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歌回到軍中,挺直腰板,目光如炬,衆將士見她回來,也便放了心,忙上前問她傷勢如何。“本將何時受過傷?”一直以來,她都沒怎麼受過傷,就算受了傷,她也從不讓人知道。一方面是不想他們擔心,另一方面也是擔心地方將領知曉她重傷的消息而趁機率兵來犯。
“妖怪兇殘,隨時都會犧牲,傳令下去, 加強防備,勢必要保護皇城,保護百姓安危!”幽歌吩咐道。
待將士們全部退出去後,她便咳出了血。
一瓶藥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擡起頭,卻又見朔澤。“冥界之人,都是如此陰魂不散的嗎?”
“傳聞人間戰神不曾傷過,如今看來,你並非不是受過傷,而是有意瞞着別人。”朔澤接着又說:“此藥對你內傷極爲有效,若不想讓別人發現,還是吃了吧。萬一,又有妖怪出沒,你這傷勢,如何再去除妖?”看她對自己仍有幾分懷疑,他便補充了一句:“放心,沒毒。若想殺你,我又何必救你?”
“本將不屑收異族之物!”說完,她便擦掉嘴邊血跡走了出去。
她出去巡邏了一下,看士兵狀態如何,又檢查士兵操練,夜晚,便回了將軍府。
回到房間,她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飲下不久,朔澤便又出現在她眼前。“哈哈哈,不屑收異族之物,還不是喝的一滴不剩?”
她看着手中的空茶杯,瞬間捏碎了它:“你!”接着便跑出去,她將手指放入口中,試圖讓自己吐掉方纔的茶水。
朔澤見她一直吐着,有些擔心,但也十分不解:“那是治療你內傷的藥,對你絕對無害!”
但她仍是吐着,直到吐不出什麼東西,才肯罷休。回來卻是直接向他打去。他只躲不攻,不解的問:“我在幫你,你怎會如此生氣?”
她邊打邊回答:“本將有自己的原則。妖魔鬼怪如此傷人,本將豈會收你們的東西?!”
“人有善惡之分,我們也不全是壞的!若我能夠證明給你看,你是不是便可以放下這該死的分別之心?”
幽歌收手,冷哼一聲。
“若我能夠證明,並非所有異族都是傷人性命的,你便要改變對我們的態度。”
“若你輸了……”她還未說完,他便打斷他:“若我輸了,我便任你處置!”
“好!本將倒要看看,你如何證明。”
蔚藍的天空中十分乾淨,街道上卻不像往常那般熱鬧,大概是因爲前幾日妖怪出現在城外的消息傳入百姓耳中,致使百姓人心惶惶。
幽歌帶着士兵在城中巡邏,不遠處卻有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女孩兒被打出去。
“沒錢還來買藥,滾一邊去!”藥鋪老闆罵罵咧咧的,小女孩兒卻爬起來跪在地上懇求着。但老闆一腳踹在她身上,她便又倒在地上。
老闆還想打她,一把劍卻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戰,戰,戰,戰神大人!饒命!”老闆跪在地上求饒道。
但小女孩兒看到她後便連忙跑了。
幽歌看了看女孩兒逃跑遠去的背影,又收回劍,問那老闆發生了何事。
原來那女孩兒想要買千年靈芝救治自己的父親,藥鋪雖有靈芝,卻無千年靈芝,更何況,她連錢也沒有。
“找到那女孩兒,帶回府中。”幽歌吩咐下去,士兵們立即去追尋。
夜晚的時候,士兵們將女孩兒帶到了將軍府幽歌的面前。
女孩兒似乎很怕她,縮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幽歌端了一杯茶水過去,蹲下來遞給她,又問她叫什麼名字,但女孩兒仍不說話,也不喝水,還有些瑟瑟發抖的。
“不用怕,本將沒有惡意。”看她仍是十分防備,幽歌耐着性子輕聲細語道:“聽聞你父親重病需要千年靈芝,你家在何處?本將派人將你和千年靈芝一同送回去。”
“千年靈芝?”女孩兒雙眼放光,此刻倒是不怕她了。
“本將早年征戰,府中珍寶無數,珍貴藥材亦有許多,本將已命人去取,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
“……清兒……我家在,在城外。”她低着頭,不敢看她。
這時,千年靈芝已取來。幽歌便命人將清兒和千年靈芝一同送回去。
但清兒卻仍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眼睛卻盯着士兵手中的盒子。
感覺到她的懼意,幽歌拿過裝着千年靈芝的盒子便遞給清兒。清兒看着幽歌,眼底的恐懼和憂慮尚在,竟不敢接下那盒子。
“你不是要救父親嗎?”
清兒猶豫了一下,便接下了。她看着幽歌,猶猶豫豫的。
“怎麼了?”幽歌問。
她猶豫着,大着膽子說:“大人可不可以不要派人跟着清兒?”
“天色已晚,城門已關,不如你暫且住在將軍府?明早再走?”幽歌見她一副擔心的表情,想着她定是想要將千年靈芝給父親,便道:“你若擔心父親,本將親自送你出城。”
“可,可以嗎?”
“走吧。”幽歌邁開腳步,清兒便跟了過去,士兵尾隨其後。
因爲妖怪的事情,每日戌時便關閉城門,沒有幽歌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出入。
幾人來到城門口,幽歌便命人打開城門。
“快回去吧。”
“大,大人可要說話算話,不要派人跟着清兒……”她小心翼翼的說。
“本將言而有信,從不食言。”幽歌這麼說,清兒便離開了。
“將軍,這丫頭如此可疑,不如屬下派人跟着?”一個士兵道。
一雙凌厲的眼睛看過去,士兵忙下跪道:“對不起,將軍!屬下不該陷將軍於不義!”
本以爲此事就此解決,誰知幾日後,將軍府抓了一個女賊。按照大燕律例,偷竊者,杖責五十,打了也便放了。
幽歌回到府中便聽聞此事,雖好奇竟有人偷東西偷到了她的府中,但也沒放在心上。
但第二天晚上,那女賊又來偷竊。士兵發現又是那女賊,便押着她到幽歌面前。
幽歌看着跪在地上被抓的女賊,面容幾分熟悉。“兩度來將軍府,本將可會要了你的命!”從未有人敢來偷竊將軍府,此人接連兩日來將軍府,十分可疑,難保不是來偷城防圖或是過往敵人想要來讓她尋仇。“說,誰派你來的,所爲何事?”
女子一言不發,同那名喚清兒的女孩兒一樣。
“拖下去,問清楚!”幽歌吩咐,士兵們便將她拖了下去。
翌日中午,清兒又來將軍府,卻是跪在將軍府門口。士兵認得她,便去校場去請幽歌。
幽歌前來,清兒連忙跑過去再次跪下來,抓着她的衣服懇求着:“大人,請您放了孃親好不好?孃親不是故意的,孃親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的!大人!”
“這兩日夜闖將軍府的,可是你母親?”幽歌想起來爲何覺得那女賊眼熟,原來是她母親。
幽歌將清兒帶入府中,又命人將那女賊帶過來。
女賊身上有些鞭痕,清兒見了,撲過去便痛哭起來。
“說吧!”幽歌道。
“大人!”清兒跪着求她:“清兒感激大人贈予靈芝,但是爹爹病得很重,孃親也是迫不得已纔來偷藥,求大人放過孃親!”
這時,一個士兵前來稟報。
女賊兩次夜闖將軍府後,幽歌便命人去查,士兵們也很快便查到了。原來,女賊住在城外的一個小村中,丈夫病重,她與女兒四處求藥,但家中錢財很快便全用來買藥,但還是遠遠不夠。而女賊也不是第一次去偷藥了。“另外,聽村子裡的人說,她們母女其實是,是……”
“是什麼?”
“是妖怪!”
母女二人低下頭。她們聽說這戰神在四處搜查妖怪下落,又聽說這戰神竟殺了好幾個妖怪,所以清兒才如此怕她並且不想讓士兵跟着她,清兒的母親寧肯被用刑,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殺!”幽歌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女賊一下子慌了起來,連忙求道:“大人!小妖死不足惜,但小妖的女兒乃是人,求大人開恩,饒了小女一命!”
“不!大人!孃親雖然是妖怪,但從來沒有害過人,如果大人非要殺的話,便殺了清兒吧!求大人饒了孃親一命!”
“將軍?”士兵們有些不忍心,但想到她們是妖怪,便十分矛盾。
“還要本將再說第二遍嗎?!”幽歌如此說,士兵們便領命。
誰知女賊突然長出一雙翅膀,雙翼將前來的士兵們打在地上,隨即便抱起女兒飛走。
“追!”幽歌親自帶人追過去。
百姓們見天上有妖怪飛過,連忙逃竄,躲在家中,緊緊關閉門窗,不敢再出來,整條街道上,除了士兵,再無他人。
衆人一同追到城外的村莊,這便是他們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村民們見妖怪飛來,害怕地拿起鐵鍬和鋤頭。
幽歌帶人追過來時,她們便不見了蹤影。但拿着傢伙的村民們見到官兵,連忙跑過來。“大人!你們終於來除妖了!我們知道她們在哪,就在前面不遠處!”村民們便帶着他們前去。
女賊帶着重病的丈夫和女兒正打算逃跑,士兵們卻將他們圍了起來。