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想,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男人這麼愛耍嘴貧呢,伸手推了推他,“你先下去。”
“不要,抱着多溫暖啊。”柔柔軟軟的身體,清新的體香,他哪裡捨得放開,只恨不能變成連體嬰。
“可是你好重啊,都快把我給壓扁了啦。”
紀君陽見她臉色確實憋得緊,鼻子呼吸不夠,小嘴巴也跟着一張一翕的,誘.惑着他又低頭去親吻,身體倒是弓起了一些,減輕了自己壓在她身上的體重。
千尋唔唔地喘氣,“紀君陽,你老實說,你和高總之間是不是達成了什麼交易。”
她斷是不會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人賣了,被人賣了還在替人家數錢啊,這是多悲催的事。只是,以她的瞭解,老高總並不是那種見利忘義,又或是容易被脅迫的人。
“他是個不錯的上司。”紀君陽並不吝嗇自己對高翰文的欣賞,這個長他一輩的人,值得他尊重,“我找過他幾次,許諾優厚的條件,甚至是將恆都還給他,想把你挖回到我身邊,都被他拒絕,他說,他不能替你做主,甚至警告我,不得傷害你。”
他翻了個身,自她身上下來,然後伸手一攬,將她撈在懷裡。她身上紫色的禮服裙襬散開來,鋪了大半張沙發。
千尋玩着他的手指,“那這次出差的事,高總爲什麼又肯跟你合作了。”
紀君陽笑道,“有句老話叫做:精誠所致,金石爲開,我把我對你這麼多年的感情和尋找都給他老人家交了個底。可能,他老人家被我三翻五次纏得煩了,可憐我一片癡心不改,就成全了我這個機會。”
千尋掄着手砸了他一拳,“你就貧吧。”
“什麼貧嘛,我說的都是事實,難道你不相信?”回想這些年來對她的執着,或許用一句話來說最合適不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千尋窩在他的胸口,“相信。”
紀君陽將她摟緊了一些,下巴抵着她的頭頂,“丫頭,你逃避我太久,我實在沒有太多把握,怕你中途又變卦,我迫切地需要時間來讓你知道我要和你在一起的決心。”
“所以,你就策動高總安排了這次的出差。”什麼交流會啊,什麼酒會啊,原來都只是一個幌子。
“二人世界,不喜歡嗎?”他反問着。
千尋歪着頭,“我能說不喜歡嗎?”
“不可以。”紀君陽很霸道。
千尋撇撇嘴,“那你還問。”
“因爲你的想法對我很重要。”
“我還能怎麼想啊,都已經被你吃得死死的了。”以前敢逃避,那是因爲他對她一無所知,她可以睜着眼睛說瞎話。可是現在他都已經知根知底,她也否認不了自己的感情,還能逃到哪裡去,千尋只得認命一般地嘆了口氣。
紀君陽聽了很受用,纏在她腰上的手又遊移起來,愉悅地笑道,“你知道就好。”
“那這個酒店,你和白無邪,到底誰是老闆啊?白無邪怎麼又叫白子非呢?你跟他,是朋友成份居多,還是合作者成份居多啊”千尋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一連丟出數個問題,若不是紀君陽打斷,恐怕會問出十萬個爲什麼來。
“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紀君陽笑道,他不怕她問,就怕她不問,他願意將他所擁有的整個世界攤在她的面前。
千尋哼哼,“一個都不能漏。”
“白無邪這人吧,看着不靠譜,卻是個難得的好朋友。他黑白兩道均沾,是個狠角色,十八歲之前的本名叫白子非,但後來成名於黑道卻叫白無邪。”
“我看他叫黑有邪纔對,浪費一個好名字。”千尋嘟囔着。
紀君陽哈哈笑道,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我也這麼覺得。”
“那還有呢?爲什麼他說這酒店是你的,鳳凰酒店好像不是紀氏的產業吧。”來錦江之前,她可是做了點小功課的。
“我的東西,爲什麼非得是紀氏的不可呢?”紀君陽反問地笑着。
千尋似懂非懂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紀氏是你的,但你所擁有的,不僅僅是紀氏這麼簡單。”
“當然,我還有你,你纔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財富。”
又來了,千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我跟你說正經的呢。”非得這麼肉麻兮兮地。
紀君陽將她的手反扣在掌心裡握着,“我很認真地在跟你說。”
好吧,她也能感覺得到他的認真,其實他一直就很認真,一如她一旦愛上就較了真,感情的事能拿得起,卻放不下。
他和她是如此相近的兩個人,正是因爲這樣,在多年以後,他們纔可以重新地走在一起。
“丫頭,就算沒有紀氏,我也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資本,所以,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有任何的顧慮,沒有人可以用紀氏來威脅得了我,包括我的母親。”更何況,他們要奪走紀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在她耳邊的話,讓她輕輕一震,原來她隱藏的那點小心思,他都一清二楚。一直以來,她都小心地避開他母親不談,卻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來。
“可是她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安安。”她低着頭道,兩個人的感情,第三個人的反對,再堅定也會被影響。她想起海芋婚姻裡婆婆尖酸刻薄的嘴臉,也想起那高高在上的紀夫人曾給她的難堪。
紀君陽聽得心裡一陣疼,他最尊重的母親,到底讓他的丫頭受了多少委屈。在事實真相之前,他一直以爲,母親雖然知道丫頭的存在,卻是沒有見過的。沒想到的是,她不但見過,還早就知道了安安存在的事實,卻一直瞞着他,而且一點也不尊重他的丫頭。
當時他的憤怒可想而知,那是他最尊敬與信任的人啊,卻騙了他那麼多年。
“她不一定是不喜歡你,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爲,我的婚姻應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但她忘了,她的兒子早已經不需要那麼老套的方式去鞏固地位。丫頭,給我點時間,我會讓她歡歡喜喜地接受你和安安的存在。”
會嗎?千尋在心底問自己,到底沒有說出口,不想打擊到他此刻熱情,輕輕地點了下頭。
房門在這個時候被敲響,紀君陽瞟了一眼,“別理。”
估計又是那白無邪出什麼妖蛾子了。
千尋窩在他懷裡也有點不想離身,可那聲音敲得緊,不得不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亂的衣衫去應門。
門口站着兩名服務生,推着餐車,畢恭畢敬地道,“這是白先生爲兩位準備的。”
與此同時,房間裡的電話響起,紀君陽拿起話筒,白無邪的聲音傳過來,“燭光晚餐,美人在懷,紀,祝你有個美妙的夜晚。”
紀君陽輕輕一笑,這人,倒是做了件正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