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並沒有請律師做任何的辯解,他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封歌聽着符陽的話,表情微怔了一下,“齊睿真的蹲牢子了?”
雖然早前就聽說這個消息,不過依舊有些驚訝,聽說是齊睿以前的特助舉報他非法挪動百億資金,但他怎麼連律師都不請呢。
符陽端着一盒醫用藥品從她身邊經過,“商場如戰場,多少人希望他落難,就算他想請律師辯解也沒人敢幫他,而且他是個假冒的齊家長孫,齊家的人估計是恨不得他永遠都不能出來……”
封歌暗歎一聲,說不上同情,只是……齊睿這些年爲DM&G集團賺來錢早已經超過了那百億,爲齊家隱忍付出,最後只能這個下場。
“如果他出來的話,那肯定是一場殺戮……”封歌嘴裡喃喃着,後背有些涼颼颼的,這些人落井下石,齊睿絕對會報復。
“齊睿?”
就在封歌話音剛落的瞬間,一直沉睡在牀上男人清冽沙啞嗓音,含糊輕喃一聲。
封歌倏地眼睛睜大,低眸與這牀上雙澄清的藍瞳對視着。
二話不說,立即撲上前,死揪着對方前領,“顧容西!你快點告訴我,思玥她哪去了,說呀,快說——”
牀上的病患男人被封歌激動搖晃着雙肩,眉宇緊皺不悅。
“滾開!”
他剛沉睡醒來,嗓音乾啞虛弱,可是他的語氣陰冷,有一份上位者威赫力量,讓人不寒而慄。
封歌心口莫名顫動了一下,像是本能畏懼地後退。
不過,下一秒,封歌黑着臉,右腳一提,對着牀上那男人左腿傷處狠地一踹,“去死吧!居然敢吼我——”
“死人顧容西你敢給我裝大爺,如果不是老孃撿了你回來,你早就歸西去見佛祖了……”
牀上的男人俊美的臉龐疼痛地扭曲,咬牙切齒地瞪着頭頂短髮張揚的女人,“你是誰?!”
封歌怔愣看着他那雙驚豔藍瞳,他剔透的眼瞳真的很美,美得甚至像是有毒似的,透着一絲冰冷危險……還有些陌生揣測。
“顧容西你怎麼了?”封歌冷靜下來,小聲詢問一句。
“顧容西?”牀上的男人喃喃着這個陌生的名字,眉宇微蹙着。
看向自己身上渾身傷處,尤其是左腿劇烈刺痛,他緊咬牙,一臉陰戾,“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些什麼?!”他渾身警惕與封歌對視。
封歌愕然一驚,發呆了兩秒。
轉身,撒丫子衝出了房門外,震驚地大吼,“符陽,顧容西摔壞腦子了……”
“你說什麼?!”五分鐘後,封歌一臉懷疑審視着牀上男人,僵硬地身子轉頭看向符陽,“你說他失憶了?”
話末,封歌那目光愈發犀利,彎下腰,死瞪着眼前這張白淨俊美的臉龐,“顧容西,你坦白從寬,你是不是假失憶!”她板着臉,兇巴巴地吼他。
曾經沈曜天假裝失憶騙了她一次,這會兒又見一個失憶的男人,她封歌是不會這麼容易相信的!
牀上的男人沒有回答她,深邃眸子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神色倒是非常平靜。
“怎麼會這樣!偏偏這個時候失憶……”
封歌頓時抓狂了,右手抓起牀上那男人的前領,直接提了起來,推到符陽面前,“趕緊治好他!!”
“這種事,我也沒辦法……”符陽一臉無奈,不過看着眼前這渾身是傷,虛弱無力反抗的男人,頓時同情對方三分。
“顧容西,你趕緊告訴我,思玥她發生了什麼事!”封歌一臉不耐煩,將這病患扔回牀上,居高臨下之勢命令着。
然而,牀上那男人卻對她的威脅一臉不屑,甚至連正眼也沒有再多看封歌一眼。
封歌怒了,這是什麼眼神兒!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顧容西這麼討人厭呀,越看他就越覺得不順眼,好像隱約間有哪裡不對勁。
片刻,封歌稍稍平靜一下心情,面無表情瞅着對面符陽,嚴肅地聲音詢問,“他是不是因爲從高處摔下來磕到腦子所以失憶?”
符陽點頭,“有可能……”
符陽那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封歌雙眼放光,速度極快抓起牀頭櫃上一個花瓶,毫不留情直接朝牀上那男人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封,封歌,你冷靜點……”符陽看直了眼睛,大跨一步想要阻止她。
“再砸一次,應該就可以恢復記憶了……”這就是封歌的理論。
封歌速度太快,符陽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的看着那大花瓶朝那病患虛弱男人的後腦勺飛擲過去,天呀,這算不算謀殺。
然而,哐啷一聲巨響,花瓶被牀上男人揚起右臂擋住,反彈摔落於地板碎裂四濺。
符陽見此倏地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反應快,否則被封歌這麼一砸,肯定還要躺一個月。
不過,封歌卻突然臉色凝重了起來,“他爲什麼可以反應這麼快……”這個男人連眼都沒睜開,揚起手臂輕易就擋開了花瓶,有一份危機可怕感覺涌上心尖。
而這時,牀上假寐休息的男人突然睜開雙眸,那深邃的眼瞳直直地盯着她,這般冰冷的目光,讓封歌心底有些發寒。
“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牀上的男人輕喘息着,他渾身是傷,稍稍移動都覺得鑽心的痛,看向四周陌生裝潢,這裡又到底是哪裡?!
封歌像是心虛,撇過頭去,輕聲應和,“朋友,基本上咱們也沒有太多交情。”
“朋友?”對方像是不太相信,目光愈發灼熱審視,隨即冷傲譏笑一聲,“你這種人如果只是我的朋友,你爲什麼還能活着……”
他的話說得意味不明,或許此刻就連他自己也不太理解,但他有強烈直覺,之前絕對不會有人敢拿花瓶砸我!
“什麼叫我這種人!”封歌的臉黑成了鍋底,好大口氣,居然敢這樣說話!
指着牀上那男人鼻尖,兇巴巴地威脅,“顧容西,你最好沒事別說話,要不看在思玥的份上,我遲早會忍不住痛下殺手,哼!”
雖然以前顧容西個性清冷,不懂人情事故,不過比眼前這個傲慢混賬好多了。
封歌氣沖沖地甩上門,直接走了出去。
“你說,他是不是裝失憶?”
封歌逮着符陽,一臉氣憤磨牙,“他這情況到底什麼時候能好起來,思玥突然失蹤了,顧容西一定知道些什麼,他偏偏這個時候失憶,可惡!”
說着,封歌黑沉着臉轉身瞪着門板,怒道,“還有,我覺得裡面那個王八蛋好像性情大變……”
符陽一臉苦笑,他也覺得裡面那男人渾身戾氣,有份疏離危險,不過那長相確實是顧容西。
“我給他拍了腦CT,他之前腦內確實有小量淤血,注液幫助下淤血也已經被自身漸漸吸收沒有大礙,或許是撞擊影響了記憶區。如果想讓他早點恢復,可以讓他多接觸以前的事物,以他的身體機能,相信很快就能恢復記憶。”
封歌耐着性子聽教,符陽臨走之時還千叮萬囑,絕對不能對他動手,否則對方傷了殘了那也問不出慕思玥的下落。
牀上男人醒過來之後,不過半天的時間,臉上那蒼白的臉上漸漸恢復,不得不說,他身體恢復機能確實很強悍。
封歌面癱端了一些清粥進來,語氣有些彆扭的開口,“趕緊喝。”
原本封歌以爲她跟他鬧了小小的矛盾,對方可能會因爲自尊心而不喝她家的粥,沒想到……
“餵我!”他連頭也沒擡,上身依靠着牀背,聲音理所當然要求。
封歌端着碗粥,身子微僵了一下,“你要我餵你?”
對方則像是看白癡一樣瞥了她一眼,隨即有些疲倦地微閉上眼睛,催促一句,“快點!”
要忍,一定要忍住!!
封歌的內心無比的掙扎,踏着沉重的腳步坐到牀邊,那眼神兒冰冷冰冷的,不像是伺候他,反而更像是要謀殺對方。
“給我吃快點!”勺了一大勺粥,直接塞對方的嘴裡。
“你能不能溫柔一點!”熱燙的粥燙着舌尖,尤其是她的動作如此粗魯,對方沉聲不滿,“我怎麼會要你這種女人……”
“什麼女人?!”封歌炸毛跳了起來,“顧容西,你摔壞腦子,別胡說八道,都說了我跟你只是朋友關係……”
“那你爲什麼要照顧我?”他思忖一會兒,挑眉凝視着她。
“那是因爲慕思玥,我想知道那晚上你跟她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思玥現在哪裡去了!”封歌怒不可遏朝他大吼。
“哦。”對方突然平靜了下來,收回目光,“那也是,我不可能看上你這種女人。”
“你……”封歌黑着臉,不斷地吸氣,呼氣,忍,要忍住!
“顧容西,我現在跟你說以前的事,你趕緊給我恢復記憶,老孃耐心有限。”封歌強忍着想要揍他的衝動,咬牙開口。
“我以前的事……”對方背靠着牀頭,稍稍側過身,像是有些好奇,一雙狹長妖豔的藍眸緊盯封歌,“說來聽聽。”
對着他這張白淨俊美臉龐,封歌突然有些得意,故意扯高嗓音,“你是窮人!你是個孤兒!”
“什麼?”似乎這些讓對方非常驚訝,“我是孤兒?”
“那當然,不然你以爲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呢,哼!你就是個死窮酸的,想當初沈家一直在嫌棄你呢!”封歌強調說着,壞心眼地數落他。
“不可能……”對方想也沒想,直接反駁。
“什麼不可能,你窮到要自己親自下廚,還住在偏僻破爛的小茅房裡,聽說連大學都沒念了,搞不好就是沒錢交學費了。你就是個死窮鬼——”
對方俊美的臉一沉,眸色深思,冷厲目光朝封歌瞥了一眼。
封歌身子本能懼怕僵硬了一下。
對方拿過她手上的碗,白皙手指握着湯匙,輕輕地撓動了清粥,微細的動作,卻有着一份玩弄權勢不羈。
勺了一小口,在薄脣間淺嘗,動作優雅如斯。
他揚脣,那聲音或低或輕,“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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