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玉潔老羞成怒,搶步上前,纖掌一揮打向這位公子臉頰。
而這位公子一側頭,出手一擋,纖掌打在擋出的手上。
公子就勢一招“金絲纏腕”抓住玉潔手腕,往懷中一帶,撞了個滿懷,趁機抱住,得意一笑伸嘴往玉潔的丹脣上吻去……
玉潔雙臂被公子箍住,羞恨交加,見公子探嘴吻來,便一張嘴咬住公子嘴脣。
公子吻個正着,突感脣疼,一驚鬆開雙手。
玉潔急忙後退,雙掌當胸推出,出其不意實實拍在公子的胸脯上。
他後退兩三步,冷冷一笑,抽出佩劍,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
剛說到這裡,身形劇烈一搖,“錚”地一聲撒手棄劍,嘴鼻裡流出血來,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地上,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
見這位公子倒地命斃,另兩位公子俱驚駭失色,一齊抽出佩劍,爲首公子對玉潔陰冷一笑道:“看不出你還身懷絕技,竟能一掌就可將人心脈震斷,今日我們定讓你血債血償。”
另一位公子冷冷地附聲道:“殺了你們太便宜了,也怪可惜的,哼!你們快都脫了衣裳躺在牀上,我們哥倆兒要玩得高興或許還能饒你們不死!”
冰清和玉潔對視一眼,似乎彼此都有了主意。
冰清對兩個雙眼冒火的公子道:“讓我們兩個先脫吧……”
說着把纖纖玉手伸出衣釦,正欲解開時,屋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屋內人投目一看,門口卓立着一位佩刀的黑衣人,面若冰霜,鷹目精光爍爍,站立不動,亦不說話。
那兩位執劍的公子一見這黑衣人,登時渾身一顫,臉色蒼白,急忙推劍鞘,一齊朝門口的黑衣人抱拳施禮。
爲首的公子道:“江大俠,想不到在此會遇上您,我們想去蘇州,不意在此躲雨……
“遇上這三位姑娘,她們……殺了我們一位兄弟……”
黑衣人淡淡地道:“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說完轉身走回自己的雅室,輕輕關上門,走到牀邊坐下,淡淡自語道:“想不到竟是他們三個……”
黑衣人赫然就是天雄俠江遠峰。
那日騎馬離了嶗山風月山莊便擇路南來,要去蘇州,今日傍晚見天空野雲四合,雷聲隱隱,便到這裡投宿。
正欲熄燈安寢,忽聞鄰室有吵鬧聲,想到曾有兩麗女找過自己換房間,便猜一定是她們遇到了麻煩,遂去制止了那兩位公子……
窗外,風雨交加非常猛烈,電閃雷鳴端的嚇人。
江遠峰起身到燈前吹滅了油燈,解下佩刀放在牀上,然後合衣在刀旁躺下。
起初還想着心事,但由於連日馬不停蹄,感到疲倦,漸漸地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朧間忽覺有人叩門,一驚而醒,睜開雙眼。
眼前一團漆黑,耳畔風聲雨聲雷聲不絕,略略定了定神,朝門外喝道:“門外何人?”
門外傳進柔柔的一聲應道:“江大俠,我是被你救的那女子……”
江遠峰冷冰冰道:“那倆人還沒離去?”
柔柔的聲音道:“走了,也擡走了死屍,只是我們心裡害怕…
…請您把門打開,小女有一事相求……”
江遠峰取出火折將油燈點亮,然後抓起牀上的寶刀,一手提了,到門口將門打開,定眼一看,門外赫然站着那位雪衣女郎,便淡淡道:“你有什麼事?怎麼不見你的兩個丫環?”
雪衣女郎嬌軀微顫,美目含怨,道:“她倆去轎伕的房間睡了……轎伕是老實人。
“只因我們房裡死了人,外面又雷劈電閃的,況且還怕那兩個人再返回殺了我們……
“我無處容身,便想來此暫棲身,救人救到底,江大俠你不會就讓小女這麼在走廊裡站一夜吧。”
江遠峰一側身道:“進來吧。”
雪衣女郎一低頭,走進雅室。
江遠峰道:“你且到牀上睡吧,我到你們那個房間裡去……”
說着正想邁出屋,背後雪衣女郎急切切道:“別……江大俠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我豈非更害怕了?”
江遠峰道:“待我去喊來你的丫環陪你……”
雪衣女郎可憐兮兮地道:“她倆膽子更小,再說那兩個人若返回來,我們……江大俠,求求你別離開這屋,我真是害怕極了……”
江遠峰皺了皺眉,輕輕把握門關上,轉對雪衣女郎道:“好吧。你且到牀上睡吧。”
說完取了自己的斗篷鋪在地上,又把那黑色包袱放在一頭,然後瞥了一眼已經坐在牀邊上的雪衣女郎,在斗篷上躺下來,把寶刀放在身畔,閉上眼睛道:“睡吧。”
雪衣女郎微微點頭,嗯一了聲,便合衣躺在牀上,連鞋子也沒脫。
這雅室的牀是雙人大牀,只此一張,被褥都很講究,也十分清潔。
兩個人都躺下了誰都沒去把燈熄滅。室內沉寂,只聽得窗外傳進風雨聲……
“啊!”突然雪衣女郎一聲尖厲的驚叫,挺身從牀上坐起,張目四顧,神色極端恐懼。
江遠峰也在地上坐起來,看見雪衣女郎臉色蒼白,渾身發顫,遂道:“怎麼了姑娘?”
雪衣女郎玉手輕撫前胸,柔聲道:“我夢見那個死人血淋淋地來掐我脖子……江大俠,你也到牀上來睡吧。
“我實在害怕……不妨中間用那把刀隔開,刀能避邪,或許我就不再做噩夢了……”
江遠峰沉聲道:“姑娘,我與你同居一室本已過分,實是不得已而爲之,豈能再與你同牀。”
雪衣女郎道:“怕什麼?你差不多可以做我的父親了,你怕日後傳入江湖有損你的俠名麼?
“我若不說誰能知道……再說坐懷不亂乃真君子,日後……”
江遠峰冷淡道:“姑娘,你若不想在這裡,就可以走了,想在這裡就好好的在牀上睡下吧。”
說完復又躺下,閉上雙眼。
雪衣女郎嬌喟一聲,緩緩站起身,背對江遠峰開始除去面紗,又動手脫衣裳……江遠峰閉目佯睡,身畔那悉悉索索脫衣聲令他很不安,努力鎮靜自己,竭力去捕捉窗外的風雨聲……
驀地,窗外響起一聲炸雷!震耳欲聾!“啊!”耳畔又響起女郎驚恐的叫聲:“江大俠!”
江遠峰本能地挺身而起,投目女郎,心劇烈地一顫:牀前的雪衣女郎已經消失了,站在那裡的
是一個雪雕玉塑的裸體豔女,光潔柔嫩的肌膚,散發出令人心搖神蕩的幽香。
一張千嬌百媚的俊臉,美目溫情流蕩,櫻口瑤鼻,那的鮮豔兩片丹脣有一種令人着魔的誘惑力。
江遠峰還是移開了目光,右手掩飾地死死握住那把寶刀,他聽見了自己劇烈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這女子身子如此完美無瑕,便是與婉柔相比,也未必會遜色。
想到邢婉柔心略略平靜了些。
畢竟獨自隱居了十八年;畢竟已近不惑而第一次看見女子裸露無掩的胴體……
女郎輕輕坐在牀邊,幽幽怨怨地道:“別怪我……我從小養成的習慣,不脫衣睡不好覺……江大俠,你怎麼不問我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江遠峰竭力使自己鎮靜,淡淡道:“有那個必要麼?萍水相逢都是他鄉之客。”
女郎柔聲道:“萍水相逢亦有緣,他鄉之客更相親。小女叫香草,我父親原也是武林人……他最敬佩的就是您和袁大俠。
“小女自幼承家父教誨,早對你們仰慕不已!天可憐我,今日竟讓咱們相會這裡,看來小女補償夙願有希望了。”
江遠峰淡淡道:“浪得虛名,不足爲榮,姑娘過譽了。”
香草道:“小女生來性傲,且好潔成癖!自覺世間皆濁,唯我獨清,世間男人皆爲濁物,而欲思渴雨露情潤。
“自知當世有兩位大英雄叱吒風雲,便久已有心攀結,願相伴左右,亦不虛此生。
“今日果蒼天不負有情人,小女邂逅江大俠,若江大俠不嫌小女形容醜陋,小女願以青春相許,也不枉我苦苦思慕一場。
“大俠若有妻室,小女願爲奴婢侍候你終生……大俠,難道你連看都不願多看我幾眼麼?”
說到最後語中藏悲含怨,娓娓情語,楚楚嬌態,縱然鐵石木人亦會心動念轉!
江遠峰非鐵石木人,亦懷七情六慾,聽到這一番甜言蜜語,如何使他不心搖神蕩。
轉首投目,只覺這香草又更美十分,癡癡注目,寶刀不覺已脫手,緩緩站起身,沉聲道:“我並無妻室,隻身浪跡已近中年……原只爲情癡……”
香草也緩緩站起,美目流光溢彩,酥胸玉乳如濤似浪,柔柔地道:“江大俠,您答應我了?來,待小女爲你除衣,春宵一刻,你我當好自珍惜呀!”
然而江遠峰卻痛楚地搖了搖頭,道:“若是如此我將有負一人……我愛她刻骨銘心,豈能與你假鳳虛凰,雲山巫雨,你且上牀睡吧。”
說完,又緩緩轉身,面對窗外。彷彿窗外雨絲偏含情,雷聲又帶韻,此情無計可消除,下得眉頭,卻上心頭……
一股香氣拂拂,直入鼻端,香草已到背後一雙纖纖玉手搭在肩頭,輕輕扭轉來,四目相對,吐氣如蘭:“您真的不想上牀去……”
江遠峰心中呼喚着:“婉柔!婉柔!今日若是你,我江遠峰該是怎樣的輝煌。”
頭卻輕輕搖動……
香草一雙玉臂摟住她的脖頸,美目定定地凝視着他,幽怨深情地道:“你能吻我一下嗎?你有心上人我不勉強你……
“至少吻我一下總不過分吧,我沒福氣與你同牀共枕,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