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她深深一拜,"如今皇后娘娘昭儀娘娘都在這裡,還請皇后娘娘昭儀娘娘好生的查問這個事兒,就不難發現,龔氏和韋氏之間,到底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了。"
我不妨她竟將這件事提了上來,身上的冷汗一層一層的洇上來,又一層一層的消下去,當初這個事,就我和韋清荷還有王嬤嬤知道,若果然追查起來,韋清荷會不會說出來?王嬤嬤會不會說出來?這可是欺君之罪呵!
就見如昭儀已經轉頭看向皇后,語氣裡亦是有疑惑的,"竟有這樣的事兒?"
皇后也是有些吃驚的樣子,她看了看裴巧玉,又看了看我,"龔氏,裴才人說的是真的麼?"
我強按下心頭的狂跳,"回皇后娘娘的話,當初……,當初確實是這樣的,"掃一眼裴巧玉變得得意的臉,我深吸口氣,鎮定了心神,將當日和王嬤嬤韋清荷約好的說法又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我不覺已落下淚來,"嬪妾和韋氏一個屋子裡住着,感情自然比別的姐妹要好些,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嬪妾只覺得驚訝和惶恐,更奇怪韋姐姐怎麼會做下這樣的事兒來,她沒有那個必要不是嗎?"
"沒有那個必要?"就見如昭儀眉頭一挑,緊緊的抓住了我這句話不放,同時,她的目光帶着挑釁的,向皇后冷冷的一瞥。
我正極緊張的留意着她們的神色,見她如此,我忙點頭,"是,嬪妾覺得,正如太后所言,韋姐姐就算皇上寵愛,也到底只是個小小的從六品,就算有爭寵的心,又如何就能大到想越過貞妃娘娘去,嬪妾覺得實在蹊蹺,還請皇后娘娘昭儀娘娘明鑑了。"
這樣說時,我的心內已是深嘆了一口氣,我斗膽說這樣的話,其實並非是因爲我有多顧念和韋清荷的交情要爲她開脫,而是在別人死活要將我和她扯到一起的情況下,我若出言開脫自己,倒顯得是自己心虛辯駁,索性一口一聲的姐姐叫着韋清荷,光明正大的出言爲韋清荷開脫了,如此看似冒險,實則倒顯得自己心中光明磊落,叫裴巧玉反無話可說。
而我這樣做的最大賭注,就是如昭儀了。
這一點,在之前她用那樣平靜卻又陰霾的口氣問裴巧玉時,我的心裡就有了絲察覺,太后說了,韋清荷地位低下,她不會有那樣的手段和膽量敢去對付貞妃,背後定有主謀,我心中雖然混亂不明,不知道韋清荷到底有沒有在這件事中做了什麼,有一件事卻是肯定的,那就是,貞妃和如昭儀,一定不肯只憑一個韋清荷,就了了這件事。
如此,既然要逼問我,我也只得冒險替韋清荷喊冤,縱然救不得她,只要貞妃如昭儀不肯善罷甘休,定然會順着我的話走下去的,唯有如此,我纔有一絲生機。
是的,生機,毒害龍裔多麼大的事兒,而裴巧玉定是懷恨那日我輕慢於她,是以此時藉機要將我推到這個污泥潭裡去,從此不得翻身,一旦落定了韋清荷的罪名,而我又不能洗清自己的話,自然只有去爲那龍裔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