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聽到的水聲越大,四人驚懼不已,既興奮又擔心,興奮的是不知前面到底是何光景,擔心的是如果真就因此走出了古墓那也太叫人泄氣了,連林太白的棺槨都還沒見着呢。
甬道在最後一段突然拐了個彎,接着就是一條緩緩向下全部由巨石砌成的石階,而石階甬道上的霧氣已成雨點般大小的水珠了,張子明大聲驚歎:“瀑布,快看,是瀑布。”
我們早已聽得甬道外面水聲轟隆,一時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地方,我還真擔心走出了古墓。走在最前面的張子明大喊是瀑布,我加快幾步,連下幾個十來個石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氣,眼前豁然開朗。
張子明搖指大喊着:“快看,快看,太壯觀了!”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底天然溶洞,洞內所見鍾ru石等奇景千姿百態,層層相磊疊加,由近而遠讓人歎爲觀止,我們所走的甬道石階已經到了盡頭,位置卻處於溶洞南面的懸崖絕壁之上,就在我們對面的絕壁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天然洞口,從裡面涌出來都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奔流進下邊的一個巨大的水潭裡,由於洞口與溶洞底部的水潭落差很大,水勢一瀉而下,水花四濺,整個溶洞內被巨大的水流聲震得天響,我探到甬道口向下面的水潭望去,足有二十幾米高,看久了很可能使人失去神智從這裡跳下去!
我嚇得趕緊收身回來,努力地定定神,細看周圍環境,除了無窮盡的溶洞奇觀和巨大的瀑布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異像,既不像林太白的棺槨冥殿,也不太像古墓出口,不由有些疑惑。
劉瀟兒也觀察了良久,提醒衆人道:“這條甬道石階明顯是一條死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既然沒了路,那麼…陳老頭會去了哪裡?”
我不再胡思亂想,找了找甬道石階旁邊可能被我們忽視的過道,兩邊皆是懸崖絕壁,而且溶洞的峭壁盡是千萬年的石灰石滴成,異常光滑,肯定是不能通人的,而放繩子往下的話,且不說離水潭二十多米的高度,就說那碧水深潭又有瀑布衝擊,如此下去也只怕是九死一生,所以幾乎可以排除任何走出這條甬道石階的可能性了。
孫教授卻不知從哪裡抽出半截繩索,搖搖頭道:“你們還是不夠細心。”然後拿起那一截繩索給衆人看,其實我早看到了,原本以爲是一條附在崖壁上的水苔,因爲對面的瀑布千百年散開的大量水氣使得崖壁四周散佈着許多水苔,綠窪窪像一條條青蛇。而孫教授手中的這一條“水苔”其實是一條還沒有腐爛盡的繩索,已看不出年代了,孫教授指了指對崖上的瀑布口,想了半天突然說道:“陳老頭會不會去了那瀑布後面?”
我一頓有了一點想法:“難道瀑布後面還另有天地不成?”我突然萌生這一想法是《西遊記》帶給我的靈感。
孫教授嚴肅地點點頭:“你們會不會也覺得這條繩索很可能是一座曾橫跨這個溶洞的吊橋的一部分呢?”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問題是就算瀑布後面真的別有洞天我們也只能乾瞪眼,除非身上長了對翅膀,否則根本不可能橫穿過去。我們將本就所剩無幾的裝備全部蒐羅出來,能派上用場的也就兩條二十餘米長的繩索和幾隻攀巖爪了。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悶在一旁呆了許久的張子明突然一聲嚎叫,看似有些抓狂,我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像領袖般揮了揮手:“罷了,誰也別跟我爭,老子去探探。”
我馬上將繩索探爪交給他,心想早就等他媽這句話了,張子明一懵,感覺上了我的當,挺身而出的英雄也是我們算計好了的,我馬上扼制他的反悔念頭,將探爪牢牢地扣在繩索的一頭,甩了出去,馬上補一句:“子明,你真是好樣的!哥這次都服你了,放心吧!倘若你因此殉…”我呸了一聲不吉利,話鋒既轉道:“這次成功了組織上一定給你記頭功!去吧,英雄,你好樣的!”
劉瀟兒和孫教授在一旁也忍不住偷笑。張子明臉上掛不住了,我估計這混小子也只是說說,這是他的性格,想不到我們卻當了真,開弓沒有回頭箭,這麼個大男人耍賴也說不過去,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玩笑歸玩笑,我們將繩索纏在一棵粗大的鐘ru石上,牢牢地固定住以確保萬無一失,張子明受過專業的訓練,性命悠關地事一點也不含糊,將探爪飛了幾次,終於抓到了一根鍾ru石將繩索纏了上去。我們找了一條可行的路,沿着左邊的絕壁,一段一段地往對面的瀑布洞口靠近,張子明衝着溶洞裡大喊了幾聲,深吸了幾口氣,我附和助威,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張子明衝着我們用力地點了點頭:“保證完成探查任務!”
“你就看看瀑布後面是不是還有別的空間就行了,萬不能一個人冒然行動!”
“放心吧,教授,俺老孫去也!”
這一行給送的,媽媽耶,搞得我鼻子酸酸的好像永別一樣,我趕緊說道混小子快去吧,別七裡八里的了。張子明用皮套套住架在空中的繩索,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一下子就蕩了出去,氣氛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劉瀟兒急切地壓着嗓子道:“子明,萬萬當心!”
張子明沿着絕壁,一點一點地往前滑,待繞過半個溶洞後,張子明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瀑布後面,心裡不由地更加緊張了!我們三人站在甬道口靜靜地看着瀑布後面,盼着張子明趕緊現身。
隨着時間地慢慢流逝,我們的心跟着越懸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