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午夜遭襲 文 / 半壺月
鳳繁星自然不便道出實情,只是含糊告訴她喻守堅幾日前說去了一趟礦山便失了蹤影,她心裡焦急,想着這礦山是歸傅王所有,所以,急着前來打探點消息。
韓昭卿告放她,傅王前日去了礦山,這會也應在礦山之上,韓昭卿見鳳繁星眼底覆着一層青,握住她的手腕,安慰道:“若是此,王爺與你相公定是在山上碰了頭,或許在山上遇到些事耽擱了,你若實在不放心,明兒我派人上山去幫你找找。今日,你既然來了,我們姐妹倆十幾日未見,我心裡有好多話想與你傾訴一番,你可不許馬上走。我這就吩咐廚子好好弄一桌,我們姐妹飲上一杯!”
韓昭卿馬上吩咐婆子去傳話,又側頭朝着丫環笑,“前兒,不是說她們排出了一齣戲,想給我道賀麼,今兒我心情甚好,倒想看看!”
鳳繁星當年在昊王府常讓那些粉衣小妾排練演戲,當樂子,讓韓昭卿對她的手段羨慕不已。如今她母憑子貴,自然也想效當年的鳳繁星在昊王府裡的風範,便將她想看小妾們登臺演戲的心思透露給後院的管事嬤嬤,果然,沒到半旬,這戲就排演得差不多了。
酒菜很快上桌,一羣小妾帶着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地粉墨登場,咿咿吖吖唱的全是怨曲。
韓昭卿卻聽得心滿意足,還打賞了些首飾。
鳳繁星哪有心思飲酒作樂,只是喝了一碗的清燉白鴿湯,便神思懨懨地靠在軟綿綿的座椅裡。
韓昭卿帶着微微的醉意,半聞半品地啜了一小口的女兒紅,媚眼含煙地笑,“星兒,你要是實在擔心,明兒天一亮,我陪你上山,或許黃昏就能到!”
兩人十幾日未見,加上韓昭卿有一肚子的話想跟鳳繁星傾訴,加上傅王不在府裡,韓昭卿便央了鳳繁星今晚與她共寢,姐妹倆好聊一聊心事。
“好,讓她們散了吧,唱得不倫不類的,聽了鬧心!”鳳繁星思忖着,反正明日兩人要一起去礦山,便應承了下來,又道,“卿兒,如今我瞧你在府中大不同了,那傅王妃呢?”
“她被王爺廢了!”韓昭卿冷嘲一聲,絕豔的臉上掠過陣陣陰晴不定的烏雲,揚了揚手,令衆人退下。
韓昭卿先前矜持着,只等着鳳繁星來問,待殿中復陷入安靜,便將傅王準備將她納爲正妃之事告訴鳳繁星。
“出了什麼事?”鳳繁星心下吃驚,總覺得傅王妃的暴露可能和王府內鬥有關,若真如此,那她就是罪人了,是她把韓昭卿帶到大魏,結果,陰差陽錯的,把自已的夫君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韓昭卿眼中蘊了一絲笑意,眸裡不再堆積陰霾覆鬱,她爲自已添了一杯酒,動作優雅,充份展現着端莊高貴,“所謂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星兒,你知道那賤人有多狠,自已不想懷子嗣,卻暗中在後院裡給我們飲用的水下藥,難怪王爺大婚十載,府中卻無一個懷上子嗣!”
“有這事?”鳳繁星終於從紛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她心中帶着疑慮看着韓昭卿,以不確定的口吻問,“不是之前你曾懷上麼?”
韓昭卿神秘兮兮一笑,將手中的半盞酒一飲而盡,掩了嘴湊近鳳繁星的耳畔,壓低聲音笑,“假……的!”她偏回頭,看着鳳繁星杏眼圓睜的難以置信的表情,失笑地撫了撫眉尖,嬌嗔着,“星兒,你可別用這眼光看我,這法子還是你孃親教的,藥也是她弄給我的,服了後,脈象就如懷上一般!”
她嫁給傅王后,有一次她去布莊採購絲織品,偶遇鳳繁星的母親,見她氣色不佳,便關心地問了幾句。
那時候的韓昭卿剛入傅王府,心底仿惶無依,見有人關心,自是將心中的愁苦一股兒倒出,鳳繁星的母親便獻上了這一計,並且將假孕之藥偷偷給了她。只是交代她,此事瞞着鳳繁星。
可她還是猶豫不絕,畢竟傅王妃並不是好糊弄,萬一被她反咬一口,自已必是一死。
大魏皇太后駕崩,傅王卻只帶王妃一個人入汴城,韓昭卿被傷透了心,一氣之下,招來戲班,誰知事情鬧大,所以,不得不服下假孕之藥,以逃脫罪責的法子。
果然,傅王念她有孕,國喪期間,絲竹娛樂之罪最終被他強行壓下,她亦在半個月後,順水推舟落了胎,傅王爺好不容易盼來子嗣,自是不肯罷休,這一查,便查出了王府後院水井的水質有問題。
先前,傅王也完全沒有懷疑到是傅王妃,還以爲傅王妃十年不出,也是身受其害。
而傅王妃因爲作賊心虛,在傅王爺下令徹查韓昭卿爲何小產時,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倒避免了韓昭卿被查出來,一開始就是假孕。
“後來,是怎麼懷疑上傅王妃動的手腳!”鳳繁星不無婉嘆託着沉重的頭,想來,當年昊王府裡的爭鬥比起傅王府後院的爭鬥,當真是小菜一疊,至少,她轄下的一羣粉衣小妾沒有一個人敢用假孕的蒙寵,又用小產來陷害敵手。
鳳繁星心裡突生一種甜蜜和內疚交織的情緒,她突然覺得,那些年,自已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當年那些粉衣小妾從不敢在孕事上做手腳,何償不是因爲她們清楚,昊王根本就沒碰過她們,何來有孕?
偏生,她一葉障目,憑白讓自已過得那般辛苦。
“再怎麼沒胃口,也得喝盅燕窩。我瞧你臉色都有些青了,你擔心姐夫是應該的,總要保重好身子!”韓昭卿眸光掠過鳳繁星略顯疲倦的雙眼,起身爲她裝了半盅的燕窩,遞到她的面前,續道:“皇上聽聞傅王府的王井被人落了毒,便派了宮裡的太醫爲王妃解毒,誰知卻診出傅王被人長期下了媚毒。既然有人給王爺下媚毒,這府裡自是有人研習了媚術,這一次,王爺並不聲張,他讓太醫解了毒後,暗中觀察究竟誰給她下媚術。”
“查到了?”鳳繁星只聽得心驚肉跳,接過瓷盅,飲了半盅便擱在一帝。
思忖着,這傅王身上的媚藥一解,只要在牀第之間,在清醒狀態下,自然能辯出,身下之人究竟有沒有施媚術。
“沒查到,這賤人着實狡猾,她應該是得了消息,所以,不再施術,且積極配合太醫的診治,還懷上了子嗣!”韓昭卿陰陰而笑,“那一陣子,我以爲我都快熬不下去,那賤人處處找我麻煩,王爺又淨聽那賤人的一番花言巧語,讓我在這府裡連一個下人都不如,我只好賣了那些你幫我盤來的鋪子,用銀子來打點府裡的上下,給我透點消息,方在夾縫中活下來。”
鳳繁星見韓昭卿神情陰冷,眼神象淬了毒似地,她原本五官極爲清麗脫俗,衣飾卻如此濃烈,加上陰狠的神色,活生生如戲臺上丑角套了個假面具一般,讓人感到周身的不舒適。
這樣的韓昭卿於她,是如此的陌生,鳳繁星突然認識到,後宅內院的惡鬥已把彼時韓昭卿的一身的冰清玉潔淹入了渠溝,如今的她已面目全非。
“卿兒……”鳳繁星認識到這一點,馬上心境全變,不由得,鳳繁星提問時,帶了幾分的戒備之心,“那後來,傅王是怎麼發現不妥?”
“皇上給了王爺這麼大一個人情,王爺自當投桃報李,答應了皇上,讓皇上派人進駐礦山,開採錫礦,助皇上練出新的兵器!”韓昭卿言及此,眉飛色舞,“可我知道,王爺斷不可能將這般大的一塊肥肉拱手送人,眼下,不過是與汴城方面虛與尾蛇罷了。如今的王爺已不受那賤人掌控,男兒志在四方,何況王爺又非一方的庸才,怎肯受汴城的擺佈?”
“怎麼說……”
“若王爺能趁此機會,舉一反三,何愁江南的仕家不肯俯首稱臣。或許有一天,我韓昭卿有機會……母儀天下!”
鳳繁星愈聽心愈冷,秦邵臻身邊的人,多數是隨秦邵臻在蒼月做過人質,對顧城軍多少有些熟悉,若有人認出來,豈非凶多吉少?
韓昭卿已完全陷入自已的情緒,時而一臉狷狂之色,時而滿眼鄙夷,也沒管鳳繁星究竟有沒有仔細聽,“這還得多謝那賤人自亂陣腳,看到王爺與皇上合作,狗急跳牆,竟敢再一次給王爺喂媚藥,給王爺下媚術,結果——”
“結果,動了胎氣,胎兒沒了!”施展媚術之人,不能有孕在身,鳳繁星暗歎,想不到傅王妃會爲了桃園谷犧牲至此。
“是,王爺一氣之下,廢了她,把她關在地牢已經有好幾日了!”韓昭卿感到口乾舌燥,端了半盅地燕窩,一飲而盡,方注意到鳳繁的臉色極爲難看,便揚了揚手,有些敗興道,“啊,難得你來,我們不提這穢氣事,我跟你說,我這回真有了,王爺說,若生個世子,便封我爲王妃!”韓昭卿撫着平坦的小腹,臉上並無明顯的憧憬之色,反而苦笑中帶了些自嘲,“我有了他,以後,就什麼也不愁了!”
鳳繁星滿腹心事,倒沒發覺韓昭卿談起腹中胎兒時,臉上全無一個初爲人母該有的幸福樣。
“卿兒,如今大魏和蒼月兩國交戰,如果大魏煉出新的兵器,敗的有可能就是蒼月,你——”餘下的話雖未說明,但口吻皆是探詢。
韓昭卿淡淡一笑,傾手又倒了一盞酒,上等的女兒紅,色澤清冽酒香四溢,她輕啜了一口,哼了一聲,“星兒,我知道你是在提點我,我是蒼月的人,但我已是傅王的人。何況,我父兄又皆死在蒼月。”韓昭卿擱了手中的酒盞,一隻手扶着椅子的扶手緩緩站起身,嘴角的諷意更深,“前幾日,我聽王爺的口氣,好象顧城風駕崩前的遺旨安排有意將江山交給賀錦年,現在,整個天下皆知,賀錦年就是當初的申鑰兒,他念着舊情,連江山都願改姓,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鳳繁星不語,韓昭卿在這一點上的認識她完全沒有理由勸導,換是她,恐怕也不會管蒼月的死活。
韓昭卿走到鳳繁星的身邊,依了上來,抱了她的手臂,嬌聲笑,“星兒,陪我去花園走走吧,散散酒氣!”
鳳繁星這才醒悟,微帶斥責,“你既有身孕,還喝酒!”
韓昭卿低低笑了幾聲,不以爲意道:“喝幾杯沒事,女兒紅喝不醉人!”
韓昭卿到底有孕在身,兩人只逛了半圈,鳳繁星便注意到韓昭卿的腳步開始發沉,鳳繁星擔心她飲了酒沒分寸,便強把她拉了回去。
兩人回到韓昭卿的寢房,丫環婆子早已備好洗浴之物,要侍候兩人沐浴。
在傅王府雖有浴池,但那只有正妃方可享有,韓昭卿如今雖然在傅王府的後院中身份地位最高,可終究是側妃的身份,只能在寢房中沐浴。
“星兒,你眼底發青,多是睡得不好,我讓人放了點植物香油,你泡一泡!”
“好!”鳳繁星也不避嫌,由着幾個丫環幫着她褪下衣裙。當褪下最後一件緊身的肚兜時,寢房裡傳來壓仰不住的驚歎聲,連着韓昭卿亦忍不住開口調笑,“星兒,你的身子可真是連女人瞧見了也忍不住多看幾眼!哎,幸虧你我是姐妹,否則,我都不敢留你在府,萬一要是被王爺瞧見,我真要懊惱死了!”
鳳繁星跨進浴桶之中,掬起一手的花瓣,頭微微仰着,低笑,“不正好,你還天天說我們姐妹難得見面,這敢情好,以後,姐妹共侍一夫了!”
“好,我的星姐姐,以後小妹就勞您多照應了!”
“乖……”鳳繁星有氣無力的應了一句,閉了眼,謂嘆一聲,“這香氣,聞了好舒服!”
浴後,兩人便在丫環的侍候下就寢。
鳳繁星幾日沒安寢,想到明日韓昭卿會陪她上一趟礦山,便略放寬了心,躺下後,沒多久便闔眼睡着……
昏昏沉沉中,鳳繁星有些怔惑地微微睜開眼簾,入眼是一卷巨幅的壁畫,碧雲天,黃草地,萬馬奔騰,氣勢宏大。
不知是室內薰染淡香,還是炭火將整個房間燒得過於暖洋洋,鳳繁星此刻有一種浮在九重天的玄幻感。
“醒了?”低低一聲男子的輕笑,略顯輕薄的眸光定在貴妃椅中的鳳繁星,此刻,她一身薄薄的單衣半蜷曲的躺着,衣襟處的繡扣已鬆了兩顆,露出纖細的鎖骨。
看到那雪白如天鵝般的長頸,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腹輕觸中,指尖處傳來那種細膩如軟脂般的觸感,竟讓他心生出濃濃的流連忘返之情。
鳳繁星似乎被抽了魂似地,眸光遲了半拍隨着那隻手的動作在轉動,腦子裡渾渾沌沌地在想,這手背雖然潔白,無一暇疵,可從骨節上、手背的青筋的粗細上可明辯,這不象是阿軍的手呀……
這根作惡的手指輕輕在她的頸項和鎖骨之間描摩着,漸漸地,他感到原本細膩的肌膚起了一層刺刺之感,象……。毛骨悚然!
從來,女子遇到他這般的不沾情慾的逃逗時,多數是欲迎故縱,最後,半推半委地與他成全了一場風流韻事,這中間,甚至有幾個是大魏仕家的名門貴婦。
這婦人竟是這般不識擡舉,心念一生,眸光帶了幾分冷意瞅向她。
鳳繁星仿若未感覺到他的冷冷眸光,她帶着驚怒順着那隻手一瞧,竟是個陌生的男子,二十六七左右,臉部輪廓線條流暢,眉目清朗,眸光無慾,薄脣帶着冷笑,右頰邊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毋庸置疑,能在傅王府恣意行兇的,只會是傅王叔秦河!
鳳繁星倒抽了一口氣,想拍開那隻手,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她擡眸迎上男子頗有微辭的眸光,很快地冷靜下來,依着她本能的感覺,這時候反應越大反而易激發男子的佔有之心。
而現在,她雖着裡衣,但衣衫尚完整,不必做出過激的行爲,反而刺激了對方的神經。
她一動不動,如呆愣狀。
“這倒有趣!”男子淺淺一笑,眸光落在她泛着一層素淡光暈的臉頰,指間不緊不慢劃過雪膚,兩根手指捏了捏她的下頜,“肌膚細潤如脂,瑩白如新,你這身子是我平生見過最美的,可惜呀!”
她依舊不語,只是嘴巴微微張開,神情呆滯,仿似被眼前的狀況嚇傻了。
“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傅王的指尖輕劃過鳳繁星天生嫵媚的眼角,“難怪喻守堅這些年一直把你藏着掖着,原來當真娶了個絕色!”
“卿兒,當年可是蒼月的第一美人!”鳳繁星傻傻一笑,心頭卻暗自一鬆,從傅王話意中可見顧城軍的真實身份並未被揭開。
她的身份傅王不知道,但韓昭卿的身份卻從不曾瞞過傅王。
“哦,看來沒嚇傻,知道本王的身份!”傅王痞痞地晃着首,眼角眯起細細的紋路,“她哪能跟夫人比,到了本王這個年紀,美不美倒成次要,本王更愛的是風情,喻夫人,你說是不是!”
鳳繁星也不裝了,她嘴角一彎,笑不達眼際,“傅王,您不會喜歡用這種方式與人談心吧!”
“那是,太唐突佳人,那不如我們來交交心……”傅王愈加貼近她,伸出一指,帶着曖昧的指法輕輕一點便解了她全身的麻穴,剛想展臂將她整個人攏進懷中,鳳繁星腰身一挺,似靈敏的水貂從傅王的雙臂縫隙中穿插逃生,離了貴妃榻站了起來,同時將身上的衣襟上的兩顆繡扣也扣緊,掩住曲線連綿起伏的身體。
“卿兒有了身孕,睡不安穩,若給瞧見,總歸不好,王爺您該多憐惜她!”鳳繁星環視四周,不見自已的衣袍,想來,自已是被傅王從韓昭卿的牀上直接被帶了過來。
“是女人總歸會懷孕,有什麼好憐不憐惜,要是喻夫人願意,也可爲本王生一個!”傅王趁勢跌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上,肘支在貴妃椅上的軟枕上,懶洋洋地打量着眼前略顯狼狽的女子。
桔黃色的燈光落在她纖瘦又不露骨骼身子,一身薄薄的衿衣非常合身地貼在那曲線分明的嬌嬈身子上,那樣勾人攝魄的天生風流體態,豐胸,細腰,翹tun,無一不恰到好處,而所有裸露出來的肌膚,包括一雙玉足,亦是肌膚盈盈如雪,無一暇疵,純淨得如一塊在水中潤了千年的白玉,甚至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這女子連鼻子周圍的肌膚亦乾淨得不含一絲的雜質。
也不知脫淨了後,究竟會是怎樣的傾城絕豔,傅王心下一緊!
礦山的事處理妥善後,他回到王府已是近午時,府裡的管事報告說,喻守堅府上的夫人來瞧韓側妃,韓側妃留她在府裡過夜。
他回到自已的寢殿,洗去一身的塵灰,本想就寢,突然想起,在一次喻守堅作東宴請揚州朝庭命官時,揚州府的刺史曾嘲笑,“都說是河東獅吼之女子不可娶,可依本官看,有河東獅吼之能耐的,必是如玉佳人,否則,一紙休書便能解決的事,大丈夫何需受此齷齪氣,喻官人,是也,非也?”
當時場中的人笑得極歡,象是話題開了個頭,個個取笑喻守堅自從娶了新妻後,就成了懼內。
當時他聽了權當一笑,這世間,男人收心如收性,皆是笑談。
但如今回想起,好象整整四年,喻守堅當真不碰煙花女子。
不知是不是因爲沐浴的水溫過高,或是連着幾天在礦山上,在山上那些侍候人的丫環身上也帶着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鐵腥味,他的興趣就沒來由地升漲起來。
換了乾淨的袍子後,就鬼使神差地潛進韓昭卿的寢房中,揭開了牀帳,看美人。
韓昭卿雖有孕在身,可她向來睡眠極淺,稍有動靜便被驚醒,剛想張口,可被傅王一個冷眼便釘在了牀榻上,一動不動。
而那女子,竟睡得人事不知。
他便毫不客氣地點了她的穴,直接抱到離自已私人空間最近的書房中。
他堂堂的天皇貴胄的身份,沒想過霸佔人妻,只想權當消遣。
古來風流男子本興的就是燈下看美人,他自命風流,自當懂得如何欣賞,特意吩咐丫環送來桔色的宮燈,點足書房裡的炭火,將她放在貴妃椅上,原本只想觀摩一番,畢竟是喻守監的婦人,只是沒想到這女子生得實在太撩人!
他站起身,忍受着周身血液的涌向一處,擡首,迎上她的雙眸,作出一派漫不經心來:“陪我一晚!”
鳳繁星表情紋絲不動地沉默着,她看到書桌後面的椅子上鋪着一張厚厚的絨毯,便拿起披在自已身上,赤着腳無身地走到房門,剛拉開栓,身後男子一聲輕笑,“這錦囊的手工不錯,還是揚州繡月坊的繡品,不過,還是配不上喻夫人,我可以給你更好的宮庭御繡。”
鳳繁星的心“砰”地一聲撞到胸腔之上,下意識地轉身,看到傅王食指上掛的一個錦囊,臉霎時就白了。
那是兩人分開前她親手給顧城軍佩戴上,繡品或許是出自繡月坊,在市面上不難見到相同的,但那根掛繩,卻是她在府閒暇時分編的,既然到了傅王手中,說明,顧城軍的轉移最後一批的錫礦的意圖暴露,借用了錦囊中的媚丸脫身。
可顧城軍脫身究竟成功與否,只有傅王才知道!
她裹緊身上的毛毯,思維被抽空般,只憑着本能回答,“我身上從不佩戴繡品!”
“這難道不是喻夫人的?”他亦是懷疑,混進礦山的一羣人是喻成堅,但因爲抓獲時,並不知道這些人全是易了容,且武功的套數全是來自蒼月。
只是後來,被他們逃脫後,他幡然領悟到,在礦山四周佈滿他的衛隊,且礦山四面裸露皆是石頭,極難隱身,如何同時混進幾十個陌生人。
一查之下,原來一天前,喻成監曾派一批人上山,雖然很快就離開,但難保這其中來來回回沒有貓膩。
“傅王既然也看出這是繡月坊的繡品,如何能斷定是我的?”
“前兩日,本王在礦山捉了一批意圖轉移錫礦之團伙,剛想審問,誰知本王鬼使神差就命人放了,好在皇上的人機警,把他們堵進了礦坑裡。本王醒來時,發現身上無端佩了個錦囊,打開一看,裡面的丸子尚未揮發乾淨,太醫一查,這丸子無色無香,可是上好的媚藥。本王思索着,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本王的礦山,定是對礦山地勢極爲熟悉,或許,此人就隱在本王的身邊,再則,懂得本王身中媚藥的沒幾個人,或許,這些人與那賤人有關。”
鳳繁星依然靜默不語,她心亂如麻,極想知道事情的後續,可理智提醒她,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說多問多則錯多,越心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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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留言說不記得鳳繁星這個人物,月在此稍介紹一下,鳳繁星是昊王顧成軍的王妃,而顧城軍是顧城風的弟弟,這夫妻兩在公衆章節裡《鳳繁星pk夢依伊》就出現了,後來,顧城風登基後,顧城軍就突然失蹤了,現在月把這部份的情節連起來寫,交代後,到時候,所有的人物,包括男女主都會在揚州出現(這是月的錯,斷更了100天,讓讀者忘了很多的情節,謝謝你們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一直追着月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