少女們湊合在一起,歡聲笑語,享受着自己的青春。
穆扶天也很年輕,他大可以和他們一起,享受着這笑聲。但是他卻沒有,通往成功,通往強大的道路註定滿是孤寂。也許人們都會注意到他那借着各種機緣一飛沖天的好運,卻不會有人真的明白他那日日夜夜毫不放鬆的修煉。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捨棄什麼,也許這個世界看起來有很多的不公平,其實它再公平不過。
夜幕籠罩着大地,重重的松樹隱去了背後人間的最後一點亮光,穆扶天的背影消失在松林深處,融化在着濃郁的夜幕之中···!
一路很沉默。
穆扶天回到自己常呆的地方,飛身上到樹梢,盤腿坐着,繼續打熬着自己的法力。而穆扶天的靈魂思維也進入到鼎內世界,演練着自己的刀法,並且在太古炎魔龍的建議下,做着各種改動和嘗試。
當黎明的晨曦透過鬆林,灑在穆扶天的臉上之時,遠遠的人羣繁多處,已經燃起了一縷縷的炊煙。穆扶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一夜的修煉法力只是稍微運轉的圓順了些,刀法上也不過多掌握了幾個小竅門,對於戰鬥力的提升,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幫助。但是這種積累卻是必不可少。
只有等着量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纔會徹底的引起質變。
“穆小子!今天我才發現,你居然也是一個好人!”太古炎魔龍調侃的聲音從穆扶天的腦海中響起。
“這話從何說起!”穆扶天道。
太古炎魔龍道:“那個叫做尚緘的小傢伙,他冒犯了你,你不僅不殺他,而且還主動想辦法幫他報仇,更給了他一個牽掛,好讓他有活下去的動力和勇氣···!”
太古炎魔龍嘆了口氣道:“那個小傢伙最初雖然被你勸住,決定用你的計劃進行報仇,卻並沒有放棄死志。我能夠察覺到他的靈魂中,刻印的只剩下報仇。因爲在這個人世間,他早已了無牽掛。即便是他不是身有隱患,一旦蒼天門被滅,他依舊會自殺身亡。但是這時候,你卻利用了他心中對家人,對族人的眷戀,對家族的責任感,給了他一個生存的目標和動力。”
太古炎魔龍淡淡道:“是真是一個好人,可憐我老龍,活在太古,怎麼就沒碰到你這樣的好人?嗚嗚···,若是有你這樣的好人,我又何必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穆扶天淡淡的說道:“就你···!想要遇到什麼好人,可真是難了。你想想看,若是當年的你,有人膽敢同情你,幫助你,關心你,以你那驕傲的自尊心,還不將那人一口給活吞了!”
太古炎魔龍一呆,遙遠的記憶中,恍惚間他似乎是看到過這樣一個少年,他似乎也很關心自己。但是可憐的小傢伙卻被自己的父親一巴掌拍成了肉醬。在太古魔龍的字典裡,是不需要的關心和同情的,因爲那會使他們喪失力量,讓它們那充滿毀滅的力量,被披上鎖鏈。
太古炎魔龍出神着,恍惚着道:“是啊!難了!”
穆扶天道:“何況我也不是好人,最多隻能算是一個隨性的人罷了。最開始我只是一時衝動,便救下了尚緘。直到後來我們才逐漸成了朋友,成了兄弟。他救過我一命,是那種必死的情況下,他可以一個人逃走,但是他卻還是要拖着我一起。他明明還有家族大仇未報,是不能死的!所以,那個時候,我便認定了他是我兄弟!”
想起那段日子,穆扶天忽然有些悵然。
太古炎魔龍從回憶中將自己抽離出來:“不要破壞了這份感情,有幾個可以生死託付的兄弟,其實挺好···!”
太古炎魔龍這是又想到了自己。如果它當初有那麼幾個兄弟,又何至於被被人圍殺,最後硬生生的被人將身體拆成了材料,製作成器物,供人驅使。
這是一個穆家的少年朝着這片松林飛馳而來。
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穆扶天,少年大聲道:“少族長,您朋友醒了!”
穆扶天笑了笑道:“謝謝你了!專程過來一趟!”
說完便縱身朝着尚緘呆的那座木屋飛去。
看着穆扶天遠去的背影,少年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一道模糊的影子從少年的身體中脫離而出。
尚緘扶住昏迷的少年,將他安穩的放在松樹底下。
“對不起了!我的兄弟!此去必定是兇險萬分,九死一生。我···怎麼能夠讓你陪着我一起去冒險?仇是我尚家的仇,自然也只需要由我尚緘去報!”
說完,尚緘頭也不回的穿過鬆樹林,朝着小山谷外飛去。
回到木屋處,看着門口昏迷的兩個少年,以及空蕩蕩的大水桶,穆扶天暗道一聲糟了。迅速朝着松林返回。
但是尚緘早已蹤跡渺渺。
穆扶天不住有些後悔,自己先前大不應該爲了讓尚緘安心,將星海地圖交給了他。現在他應該已經是一走了之,自己一個人去實行計劃,進行報仇了。
一拳打在一棵大樹上,將大樹拍成碎片,穆扶天咬牙暗罵一聲:“這個笨蛋!”
尚緘已經離開,穆扶天手中一沒有星海地圖,二不知道他的行蹤,貿然的追上去,最怕的就是打亂了他的計劃,導致計劃敗露。
不管如何,自己終歸還是要出去一趟。
如果計劃成功,那麼最後他們肯定都還是會去那個地方。
找到穆振堂和葛大師,他們正在與何妙華一起商議,就將這個小山谷,作爲穆家與何家的大本營。羣搖山脈中物產豐富,雖然稍微有些危險,卻是最磨礪人的地方。如果還能找到一處地方,作爲一個外在的小據點,開闢出一條對外的商路來,那麼無論是穆家還是何家,都會有很長足的發展。
畢竟發展離不開資源,在高端資源上,有穆扶天供應的那麼一大堆,自然是暫時不缺。但是中低端的資源,如今的穆家和何家可是急缺。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吧!”穆扶天走過來道。
穆振堂眼神一亮道:“扶天!你有辦法?”
要知道,開闢出據點和商路都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穆家現在的情況特殊,貿然露面,只怕不僅交易不成,反而會被人集中火力進攻。
穆扶天點點頭道:“沒有問題,我認識一人,他絕對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他應該也是可靠的!”
“此人是誰?”葛大師問道。
穆扶天道:“喬天恩,喬老闆!”
“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葛大師更是大笑道:“好!好!好!扶天!想不到你居然認識喬老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怎麼葛大師也認識喬老闆麼?”穆扶天好奇的問道。說真的,穆扶天對喬老闆概念並不深,在他看來,這個喬老闆不過是一個比較奇怪的商人罷了。只是之前的接觸,讓穆扶天覺得,這位喬老闆外表溫和,骨子裡卻是十分傲氣。一張星海地圖,他未必真的放在眼裡,更不會爲了一張星海地圖,做出什麼下作的事情來。
葛大師道:“喬老闆鼎鼎大名,誰又不認識!只是我認識他,他卻未必認識我罷了!”說到此處,葛大師有些悵然,然後看衆人臉上似有好奇的神色,便擺擺手道:“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不過若真的是喬老闆,那是可以相信的!”
對於葛大師的話,穆扶天感到有些好奇。
那個喬老闆看起來不過是最多十**歲,如何被葛大師稱之爲‘陳年往事’?當然也有可能是喬老闆駐顏有術,想想喬老闆那‘傾國傾城’的容貌,他對於自己的面容在意一些,也稍微可以理解。
“既然如此的話,這件事便交給你了!”穆振堂拍板決定。
何妙華更是笑着拍着穆扶天的肩膀道:“好小子,果真是能者多勞。不過你小舅舅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那些個大世家豪門什麼的,你別去砰。找他們算賬,那是你舅舅我的事情。”
“放屁!是你的事情,莫非就不是我的事情麼?”何妙生黑着一張臉道。
穆扶天笑着不做聲,心中卻涌起一道道暖流。他知道這是親人們在擔心他,怕他衝動一個人殺上那些大家族的老巢去。
“放心吧!最難啃的骨頭,肯定是留給小舅舅你的!”穆扶天笑着對何妙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