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情景讓五人立馬僵了似了,陳老頭的這種境遇比我們多得去了,最先反應過來,發了癲一般學齊天大聖大喝道:“娃娃們,快快散開。”好在一路恐怖處境畢竟還是見得多了,大家雖有些慌亂,但也不至於亂陣腳了,陳老頭枯骨般的手指向一斜角處:“往那邊。”
這時候張子明的特長充分體現出來了,腳底抹油似的一下竄進黑影裡不見了,我們四人也匆匆跟了上去。
我們頭頂的蝙蝠羣像幽靈一般,感覺到了我們的動靜,突然大肆燥動起來,開始有一些向我腦後門撲來,讓我心裡覺得腦後飛來一把刀,那個抓狂地急啊,然後是越來越多。
我心臟嘣跳地厲害,慘了!
我大罵前面的,也不知是要罵誰,可能是急爆了的原因:“什麼狗屁方向,他媽老子要喂蝙蝠了。”
張子明突然有了迴應,急道:“什麼躲處?陳老頭,你指個屁的指,死路一條。”
我剎時想到一件事,剛進這座大殿時,整座大殿裡除了幾根巨大的殿樑外空蕩蕩沒有任何通道及可躲身之處,接着又被這一排豎棺給吸引了,一時忘了尋找出路。
“迴廊,迴廊!”劉瀟兒理智得有些驚人,這時候突然想起迴廊,我們被陳老頭給忽悠了,看來經驗多的人指的方向不一定就靠譜,我操。
這下走到絕境上了。
蝙蝠羣像一張巨大的黑網撲向我們,讓人無處可逃天踏一般的感覺,我心底裡一涼,這次真它媽要死了,轉瞬第一隻蝙蝠已經撲到了我後腦勺,緊接着第二隻第三隻…我一下子被撞倒,撞到靠牆的豎棺上,此時已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五人全抱在一塊,手電的光線真叫剎那便被蝙蝠羣壓得消失不見了,五人全被淹在了蝙蝠堆裡,我感覺自己已經亂得沒有方向甚至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
場面徹底混亂,身上的衣服被一層層掠過的蝙蝠給撕開然後刮及皮肉,全身火辣辣的疼得讓人非常清醒,極度可怖,處境已然陷入絕望。
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可事情的發生就像書裡面說的那樣,裹着我們的巨大蝙蝠羣好像突然遇到了什麼,一下子改變了方向,拼了命地向我背後的地方打去,我背靠着的是豎棺。
我在混亂中想大喊,嘴剛一張開就有蝙蝠撲到我嘴裡,噁心至極。這時旁邊搭過來一隻手,抓住我肩膀,狠狠一拖,我整個人隨之傾倒滾在地上,這一倒讓我清醒了半分,狠了命地往邊上一滾,終於從蝙蝠羣裡面擠壓了出來,生死逃生之感難以明狀。我往嘴裡扣了兩下,本能地吐個不停,緩過來再看,蝙蝠漸漸少了,原本在我身後的那具豎棺棺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所有的蝙蝠朝那着個方向,全部涌進了棺材裡。
待蝙蝠消失遺盡,大殿內復靜如初,一陣涼風不知從哪裡吹來,我將身子縮了一縮,一股劇疼從全身的每一處傳來,我哎喲一聲,就只到黑暗中傳來張子明的叫聲:“天羽哥你叫個屁的叫啊,哎喲媽媽耶,疼死老子了。”
我回過頭,黑氣迷濛,只見歪歪斜斜的坐着四個人的輪廓,我輕聲喊道:“瀟兒,教授…陳老爺子,你們,你們可好?”
“天羽,你別喊了,都在這,都還活着呢。”
說話的是瀟兒,語氣中暗含着一種沉痛的壓抑感,估計受傷也不輕。
我說:“怎麼樣?沒事吧。”說完覺得這是廢話,在地上摸了幾下手電,早已不知去向了,只好憑藉着剛纔聽到的聲音咬着牙,慢慢爬過去。我最醫學常識一竅不通,也不知這狗日的蝙蝠抓傷有毒沒毒,要死也該死一千回了,估計死不了。
大家又聚到一起,還好衣服穿得厚實,質量也不錯,只傷及到了皮肉,五人中最慘的是張子明,全身血痕,誰叫他肉最多呢,一抓一個準,這也是一種胖沒有瘦好的體現,我說完不覺大笑,全身卻又緊繃得大疼,劉瀟兒一臉嚴肅,指責我這個時候了不應該開玩笑,張子明這回疼得像是快哭了,我趕緊收斂,孫教授也出面和稀泥,把衆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到蝙蝠上,我這纔想起之前是誰拖的我,我得謝謝他呢,陳老頭輕咳一聲,表情有點梁山頭子宋江的意思,大家都是兄弟,不必謝了,問我們身上還有沒有照明的東西。
剛纔極度混亂,命都顧不上了哪裡還管得了手電去向。
“老子這還好,哎喲喲,去他媽的。”張子明不知從哪摸出一隻手電,嗖地一下打照出一條明亮的光線來了。
想不到這斯還有這等心眼,我趁機故意譏諷道:“好哇你,還給自己留了後路,琢磨着找到寶貝了一個人開溜用的是吧?”
張子明氣得像只鬥狠的公雞,指着我,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第二個字來。
我說:“你什麼你,剛纔這麼混亂你的手電也沒丟,把它藏哪了啊,哈哈。”
孫教授接過手電,在附近的地板上搜了一圈,竟還找回了三隻在混亂中丟失的手電,不過有兩隻已經用不了了,可能是摔得狠了,打開後閃了幾閃就再也照不出光線來了。我們把隨身背袋集到一起,發現裝備損耗貽盡了,五人緩了緩情緒,恢復些體力,大家都問這空空的大殿做什麼用?還有豎棺,以及突然出現的這麼多蝙蝠?
孫教授也解釋不清,說可能與其國的墓葬風俗或者某種祭祀類有關,這種回答是一種敷衍,劉瀟兒拿着一隻手電,走到那隻豎棺來,突然發現了什麼,招呼大家過去。
豎棺裡面竟然是空的!劉瀟兒示意大家看,手電光線在豎棺內一直向裡面延伸着。
“難怪這隻豎棺能容納這麼多蝙蝠,原來這豎棺只是一道門,後面還有空間。”衆人驚道。
我示意劉瀟兒將手電給我,要進去看看,孫教授攔住我道:“這麼快就忘了,蝙蝠全進裡面去了,讓我去,你們在這裡等着。”
我轉頭回道:“放心吧教授,我已經能應付了。”說罷用餘光瞟了一下黑暗中的陳老頭,看不清表情,但看到那個模糊的身影輪廓,感覺心裡有些許不舒服,怪怪的,可能是環境所致,我舉着手電細探了下棺內,擡腳走了進去,豎棺裡面壓根沒有任何事物,只掛滿了蛛網,周圍滿是灰塵,我用匕首將蛛網劃開,看看這豎棺後面是什麼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