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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幫你,那我該怎麼做?”穆扶天忽然盯着老鬼,認真的問道。
原本已經灰心喪氣的老鬼,忽然死死的看着穆扶天,眼神中滿是激動:“你是說你是說你肯幫我?”明明已經不需要分泌唾液,他卻使勁的哽咽着喉嚨,表現的極爲激動。
“我自然願意幫你,無論你是否是在利用我,你對我的幫助,卻是真實存在的。我穆扶天爲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如是而已!”穆扶天傲岸道。
“好一個如是而已!好一個如是而已!簡簡單單的‘如是而已’,卻不知難住了這世間多少英雄豪傑。穆扶天!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老鬼高呼道。
“你也不必給我拍馬屁!你說的那個‘本我’,只怕不是現在我可以對付的,當然如果你現在有什麼短期目標,我卻是可以幫你一幫。”穆扶天顯然沒有老鬼那麼興奮,更沒有頭腦發熱。
老鬼卻道:“自然不用你現在做那麼爲難的事情,當初的我,雖然只是一介尋常帝君,但是時隔多年,捨棄了雜念的‘本我’,心神幾乎時時刻刻與天地大道契合,說不定已經到了一個極難揣度的境界。即便是你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多積累一段時間爲好。”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那便是找到另外一個‘老鬼’,讓我將他吞噬,融合了另一個‘老鬼’,我便能變得稍微完整一些,冥冥之中,從‘本我’那裡,爭奪到一絲力量,蘊養自身。擺脫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摸樣。”老鬼急切的說道。
穆扶天點點頭:“這樣的話,沒問題。人災飄渺,沒有遇見對的人,人災永不過。我也正好與你一同出去,尋找那另一個‘老鬼’。”
說話間,穆扶天一揮袖,兜起老鬼,乘着一團雲霞,離開天帝山,往主杆大陸中心飛去。
“要找另外一個老鬼,你可有什麼概念沒有?”穆扶天詢問道。
老鬼想了想,忽而道:“我想有一個地方,若是另外一個‘老鬼’在這方世界,定然是會去的。”
無窮連海山,碧落涯,玲瓏舍利塔下。
穆扶天按下雲團,落在巨大寶塔底部。
“你說的,便是此處?”穆扶天詢問。
老鬼點頭道:“便是這裡了!此處是當初我尋到的一處秘地,塔頂有一幅無量圖,觀測此圖,可有助於感悟大道,增進修爲。只是每過千年,此處方纔開啓一次,每一次僅有七日時間。算算也到了此處寶塔,又將開啓之日了。如果另外一個‘老鬼’在這方世界,定然會趕來!”
老鬼正說着,便見一團青雲,遠遠馳來,穿透時空,降落在此。
穆扶天詫異的看着雲中之人,眼神變幻。
“穆扶天!是你!”咬牙切齒的聲音,隨之響起。
看着來人,穆扶天淡淡一笑:“原來是你,異天帝,傳俠!”
傳俠的背後,一個和老鬼幾乎一模一樣的鬼魂飄出,用滿是惡意的眼神看着穆扶天身邊的老鬼。兩者都死死的盯着對方,只想一口將對方吞下去。
“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呢!”看着異天帝傳俠背後的老鬼,穆扶天心有所感。
傳俠陰沉着臉,冷笑着看着穆扶天:“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正要找你,以報昔日之仇。”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穆扶天冷冷道。
“哈哈!昔日凌霄城內,我的確被你暗算。只是今日,我已然是時空長河內的天帝,獲得了天地的認可,異天帝已爲歸天帝。天地再也不會爲難與我。反而是你,氣息不穩,似乎正要衝擊天帝之位,想來是要經歷人災了。”傳俠得意洋洋的笑着道:“如今你的修爲不如我,又沒有天地意志的加持,反而爲天地所忌憚。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你叫歸天帝?”穆扶天一愣,緊接着大笑起來:“歸天帝,哈哈!好一個歸天帝。天帝之路在逆不在順。你既已歸天,便是前路已絕。昔日你爲異天帝,我還忌憚你幾分,如今你爲歸天帝,我卻是看你都懶得再多看一眼。”
“穆扶天!你!”傳俠喘着粗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冷笑道:“你也莫要逞口舌之利,今日你已然是必死無疑,任你巧舌如簧,也難以改變結局。”
穆扶天卻毫不理會,只是轉頭對老鬼道:“你說的另一個老鬼,應該便是他身後那個吧!”
老鬼點點頭道:“的確便是他。”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個老鬼,古怪的打着招呼。
“你我合該一體纔是,否則只能一直淪落在泥潭裡,與魚蝦爲伍,永難有出頭之日。”老鬼看着傳俠身後的老鬼道。
傳俠身後的老鬼,惡意的看着老鬼,點點頭道:“說的不錯!你我本該爲一體,只是以誰爲主,以誰爲次,卻是該有個了斷。”
“那就要看看,你我各自選中的人,究竟是強是弱了!”老鬼淡然道。
傳俠身後的老鬼冷笑:“你選擇的這個穆扶天,雖然也不錯,曾經一時壓過了傳俠,但是此刻卻是落後一步。一步落後,步步落後,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那可說不準,既然昔日穆扶天可以將這個什麼傳俠,打落神壇,那麼今日,也將重複昔日場景。”老鬼語氣肯定道。
“大言不慚!凌霄城天帝,與時空長河天帝的區別,無異於天差地別。傳俠,不要再與他們廢話,解決這兩個傢伙,你我都會得到好處,從此一飛沖天,再無掣肘!”傳俠身後的老鬼,對傳俠鼓動道。
傳俠點點頭,雙手一招,大片的雲團,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柄細長的長劍,長劍破空,穿刺着一切,朝着穆扶天狠戾的殺來。
一瞬間,在時空節點上,無數穆扶天存在過的片段,似乎都有爆裂的痕跡。
傳俠這是要從根本上,抹除掉穆扶天的存在。
面對突襲而來的傳俠,穆扶天不慌不忙。雖然這種手段,稱得上詭異。但是經歷了地災,其中的道理,穆扶天卻已經明瞭。只要現在的他無事,即便是昔日的存在全都被抹除,也不會真的有什麼掛礙。那種印記抹除,其實不過是一種信念上的摧毀罷了。
站在這扇門外面,覺得無比神奇。站在這扇門裡面,卻知道,也不過如此。
黃金戟出現在穆扶天的手裡,輕巧的擋住了傳俠的長劍。
“鐺!”
一圈細密的波紋傳揚開來,將周圍的一切都粉碎。
手持黃金戟,穆扶天冷冷的看着傳俠,忽然伸手一抓。
百條完整之道,趁勢暴掠而出,將傳俠整個的包裹起來。
傳俠手持長劍,左右突刺,卻始終無法擺脫禁錮,用驚駭的眼神看着穆扶天。
“境界不過是一個量稱。歸根結底的,卻是真正對道的感悟。一斤黃金和一斤廢紙,斷然無法等價。同樣是天帝,一個只有區區數條道的天帝,與一個雖然還未完全稱帝,卻又數百條道的半天帝,也不可等價。其實你碰到我的那一刻起,就該迅速逃走纔是。”穆扶天唏噓一聲,手裡的黃金戟,毫不客氣的插入了傳俠的胸膛。
昔日之大敵,如今卻是手中螻蟻。
一抓將那傳俠身後的老鬼抓過來,用力一捏。那老鬼便變成了一團虛弱的靈魂力量。
將這團靈魂交給老鬼,任由老鬼吸收,穆扶天閉上眼,緩緩的感悟着自己的境界提升。
忽然,穆扶天睜開雙眼,死死的盯着,應該已經被黃金戟殺死的傳俠。
但見那黃金戟內,原本應該被清除乾淨的一絲絲黑色細芒,猶如一隻只小蟲一般,涌入傳俠的身體。
傳俠原本還算俊朗的面容,迅速的扭曲起來,一個個巨大的膿包,從他的身上浮起,然後爆炸開來。烏黑的濃血,佈滿了他的全身,讓他顯得邪氣凜然。
頭上兩個彎彎的長角長出,高高的聳起。背後一對黑色的羽翼,不斷的撲騰着,帶起一道道的旋風。
而傳俠的嘴裡,則是無意識的發出桀桀之音,偶爾又有一聲聲慘叫傳來。
“異世邪魔?”穆扶天嘴角微微翹起。果然他的天災和地災不簡單,人災自然也不會那麼輕鬆。
隱藏在黃金戟深處的一絲異世邪魔王本源,趁着穆扶天用黃金戟,刺穿傳俠的那一刻,便融入了他的體內。此刻的傳俠,正在發生一種不可測的劇變。
傳俠本身的靈魂,便源於另一方世界,而他的肉身卻又屬於這個世界,並且他成爲了這個世界的歸天帝,某種程度上,已經徹底捨棄了過去的身份。但是現在,同樣源於外界的異世界邪魔王,也同樣與他融爲一體。
相互結合之下,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任誰都說不清楚。
“桀桀!本王回來了,小子準備好受死了麼?”傳俠的嘴裡發出所羅門王那陰冷、低沉的聲音。爾後又是一陣慘叫,傳俠那猙獰的聲音,同樣傳出:“穆扶天!我要你死!要你死!若不是你,我不會如此,我不會如此!你必須要死!”
強大的恨意,成爲了他們之間,融合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