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朵烏雲飄來,冷風夾雜着細雨吹來。
一家三口跪在地上,丈夫請求放過妻女,妻子請求放過女兒,女兒請求放過母親。
“大人!不能饒了他們!說不定,一家三口全都變成了妖怪,應該都處死纔對!”一個膽大的村民如此說。
幽歌一雙凌厲的眼神看過去,那村民便害怕的閉了嘴。
“大人!小民妻女不曾害過人,求大人饒了她們!咳咳咳!”清兒爹說着便咳出血來。
但村民卻不依不饒:“大人!您看她這樣子,一雙翅膀嚇得我家孩子連做噩夢,這要是哪一天她把我們全殺了可怎麼辦?”
“殺了他們!”村民們齊聲喊道。
不知哪個村民扔向女賊一顆石頭,其他村民便也撿起石頭扔過去,還拿鐵鍬扔過去。
幽歌突然出現在三人面前,接住那快要扔到清兒身上的鐵鍬,但幾顆石頭卻打在她的身上,額頭瞬間流了血。
士兵們見此,連忙將村民們控制起來。
“求大人放過小女!”女賊說完,便搶了幽歌腰間的佩劍,自行抹了脖子。
父女二人驚慌失措,傷心不已。
“求大人……放過……小女……”她說完,便閉上了雙眼,屍體變成一隻鳥兒。
“娘子!”清兒爹急火攻心吐出血來,竟也拿起劍自盡。死前,也是說的同樣的話:“求大人,放過小女……”
清兒悲痛欲絕,昏了過去。
幽歌蹙眉,看着夫妻的屍體,喃喃道:“好生埋葬。”
“大人!這小妖精不能放過!”有村民說,其他村民也附和着。
幽歌看過去,他們便不敢妄言。
她抱起清兒,便離開了村子。
雨一直下,越來越大,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幽歌想着要如何安慰清兒,就在這時,清兒便醒了過來,但她醒來便要找爹孃。
“外面在下雨。”幽歌攔着她。
但她情緒很不穩定,幽歌從未安慰過人,一時之間有些舉手無措。
“我可以帶你去見你的父母。”朔澤突然出現此處。
“真的?”清兒眼角掛着淚。
“自然。”
朔澤看向幽歌,後者點了點頭,他便帶着清兒消失在房間中。
雨停了,太陽升起,葉片上滑過雨滴。
幽歌終於等來朔澤和清兒,清兒似乎沒那麼傷心了,彷彿一夜之間便看開了。
“大人!我想做個好人!”清兒看着幽歌,突然說。
“好!”幽歌點了點頭。
這時,士兵在門外稟報:“將軍,那羣村民來到將軍府門口,說要讓將軍交出那小妖!”
清兒聽到後,有些慌亂。
“別擔心,有本將在!”幽歌看了看朔澤,他便說:“去吧,我來照顧她。”
幽歌這纔出去。
將軍府門口不僅有村民,甚至還引來其他百姓,紛紛要她處死那妖怪。
幽歌一出去,他們便不敢做聲。
“你們,何故喧譁?”她冷冷地看着衆百姓。
但百姓們看到她冰冷的眼神,誰都不敢說話。
“退下!”
一言既出,百姓們便連忙散去了。他們看戰神這樣子,分明是要保護那小妖。這戰神是什麼人,整個天下都是她打下來的,連當今皇帝都要給她面子,誰敢招惹她?
“再有聚衆鬧事者,抓起來!”幽歌吩咐下去,而後回到自己房間。
“爲何肯放過這個孩子?”朔澤問。
“你贏了。”幽歌想到清兒的父母自己那些村民,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來看,那男人並非妖怪,村民們卻連他也要殺,看來平日裡也沒少欺負他們,夫妻雙雙自盡,皆是爲了女兒。女賊一個妖怪,死不足惜,但那男人卻是人類,因此而死,幽歌的確有些感觸。“不過若清兒暴露妖族本性,本將定會親手殺了她!在此之前,誰也休想動她!”
“你不擔心城中百姓會有怨言?”他問。幽歌卻冷哼一聲。
“對了,你不是將軍嗎?怎麼從未見你上朝?”朔澤問。“你們皇帝不會怪罪你嗎?”
“本將生來只爲打仗,無趣的地方,本將不屑去。”
朔澤鼓起掌,瞬時起了敬佩之心。
幾日後,幽歌要去處理山中流寇,朔澤卻攔着她不許她去。
“你保護妖怪的事情,人盡皆知,百姓官員皆有不滿,你們皇帝都快保不了你了,只能犧牲清兒來保護你。”朔澤這幾日打聽到這消息。
“想趁本將不在,向她動手?”幽歌冷哼一聲。
幽歌帶了二十人去處理流寇之事,順便將清兒也帶來了身邊,讓幾個信得過的人來保護清兒。
幽歌帶着十人便去捉拿流寇,其餘十人全部留下保護清兒。
衆人來到林中,發現有陷阱,不過這在幽歌眼中不過是小打小鬧,絲毫不放在眼裡。很快,他們便與流寇遇上了。
流寇人數不多,加上幽歌親自出馬,很快便制度了他們。
正打算回去之時,幽歌看見暗處的朔澤,他似乎有話要說,她便讓士兵們帶着流寇先回營。待他們都走了,朔澤才走出來。“附近有妖怪,而且修爲不低。”
幽歌想了想,決定改日再多帶着人來。
“他來了!”朔澤道,幽歌拔出劍,提高警惕。
突然,數百片樹葉斷了樹枝齊刷刷地飛來,幽歌立即甩劍將其擊退,插在地上和樹上,一棵大樹竟這麼輕易折斷。
但地上卻有藤蔓不知不覺延伸過來,朔澤注意到,灑去一團粉末,藤蔓便瞬間枯萎。
一個綠色的東西飛來,朔澤擋在幽歌面前,接下樹妖一掌,但朔澤竟不敵對方,反倒被震飛。幽歌便執劍刺過去,但樹妖伸出手,藤蔓從他掌心蔓延,纏住她的劍,又將這劍丟到了一旁。
朔澤與樹妖打在一起,藤蔓向幽歌纏繞過去,但她並未退縮,竟然以指爲劍,斷了那長長的藤蔓。
但樹妖豈是這麼便能夠對付的,他見幽歌竟然以指爲劍,不禁產生興趣,便向她飛去,用藤蔓牽制着朔澤。
幽歌一躍而起,轉而又俯衝直下,但樹妖舉起手掌,四掌相對,但樹妖修爲在此,用了五成功力在掌上,她一下子便飛了出去。身體撞在樹上,藤蔓卻將她捆綁在樹上。
“人間戰神,不過如此!”樹妖並未將她放在眼裡,所謂的人間戰神,不過還是小小人類,能有多強?
朔澤又灑出藥粉,幽歌身上的藤蔓再次枯萎,她稍微一掙脫,便逃脫了。
朔澤飛過去,一手摟着她的腰,便帶她一同逃走。
但樹妖卻不想這麼輕易便放過他們,連忙追去。
兩人逃着,身後的樹葉如萬箭齊發,雖然有心躲避,但還是被劃傷幾處。
不過樹妖有意將他們逼往懸崖,很快,便到了懸崖邊。
見樹妖一掌打來,朔澤飛去抵擋,但樹葉仍舊飛去,幽歌手中無劍,懸崖邊又不好躲避,竟被這萬箭似的樹葉逼落了懸崖,朔澤見此,便打算去救她,但後背卻暴露給了樹妖,樹妖一掌打在他的背上,他便被打下了山崖。
樹妖正打算追過去,卻發現自己早已中毒,加上方纔運功,毒素很快便流向全身,他本打算逼毒,卻中毒而亡。
寧靜的山谷之內,四處傳來鳥兒的叫聲,山野中有淡淡的自然青草香,溪水潺潺,幾隻魚兒游來游去。
幽歌的半個身子都泡在溪水中,身邊有一些樹葉,身上有好幾道傷口,有一塊尖銳的木塊插在她的背上,背部染滿血跡,脖子和臉上也各有一道傷口,她緩緩醒來,只覺得後背疼得厲害,她微微動身,便扯動傷口。她強撐着站起身來,發現身處一個山谷之中,高高的山崖陡峭萬分,並非那麼容易便能爬上去。
她想起朔澤,便強撐着身體找着。
此處安寧,毫無危險的氣息,想來那妖怪並未追回來。
這時,她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昏迷的朔澤,她走上前去,發現他受了很重的內傷。方纔她發現一處山洞,於是便拖着他去了山洞。
她簡單地爲他包紮了一下身上的傷口,見他暫且不會醒來,這纔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她封住自己幾個穴道,咬着牙拔出身後的木塊,鮮血瞬間又流個不停,她緩緩褪下衣衫,用布條緊緊勒住傷口的地方,很快,便止了血,這才又重新穿好衣服。
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朔澤,扶着石壁又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抱來一推木柴,她額上冒出冷汗,嘴脣沒有一絲血色。她將木柴放在一旁,便又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她才又拿着幾個果子和一條魚過來。
生了火,便開始烤魚。
她一邊烤魚一邊想起那樹妖,那妖怪,似乎認得她,莫非是因爲近日來她殺了幾個妖怪?但她解決的那幾個妖怪實力不高,不難對付,但今日遇到的那隻樹妖,正如朔澤所說,修爲不低。不僅她不是對手,就連冥界的朔澤也不是他的對手。
“咳咳咳!”朔澤突然醒來。
“如何?”她問。
朔澤靠着石壁坐起來,看見幽歌臉色很差,還聞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他便擔心起她:“你傷得很重。”
“小傷。”她依舊面無表情,雖然臉色很差,但她似乎很有精神,不像重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